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都是因為缺德(3)
還是維綱打破了冷場,他說:“這時候,應該稱非常時間,自行車公司的形勢非常嚴峻。***
剛才劉書記已經講了,那裏隨時會生群體上訪,甚至預料不到的突事件,現在必須拿出有效的可行性辦法、措施,去化解潛在的問題。在這種時候,我們應該有大局意識,有奉獻意識。自行車公司是我們q市的企業,過去為市裏做過很大的貢獻。現在有困難了,我們能袖手旁觀嗎?!q電也是我們q市的企業啊,現在形勢正好,難道不應該為q市做點奉獻嗎,不應該拉兄弟企業一把嗎?叫q電兼並自行車,這哪裏是拉郎配,這正是體現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有別於資本主義唯利是圖的市場經濟。市場無人有嘛,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們做領導的,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他把企業比喻為孩子)死掉嗎?”這時候信訪局的侯局長突然進來,告訴大家,市委大門剛剛叫堵了,是自行車公司的職工,大概有二百來人。打的橫幅是“我們不破產!”“我們要活幹!”“我們要吃飯!”侯局長還說,上訪的人不知怎麽知道咱們正開書記會,說非要同書記市長兩個一把手麵對麵談談才中,別人出麵人家根本不談。
這時候,劉書記衝著侯局長說:“我和俞市長怎麽能見他們?”他指的是圍堵市委大門的那二百來人,“咱們正在研究他們的事,關鍵的問題尚沒有最後定奪,怎麽答複啊?史書記(政法委書記),你與政府那邊的歐陽市長(常務副市長)一塊接待一下上訪的人,勸他們先回去,耐心地等待等待。好了,我們的書記會照常開下去,大家放開思想,暢所欲,不怕把問題揭出來,怕的是把問題包裹起來,這樣看表麵上風平浪靜,天下太平,實際上呢,平靜的下邊驚濤翻滾,太平的背後事端叢生。”“劉書記說得對,咱們的書記會就應該把矛盾揭出來,把問題亮明白,把爭議擺到桌麵。
針對矛盾和爭論研究問題,才可能保證決策不會失誤。看來自行車公司的事的確是燃眉之急。但是,愈是這時候,愈不得匆忙草率,愈要求真務實,愈要拓寬思路,設想多種解決問題的渠道。”我說這話的意思很明白,想導向大家廣開思路,別隻是在q電兼並自行車公司這一棵樹上吊死,也是企望能運籌新的辦法。
“俞市長說得也是。應該多想些辦法解決自行車公司的問題,事都到這關頭了,大火已燒到大門口啦!不知俞市長有什麽好辦法?”維綱針對我的話表看法,他大概是想將我的軍,或是以為我已經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是想請大家都談談,都出出主意,想想辦法。我現在覺得,眼前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改變自己處事的態度。我現,咱們的幹部已養成一種惰性,有的時候,一種本來就是謬誤的思路,一旦被嚷嚷的遍數多了,時間長了,許多人就會跟著嚷嚷,似乎隻剩下這一條思路了,似乎壓根也隻有這樣一條出路。這是為什麽?這就是我們幹部常犯的毛病,久治不愈的老病,常犯常有理的頑症,叫人雲亦雲,不求甚解。特別是在大多數幹部隻唯上、不唯真(指真理)的厚厚的土壤裏,隻要是有些權力的人道出的什麽看法、意見、構想、判斷之類的東西,一下去就變成了所謂的指示。下邊的人一味地唯上,拿著這類指示當令箭,就悶著頭去抓貫徹,抓落實了;上邊更高級的官員又官僚,也是不求甚解,通常會批示個什麽‘我看可以’或‘這辦法可行’之類的套話。實際上,做這樣批語的領導,往往是隨意點批,隨波逐流,隻要看到第一個領導圈閱的什麽,就順著那意思往下滑落,而跟著大流往下下。”我的話說過之後,引起了不小的爭論,當然還是一場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永遠沒完的各持己見的爭論。爭論的焦點仍然是自行車公司該不該被q電兼並。倘若不兼並還有沒有其他的出路。實質上,這是維綱與我的爭論。維綱的主張是馬上由q電兼並自行車公司,否則就會因為自行車公司工人的波動影響q市乃至q省的穩定。而我不主張這種兼並,但是不用兼並這種辦法,又能用什麽方法挽救走至末路的自行車公司呢?盡管我有一些想法,一時卻拿不出切實可行的方案。這樣,我是當然說服不了對方的,然而,對手也說服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