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癡心畢露(5)
“停停——致炟,今天我要糾正你的這種叫法,小雯。叫我小雯叫了十多年了,從咱相識那時,我是小雯,三年五年過後,再叫小雯尚可說得過去,十年八年以後,我這雯字前邊還能加小嗎,再說,已經十二個年頭過去了,我哪裏還是小雯?致炟。”
“可是,在我心中,你永遠小,也是永遠年輕,青春永駐啊!小雯。”栗致炟辯駁地說。這種感覺其實也是他的有獨鍾。
“不對——致炟,這隻能是你的一種錯覺。三十五歲的陸雯怎能等同二十三歲的小雯呢?”她是在提醒栗致炟,叫他明白,她已過而立走向不惑了。本來,女人是最討厭提起年齡的。
“噢!對——對。”栗致炟已經現,陸雯癡的神色十分執著,他知道,這時候是不能與女人打別和抬杠的,隻能順著她的意思,“雯——為我們專一的相愛幹下這第二杯,雯——。”他不僅將雯字前邊的“小”字刪掉了,且把“雯”字的音拉長了。兩人又是舉杯相碰,然後一飲而盡。
這杯酒下肚,它的香烈猶如翻卷的波浪,在身心中湧動**漾,一會兒,血液與神經飄揚起來,潛在的愫開始激出來。
“好酒!”隨著兩人異口同聲的讚酒,陸雯已將酒鬼握在手中,她為兩隻空杯斟上第三杯酒,就舉杯與對麵的栗致炟相碰,同時吟道:
知我意
感君憐
此須問天
聽到陸雯吟誦的詞,盡管酒已下肚,栗致炟正激動的心卻一下子冷卻下來。他記得,這是五代詩人李煜的詞。這詞是在訴說兩個有人雖然互相真愛,無比鍾,卻不知能不能長相廝守,也不知到什麽時間才能廝守的無奈歎息。聯想自己與陸雯,他內心知道,兩人的關係還不如李煜詞中的戀人,他們隻是不知道能不能長相廝守,而自己與陸雯,不能長相廝守,隻能是短暫幽會已成定局,因為陸雯在他的生活中,隻能是人的位置。想到這些,他有一種內疚,又有一種無奈,他想把話題岔開,引向另一條思路。也是觸景生,就取過酒瓶,將兩隻空杯斟滿酒,舉杯與陸雯相碰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來明日愁
陸雯聽懂了栗致炟的用意,就附和地引用了另一個詩人的名句:
“‘人生樂在相知心’。來,為能得一知己幹杯!”
兩杯相碰,兩人又幹下一杯。
……
酒鬼的力量鬼一樣地漸漸作了,兩個人都有了一種衝動。陸雯從挎包裏取出那部錄放機,按下播放的按鍵,一支充滿感的《紅豆曲》就悠悠揚揚地流瀉出來,和著這四拍子的曲調,是幽婉的歌詞: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
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
忘不了新愁與舊愁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滿喉
瞧不盡鏡裏花容瘦
……
在衝動的愫中,兩個人隨著四拍子的曲調,相互依偎擁抱著跳進這幽遠又幽怨的境地。他們踩著音樂的節拍,是翩翩起舞,還是交流心聲。陸雯柔韌的動作,婀娜的身姿,上好的氣質,美麗的麵龐,征服了栗致炟,使得他的整個軀體緊貼著她。他的雙臂摟住她的腰肢,她的臂膀鉤住他的脖頸,他們在樂曲的催動下,乘著酒鬼的助興,一道昏昏然、飄飄然地天旋地轉,悠然上路,踏著輕曼飄逸的節拍,向那個夢寐的世界走去。《紅豆曲》早已曲盡詞終,又接上一曲又一曲的優美樂曲,他們一道闖過坎坷崎嶇的小路,掙脫出泥濘混沌的沼澤,走進幽深的園林,劃過悠悠的河流,越過靜靜的湖泊、山巒,迎來芬芳的草原,那裏有奇異的花木,有清秀的山水,有安逸的家園。他們終於心想事成美夢成真了,他們有了屬於自己的生活,他們獲得了自由和歡樂。
不知什麽時間,栗致炟與陸雯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了。他赤身地壓在她白皙的富有彈性的肌膚上,他已進入了她的身體之中,她的身軀已將他的身軀融合,化為一體。隨著一聲聲會心的呻吟,一陣陣歡暢的叫喊,熱烈狂歡的樂章終於從高峰進入低穀,接下來是淒迷的哀怨和憂傷的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