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普陀拜佛(2)

栗致炟與陸雯先走進了普濟寺。普陀山的各個寺院庵堂多供奉觀音聖像,菩薩為了實現普度眾生的宏願,便應求現出種種化身,這些菩薩以慈悲為懷,不論善惡,也不分貴賤,隻要心誠,在遇到患難時誦念菩薩,她便垂形六道,循聲救苦。自佛教來到這方土地,觀音就被奉為天下第一尊菩薩。普濟寺大圓通殿主像即毗盧觀音,頭戴毗盧帽,帽幅上化佛為大日如來,即毗盧遮那佛。身披天衣,趺坐於蓮台上。蓮台的每一個蓮花瓣上有一小佛像,為本佛身現影。

栗致炟與陸雯向毗盧觀音三跪九叩,兩人心中各自默默祈禱,至誠至真,虔誠萬分。然後二人又轉至毗盧觀音後麵,向供奉在這裏的水月觀音頂禮膜拜。那水月觀音聖像,以水中之月隱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教理義,似乎給了他們兩人一種啟示。轉而,他們看到一副楹聯,寫的是:

暮鼓晨鍾驚醒世間名利客;

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

栗致炟駐足不動,凝視楹聯,輕輕地讀起來,一時思緒萬千如浪濤湧動,不能自已。隻見他用右掌拍打起腦瓜,又自自歎道:

“不該,不該,真不該——唉——唉!”

伴著他微弱的卻是不自覺的語的是聲聲不息的佛教音樂。自進入這方天地,這種使栗致炟和陸雯都叫不出名字的佛教樂曲就悄然奏起,此起彼伏,飛揚跌宕,悠悠然然,不絕如縷。它似乎在伴隨又誘導著他們,向悠遠的一方淨土飄然而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陸雯更能理解栗致炟呢?陸雯很是清楚,栗致炟此刻沉重的心態是多麽痛苦,她又何嚐不是呢!也許,她覺得應該早點來拜訪這方海天佛國,也許,應該——不,這時刻,哪裏有時間去想也許。致炟還有時間,他們還有希望。她輕輕地喚著“致炟”,將他從凝視和沉思中叫了出來,她對他說,該往下一個寺院去了,時間很是緊張,不能在這一個寺院久停的。栗致炟方才醒悟,今天要叩拜的寺院很多,得抓緊時間。他們一道向法雨寺走去。他們走進法雨寺禦碑殿,仰視著千手觀音。千手觀音即大悲觀音,也稱千手千眼觀世音,千眼千臂觀世音。千手觀音除兩手兩腿外,左右各有二十手,手中各生一眼。四十手、四十眼再乘以“二十五”而得出千手千眼。千手觀音用千眼照見眾生的煩惱,再用千手拔除眾生的苦難。因為有千手千眼,千手觀音就有普度眾生的無限法力。這種法力又給栗致炟和陸雯注入了希望,他們在這裏向千手觀音三跪九叩,同樣萬分虔誠地默默祈禱……接下來,又是一副楹聯吸引住了二人,寫的是:

做人要持公道時時及時為善;

修行不在多念念常念觀音。

叩拜過法雨寺,他們要去慧濟寺,從法雨寺出,至佛頂山的香雲路,拾級而上,要踏上共計一千零八十八級台階,方能到達慧濟寺。這對栗致炟和陸雯兩個人來說,卻無任何為難緒,因為兩人都有一個共同心願,對他們寄予莫大希望的菩薩要心誠,隻有做到心誠,佛才會顯靈。當二人汗流浹背地登上佛頂山時,回遙望,竟有更為虔誠的信徒,在三步一拜,五步一叩地直抵各寺院大殿,他們暗暗驚歎,暗自愧疚,自己還是比不上這般信徒更為忘我,更為虔誠。隨之,兩人又會意地互相鼓勵,隻要心誠,就會顯靈。要說心誠,他們都做到了。也是因為真正的心誠,兩人會心地交流著微笑,算是一種互相的慰勉。

當他們從慧濟寺叩拜之後,兩人已數不清拜過多少觀音了,隻模模糊糊地記得有聖觀音、十一麵觀音、數珠觀音、白衣觀音、楊枝觀音、南海觀音等等。好在他們進入海天佛國時,就有一位長者告知他們,這裏觀世音菩薩的化身多多,作用各有不同,來朝聖者隻要記住“觀世音”這個名稱就可以了,心中有了“觀世音”就是心誠,心誠就能幻化無限。佛法所“一生萬法,萬法生一”,觀世音菩薩無所不在,無所不能。

兩個人心中默默地念著“觀世音”、“觀世音”,又登上了小洛迦山,傳說小洛迦山是觀音大士出家修行之地,“留有聖跡”。有一種說法,是“不到洛迦山不算朝完普陀”。也是這種原因,為表達心誠,栗致炟和陸雯不顧勞累之苦,輾轉過來登上洛迦山叩拜。當他們完成了這次虔誠的頂禮膜拜之時,心方稍稍輕鬆一點,也是在這時候,兩個人方有閑逸致去欣賞那種描繪風光的楹聯,就在小洛迦山上,其中一副楹聯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