溫書寧覺得胃裏陣陣惡心,她奮力推著李協宇,打他、踹他,卻沒有絲毫作用。
李協宇咬牙切齒,雙目發紅。
“溫書寧,蕭澤到底有什麽好的?”
李協宇繼續抓著她的身子,溫書寧掙紮不過,漸漸沒了力氣,害怕的淚水奪眶而出。
李協宇將她按在了地上,絲毫不顧她後腦撞在地上的痛感。
溫書寧啜泣出聲,“李協宇,你到底想幹什麽......”
“與其你以後被別人髒了,不如我現在就髒了你。”
李協宇再一次俯身下去,溫書寧懼怕地猛然閉上眼。
可倏然間,一隻手抓住了李協宇的衣領,迅速將他提了起來。
溫書寧抬頭,驚魂未定,才見蕭澤將李協宇提起來以後,猛地在他臉上揮了一拳。
‘嘭’的一聲,李協宇摔倒在地上,臉上泛起了極為明顯的淤青。
他倒在地上還未緩和,蕭澤便再拽住他的衣領,又一次將拳揮在他臉上。
“你他媽真是個畜生。”
蕭澤眸中陰翳無比,視線所到之處,渾然是人無法忍受的寒意。
溫書寧從未見他如此生氣過。
李協宇被打得無力,頭上滲出可怖的血跡,可他卻冷諷著笑了一聲。
“我是個畜生,但不好意思,她的初戀是我,初吻也是我的,所有的以前,都是我和她度過的,你算什麽?”
蕭澤身形稍頓,又揮拳過去。
這一拳,比剛剛打得都重。
蕭澤眼睫微垂,再一次將李協宇一把拽起,眼底像在看什麽穢物,“那很可惜,你和她也就隻有以前了。”
李協宇瞬間沉下臉,想起身反駁,卻根本比不過蕭澤的力氣。
他麵上被打出一個又一個血印子,接連不斷。
溫書寧嚇得唇色煞白,她大步跑上去,一把抱住了蕭澤。
“別,別打了......”
“你還心疼他?”
“不是...我怕他報警抓你。”
“......”
不過一刻,蕭澤便氣消了。
畢竟她先一步關心的人可不是李協宇。
這點,他莫名地很是滿意。
蕭澤放開了李協宇,起身,隨意地整了整衣冠,“就這麽放過他?”
溫書寧沉默片刻,回頭看了一眼李協宇。
還好剛剛蕭澤來得及時,她沒吃太大的虧,而且她知道蕭澤剛剛並未控住力,如果要報警抓他,蕭澤也會受牽連。
溫書寧收回視線,很小聲地說:“嗯,走吧,我不想在這裏了。”
蕭澤斂眸,才見她的上衣已經被李協宇撕開了一個口子,她無措地捂著胸口,十分落魄。
蕭澤利落脫下外套,蓋在她肩上,溫書寧自覺地將外套收緊,攏住自己的上身,“謝謝。”
“走吧。”
二人準備離開教室。
“溫書寧!”
李協宇突然起身,聲線帶著不甘,“別套他的衣服,也不嫌髒嗎?”
溫書寧一愣,側頭落下一句:
“比你幹淨。”
溫書寧離去後,李協宇覺得天旋地轉,空氣悶得很。
他抽來紙巾,一點一點擦去臉上的血,他餘光一瞥,瞥到了那台蕭澤拿過來的吉他。
一時間,李協宇看入了神。
兀的,他手機震了一下,是楚妍發來的訊息。
楚妍:【協宇,你去哪裏了呀?我都找不到你了】
楚妍:【現在戲已經結束了,我們晚上去吃飯好不好?】
楚妍:【協宇,你在嗎?】
李協宇沒有回複,隻關掉了手機。
他上前抱住吉他,還沒彈,他的外套卻勾了一下琴弦,發出一個音階。
他一愣,記憶洶湧而來。
這裏是他和溫書寧相遇的地方,也是他每周教她吉他的地方。
那時人人都傳溫書寧家是京市的豪門,資本豐盛,而他那時不過是個窮學生。他想要抓住這個機會,說不定以後,溫書寧對他會有些用處。
於是他耐心地教她學琴,無微不至,本以為豪門出身的姑娘都多多少少會囂張跋扈,可她卻不同,沒有一刻是不乖的。
李協宇依稀記得她勾弦的手指很細,因為個子小,抱著吉他時似乎總是吃力,但她腦子卻很聰明,常常一個節拍教了一次,她就全會了。
慢慢的,他的心就變了,從想要利用她、接近她,變成了想要愛護她、占有她。
可成功得到她以後,他對溫書寧是愈來愈厭煩,她總是很乖,乖得無趣、乖得笨拙,尤其是在她患上臉盲症以後,原來的鋒芒更是所剩無幾。
除了臉蛋,毫無魅力,越來越讓人沒有胃口。
而楚妍的身體就像一把火,能把人從死水裏引上來,有了肌膚之親後,李協宇愈加無法忍受溫書寧。
可他隻是沒想到,一直選擇忍受包容他的溫書寧,有一天會真的想走。
明明是他救了她,明明她還有臉盲,明明她最不該走,可她卻真走了。
李協宇想了很久很久,他伸手,指尖開始撥動琴弦,彈的正是他教溫書寧的第一首曲子。
熟悉的旋律縈繞在他指尖,李協宇漸漸彈入了神,腦海裏閃過女孩的裙擺,女孩的指尖,還有那最天真的笑顏。
可正當他就快要彈到結尾,‘嘣’的一聲。
弦斷了。
吉他聲戛然而止。
李協宇從來沒感覺到如此落敗過。
——
溫書寧和蕭澤走出活動中心的大樓時,屋外竟下起了大雨,明明剛剛的天還是一片明媚。
溫書寧隻好去和活動中心裏的學生先借了一把傘。
她撐開,“蕭總,我們走吧。”
他點頭。
傘麵很小,溫書寧隻能拉進距離,以防他被淋到,但他長得太高,溫書寧就算是伸長了手臂,還是沒法將傘撐到他適合的高度。
蕭澤一把將傘撐奪了過去,傘麵瞬間高了起來。
溫書寧有些慌亂,“謝,謝......”
兩人繼續在雨裏走著,水花不斷濺起,溫書寧的裙擺沾濕了一些,於是她隻好輕提裙擺,可動作卻越來越不自然。
因為蕭澤從活動中心出來開始,就沒再說過一句話,氣壓莫名很低,低得讓她喘不過氣。
於是她主動問:“蕭總,你是在想什麽事情嗎?”
“你覺得我在想什麽?”
溫書寧一噎,她怎麽知道呢?難道是還在想剛剛李協宇的事?
她輕咳了一下,“今天我確實...不知道李協宇會過來,掃了你的興,很不好意思。”
“溫書寧。”
他薄唇輕啟,眸色比剛剛還要陰寒一些。
“嗯?”
“你還喜歡那個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