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椅空間小,包裹感很舒適,黎珂睡了個很沉的覺。
很久她都沒有睡的這麽好過了。
自從失憶了,她便離不開傅靳琰半步。
哪怕待在他的身邊,也會擔心無法修複之前的感情裂痕。
這個世界與她而言,是全新的,也是全然陌生的。
她睡到上午十點多才起床,感覺渾身都輕鬆了。
壓在身上的那些不安驅散了不少。
醒來巡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傅靳琰的身影。
給他打電話也沒有接通。
肚子感覺有點餓了,黎珂換了身衣服,獨自下樓覓食。
十點多,餐廳沒什麽人,畢竟不是用餐時間。
黎珂點了一份午餐,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餐。
單手撐在桌麵上,百無聊賴的朝著外窗看去。
酒店的餐廳一麵朝是海景,另外三麵是山景。
黎珂坐的位置是海景區,視野極好,能看到沙灘、礁石,以及蔚藍的大海。
她的視線試圖從沙灘上搜尋到熟悉的身影。
看了一圈,找到了爸媽的身影,麻麻在學遊泳,爸比幫麻麻扶著遊泳圈。
黎珂沉浸在父母愉快相處的氣氛中,情緒被他們牽扯著,揚起燦爛的笑容。
失憶後在手機裏沒找到父母的聯係方式,還以為她的原生家庭很不好呢。
現在看到父母相處融洽的模樣……是她猜錯了。
她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呢!
“夫人,菜品上齊了,請慢用。”
服務員上完餐,朝著黎珂微微鞠躬才退下。
黎珂回頭對服務員禮貌頷首。
再回過頭去,看到沙灘附近的石子小路上,弈子牧正在跟在那個女人身邊。
弈子牧在她麵前總是大呼小叫的,在那個女人麵前倒是狗腿的很,像隻舔狗。
“晦氣!”
黎珂低咒一聲,回過神來,低頭用餐。
用餐中途,傅靳琰找來了。
他嗓音微澀的說道:“抱歉,留你一個人用餐了。”
黎珂抬頭看到他,瞬間眉眼間皆是笑意。
輕聲說道:“沒事,我是成年人,獨處一會沒事的。”
“一會帶你去個地方。”
傅靳琰神秘一笑,賣起了關子。
黎珂知道他是故意的,故作淡定,淡淡道了聲:“好。”
“你不好奇嗎?”
傅靳琰眉心微挑,眼眸裏希冀的光芒散去了半數。
黎珂抿唇壓製住上揚的嘴角,淡然的點了點頭。
實際她已經食不知味了,心底像貓抓一般難受。
她好奇他到底準備了什麽樣的驚喜。
像他這樣淡漠又木訥的男人,想必是準備些鮮花之類的,應該沒什麽新花樣吧?
用完餐,兩人回房間換了套情侶裝。
是傅靳琰特意讓陳助理一早送來的。
黎珂坐在梳妝台前,傅靳琰拿起楠木梳子,替她梳了個高馬尾。
“老公,看不出來你還會紮頭發。”
黎珂對著鏡子左右晃了晃頭,檢查了一下傅靳琰紮的馬尾。
竟比她紮的還要好一些。
他看上去可不像是會紮頭發的人,著實讓人感到很詫異。
傅靳琰語氣輕柔的說道:“為你學的。”
黎珂轉身,眼眸中的點點星火被點燃。
踮起腳尖,在傅靳琰的薄唇上蜻蜓點水般輕輕一碰。
親的傅靳琰猝不及防。
趁著他愣神之際,從他身側溜走。
傅靳琰回過神來,看她調皮的樣子,勾唇邪魅一笑:“真是隻狡猾的狐狸。”
黎珂在他麵前隨意鬧,他好似被上天回收了壞脾氣似的,對她無底線的縱容著。
什麽事情都由著她。
傅靳琰上前牽起黎珂的手,下樓與嶽父嶽母會和。
黎珂看到媽媽換上了碎花裙子,不由的感歎道:“母上大人,換裝還挺快的。”
“那是,你媽媽我可是潮流達人,五十多正是展現美的年紀,不是嗎?”
