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綠籮就這麽將自己掐死了,死的時候仍舊如同一灘爛泥,就這麽趴在地麵上,一定不動,眼神惡狠狠地盯著那口血紅棺材。
“那顆人頭就是她所祈求的修仙路?”沈逝雪仍舊心驚,又在那口血紅棺材裏摸索了一會兒,想找找看會不會有什麽機關之類。
空空如也!
憑空消失的人頭!
哐、哐、哐!
地麵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血紅棺材猛地掉了下去,往下看去那深坑帶著巨大的吸引力,吸引著人往下跳去。
沈逝雪剛走近那深坑,便被容暮惟拉了回來,道:“小心點?這坑不對勁!”
“不對!”沈逝雪如同著了魔一般,猛地甩開容暮惟牽著她的手,朝著那個深坑便跳了下去。
容暮惟伸出手去隻拽到了沈逝雪衣衫的一角,便迅速地跟著跳了下去。
二人身體極速墜落,沈逝雪這時又聽到了那人頭的聲音,道:“沈逝雪,終有一日,我會來找你的!哈哈……”
而沈逝雪瘋了一般想去找那聲音的來處,又覺得那聲音無比刺耳,可她還是止不住地想要去找那聲音,那聲音就這麽魅惑著她不斷地下墜。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身體墜落的力量太大了,沈逝雪覺得耳朵生疼,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到這邊來。”
沈逝雪的腦海裏再次響起了溫柔的女人聲,她身體跟著那聲音轉了方向,下一刻,沈逝雪腳輕輕觸碰到地麵,她才睜開眼,就隻見一襲紫色身影極速地墜了下去。
聽得“咚、咚、咚”幾聲。
沈逝雪探過頭往下看去,黑黝黝的水,水麵上還泛著漣漪,那漣漪突地轉了幾個圈,極速地向下吸去,她有些擔心,怕那容暮惟不會就此淹死了吧,可她又完全不會水,心下正焦急時,黑黝黝的水裏突地冒出個怪物來。
那怪物通體發黑,不斷有黑色的**往下流去,還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這又是什麽東西?
那黑色的**流著流著,露出兩隻眼睛來,沈逝雪正好對上了那雙眼。
那目光十分奇異,那目光本來帶著幾分幽怨,卻又滾燙刺人,越往後,那目光越來越熱烈,就像是剛出生的太陽。
火辣、熱烈地灼燒盡一切。
大火燎原,寸草不生。
“咳咳......”
那怪物劇烈咳嗽起來,隨後開口說了話,道:“沈,沈,咳咳......你怎麽沒事?”
沈逝雪聽出這聲音來了,這個黑黢黢的怪物就是容暮惟。
“你這會兒可真是難看。”沈逝雪看著黑黢黢的容暮惟,與他平日裏那翩翩公子的樣子全然不同,這模樣十分滑稽可笑,素以直到他發聲,才看出他來。
還真是有些好笑!
沈逝雪以為自己隻是在心裏嘲笑了一番,卻不知自己的嘴角早已裂開,如同桃花綻放,芙蓉麵,笑靨如花。
容暮惟有些呆愣住了,他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她,看著她嘴角裂開的弧度,像極了月牙。
她也會笑得這麽燦爛、熱烈,像是開遍漫山野的映山紅,而他則是騎馬歸來的少年,入目之處皆是她。
此前她在月老廟的笑意,帶著幾分悲憫,而雲嵐宗十八歲生辰的那一日,她笑得假意逢迎,嘴角輕微勾起,那眼神仍如寒冬。
她真是學的好,同仙門百家裏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夥們學得可真是像。
可他就是覺得她不一樣,他非得撕掉她臉上的麵具,讓她同他一樣站在陽光下。
“你笑得可真美!”容暮惟這時蹭掉了些臉上黑黢黢的東西,露出一張小臉來,可還是像個大花貓,他走了過來,朝著沈逝雪伸出手,示意她將他拉上去。
沈逝雪笑得更甚了,指了指他身上,“嘖”了一聲,隨後又道:“我可不想髒了我的手。”
容暮惟卻也不惱,卻突地拽了沈逝雪的手,直將她拽到了黑黝黝的水裏。
那水不過剛到半身,沈逝雪卻是被容暮惟從頭到尾淋了個幹幹淨淨,同他一樣變得黑黢黢,偏生那水還散發著惡臭,令人一陣作嘔。
沈逝雪定是要報這個仇的,腳尖轉動,突地飛起,直接踩著容暮惟的頭回了地麵上,腳下用力便再次將容暮惟踩回了黑黢黢的水裏。
“咳咳......”
沈逝雪一邊嗆咳,一邊得意地看著才從黑黢黢水裏爬出來的容暮惟。
“你有病啊!再有下次,我就將你溺死在這髒水裏。”沈逝雪說完,甩甩袖子便超前走去。
容暮惟抹了抹臉上的黑泥,狼狽地爬上地麵,腦海裏全是她剛剛神氣地模樣。
這會兒,她倒是不裝了!
這樣不是挺好,仙門繼承者裝久了,那可累得很!
他老早就不想裝了!
二人走了許久,發現這個深坑底下竟是別有洞天,隻一個洞府竟然有著四季的風光。
往左一步,是和煦溫暖的春風,桃花林下擺著一張石床,石**還擺著一壺酒,還未靠近,那桃花酒早已酒香四溢了。
往右一步,是燥熱難耐的夏風,漫天遍野的荷花,交相輝映的荷葉,似是剛剛下過暴雨,荷葉上綴著晶瑩可愛的露珠。
往前一步,是金燦燦的梧桐樹,那林子大極了,此時正好夕陽,點點餘暉灑了下來,微涼的秋風襲來,倒吹得梧桐葉四處翻飛。
往後一步,是白雪皚皚的冬天,入目之處皆是一片雪白,那純潔的雪白之中,卻有一個深凹,細細看去,竟是一處溫泉水,泉水流到池子裏,正騰騰往外冒著熱氣。
容暮惟方一看到那溫泉水,便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脫了衣服跳到了溫泉池裏,跑得舒服極了,便喊道:“你不是嫌棄我臭嗎?這兒有兩個池子,有石頭擋著呢,你也到這兒來泡一泡,簡直不要太舒服!”
沈逝雪聞著自己不斷散發出來的臭氣,實在受不了了,便去了那溫泉池旁,驚喜地發現,那溫泉池旁竟然連換洗的衣服都有,此刻她便放心地脫了衣服,也泡到了那溫泉池裏。
“吭、吭、吭。”
沈逝雪剛泡得舒服起來,聽得有些怪異的聲音,她便開口說道:“你聽見了沒,這水裏好像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