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藥藥性很弱,且不傷身子。

顧玄祁拿起一塊,慢悠悠走到一旁的桌子邊,桌上擺了個精致的玉石瓊花香爐。

明亮的火光照應著顧玄祁修長的手指,隨著香料被點燃,一縷不明顯的白煙緩緩升起,他將香爐的蓋子放好,轉身坐了回去。

這香弱到幾乎不會對人產生什麽影響,這既然是他親手做出來的,自然是聞過許多遍的。

對於顧玄祁來說沒什麽影響,可對於初次聞到的安寧就不一定了。

顧玄祁今日難得穿了身雲緞錦衣,細花紋底的月牙白衣袍為他平添了幾分文雅儒氣。

安寧推門探頭向裏看時,他儀容端正,姿態閑雅,瞧著甚是貴氣。

她頭一次見顧玄祁穿這樣的衣袍,明明是極其內斂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反倒格外引人注目。

她靜步走過去,看了眼四周。

這書房的確一直沒有被旁人動過,他走的那天書是怎麽擺放的,現在還是原來的位置。

安寧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顧玄祁,不知怎的,他今日沒了以往的壓迫感,反倒有些清心寡欲的自持。

顧玄祁見安寧來了,語氣和緩道:“這些書,勞煩你放回原處。”

她點了點頭,心中隻盼望著能早些回去。

安寧不再注意顧玄祁,專心做著手中的事情,絲毫沒有注意到,顧玄祁看向她的眼眸逐漸深邃。

她一邊放著書,一邊問:“大哥今日熏的是什麽香?還挺好聞的,我以前從來沒聞過。”

顧玄祁偏頭看了一眼香爐,淡聲道:“用了些許沉香、零陵香,氣味不算刺鼻,我還算喜歡。”

安寧仔細嗅了嗅,讚同道:“的確好聞,我倒是覺得像雪後泥土的鬆香氣,有點清洌,並不膩人。”

她將書全部擺好,旋即走到顧玄祁身旁,正要自覺拿起墨條時,顧玄祁忽然就往一旁躲了躲。

安寧看得一愣,她方才的衣袖不小心搭在顧玄祁的肩頭了,難道他是因為這個才要躲?

顧玄祁的白衣勝雪,氣韻高潔,宛如冰霜中一朵最漂亮的雪花。

他淡聲道:“你不是說過嗎,男女有別。”

安寧動作一頓,旋即笑了出來。

“大哥能理解我,就最好了。”

她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隻是強迫自己沒有認真去回味這份怪異的情緒。

安寧將墨條放下,道:“那我就不研墨了。”

顧玄祁嗯了一聲,道:“辛苦,你坐下喝些茶。”

安寧歎了口氣,她本想直接就離去的,可是不知怎的了,她感受到了陣陣的乏困之意。

難不成是累著了?

可是不至於如此虛弱吧,隻是擺了幾本書而已。

她沒有走,此時格外想坐下歇一歇。

於是安寧沒有推辭,坐下後喝了口熱茶,溫度得當,微微燙口。

喝過茶後,她渾身都舒服了起來,屋內炭火燒得通紅,安靜的隻能聽見顧玄祁翻書的聲音。

這樣的環境太適合睡覺了。

安寧沒由來地冒出這種想法。

而且,屋子裏有些悶熱,她總覺得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

不知多了多久,安寧與困意做著鬥爭,身子像隻貓兒,慢慢軟了下來,隨後頭一歪,就這樣枕著胳膊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顧玄祁的餘光始終在關注著安寧,見她睡下了,翻書的聲音立即停了下來。

他輕輕站了起來,衣物摩挲聲響起,他緩緩走到了安寧麵前。

顧玄祁坐在了安寧身旁,伸手摸了摸她軟嫩的臉頰,幽幽歎了口氣。

他是小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他心悅安寧,從未想過要與旁人光明正大地競爭。

因為在顧玄祁的心中,早已經把安寧劃定成他的人了。

顧玄祁將安寧攙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肩上。

她的身子很軟,像綢緞一樣靠在顧玄祁的身上。

顧玄祁的呼吸陡然加深,他攬著安寧的肩,隨後低下頭,冰涼的唇瓣與她的唇瓣觸碰到了一起。

他的心意永遠見不得光,無數次想吻安寧的想法一次次被掩埋在土地,隨後腐爛。

他隻能用這樣下作的手段,才能肆無忌憚地汲取甜蜜。

唇舌間的動作加深加重,安寧感到一陣疼痛,蹙著眉掙紮著睜開了雙眼。

她渾身發軟,連抬手都成了件無比困難的事情。

顧玄祁見她睜開了雙眼,將頭抬了起來,一向冷漠的眼眸中被深沉的欲望代替。

“安寧,為什麽要去找葉卓?”

他伸出一隻手肆意揉捏著安寧的耳垂,嗓音微啞。

安寧眼神茫然,她麵前的一切都在旋轉,暈到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她下意識地想偏頭躲過去,可顧玄祁立馬又低下頭,在她的唇瓣廝磨。

安寧用盡全力抬起手,輕輕抓住了顧玄祁的手腕,輕聲囈語:“大哥……別這樣……”

“我不能這樣,葉卓就可以嗎?”

“葉卓……也不可以……”

聽到這個回答,顧玄祁才算滿意。

他的手落在安寧的腰間,不堪一握的細腰被他牢牢掐住,顧玄祁又問:“以後還去找他嗎?”

安寧眼神懵懂:“誰?”

“葉卓。”

他的手掌心很燙,安寧莫名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道:“不去了……”

她聲音實在太乖軟了,雙眸含情,瞧著格外楚楚動人。

顧玄祁有些口幹舌燥,他的喉結滾了滾,又道:“我沒你想象的那麽理智,也沒有那麽嚴肅,那麽不苟言笑……”

“有的時候我在想,隻要你說你也喜歡我,那我絕不會讓任何人碰到你,可是……就算你不喜歡我的話,我也可以這麽做,對嗎?”

他聲音低沉,又輕又緩,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低聲吟語。

安寧壓根沒有聽懂他的意思,隻是迷迷糊糊地點頭:“對。”

顧玄祁沉默半晌,忽然將她整個人都緊緊擁入懷中,像個孩子一樣,幼稚又執著。

他將臉埋在安寧的頸窩裏,仗著安寧現在意識不清,什麽話都說了出來。

“你抱起來好舒服,頭發也好香,身上也好香,為什麽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要撲進我懷裏呢?自那之後我日思夜想的人都是你,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