黎珂讚同的點點頭:“我媽媽最美了。”
“喲喲喲,你這丫頭,今天小嘴,抹了蜜這麽會說話?”
“才不需要抹蜜,說的實話而已。”
黎珂摸著良心說道。
麻麻已經五十多歲了,看上去卻才20多歲的模樣。
跟麻麻走在一起,就好像姐妹。
幸福不愧是最好的保養品,看一旁白發叢生的老爸。
歲月幾乎在他身上砍出了暴擊傷害值。
一看就是他一個人抗下了所有。
麻麻就負責快樂與美麗就好了。
黎珂挽著麻麻的手走在前麵,黎父提著大包小包跟著。
傅靳琰十分有眼力見的上前幫嶽父分擔了一些。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乘坐觀光車朝著另一座山頭出發。
在他們走後,一道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弈子牧一雙眼眸淬了毒,危險的氣息縈繞在他周身。
他站在角落陰暗處,發出了惡魔的低語:“阿珂,這可是你逼我的,等他死了,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了。”
有錢的女人多的是,但……能行給錢還做舔狗的,隻有黎珂一個。
他越是想到方倩雪是如何百般羞辱他的,心底對黎珂愛意便越發濃烈的。
由奢入儉難,他回不去了……
在方倩雪麵前當條狗的日子他過夠了,就算是鋌而走險,他也要奪回屬於他的女人。
傅靳琰擁有整個傅氏還不夠嗎?
偏偏不要命的搶他的女人,死了算他應得的報應!
黎珂到達目的地,朝前看了看深不見底的山穀,和眼前“簡陋”的鋼絲索道。
害怕的縮進傅靳琰的懷裏,柔聲請求道:“我們換個項目玩吧。”
“你不是最喜歡刺激的項目了嗎?”
傅靳琰眸光一沉,看向黎珂的目光摻雜了幾分疑惑。
珂寶雖是宅女,但是酷愛各項極限運動,不應該怕這麽個索道的。
黎珂一愣,弱弱的說道:“我是喜歡……”
她話還沒說完,被麻麻推搡著坐上了單人索道。
索道上隻有一根安全繩扣在遊客腰間,一次隻能一人,下一位需要間隔開。
索道位於兩座山穀之上的萬米高空。
雖看上去驚險了些,卻是能一覽群山美景的最佳通道。
黎媽媽見工作人員幫黎珂固定好了安全繩,衝著她揮了揮手:“小琰馬上就跟上來了,你在那頭等我們。”
黎珂抬頭看了一眼鋼索,滿眼擔憂,被工作人員推出去的瞬間,她甚至來不及回頭看傅靳琰一眼。
急忙閉上了雙眼。
索道發出呲呲呲的異響,黎珂的一顆心都被揪住了似的,閉著眼睛,雙手緊緊的攥著腰間的繩索。
“怎麽是她先去?”
弈子牧跟隨在他們身後,來的晚了一會。
傅靳琰聞言,眸光驟冷。
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察覺弈子牧的神色有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問道:“你什麽意思?”
弈子牧心虛的扭頭不去看傅靳琰,牽強的說道:“這種危險的東西不應該男士優先嗎?傅總還真是沒紳士風度,讓女士打頭陣。”
傅靳琰敏銳視線洞察到,弈子牧說話間眼神總是擔憂的看向索道。
頓時心下大駭,糟了!
他鬆開弈子牧的衣領,轉身看向索道的方向。
隻見黎珂已經快要滑到那邊山頭了。
懸著的心才堪堪放下。
弈子牧的也跟著暗暗鬆了口氣。
“咯嘣……啊……”
突然,索道發出一聲異響,響徹山穀,隨之而來是慘叫聲。
黎家夫婦迅速朝著崖邊奔去:“天呐……天呐……怎麽辦?”
黎媽媽的焦急的哭了出來。
此刻她無比後悔把女兒帶到這裏來。
黎珂身上的安全繩斷開,她堪堪的抓住了安全繩的繩頭。
整個人懸在萬米高空之上。
恰逢今日風大,她輕盈的身軀被風吹的在空中晃**著。
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懸在了半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