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顧玄祁驟然回神,意識到自己方才追著安寧後退的腳步往前走了。
他突然沒頭沒尾地問:“傷心嗎?”
“什麽?”
安寧一怔。
“今日,蕭世硯和安茹……你不傷心?畢竟不出意外的話,他是你未來的夫君。”
安寧抿了抿唇,浮現出了厭惡的神情。
“我怎麽可能會傷心,我隻覺得惡心……”
顧玄祁眉宇舒展,輕聲道:“那就好,為了這種人,實在不值得浪費你的情緒。”
“那大哥不傷心嗎?”
“我?”
顧玄祁挑了挑眉,“我傷心什麽?”
“本來今日可以定下你與心愛之人的婚期,卻出了這麽大一個岔子。”
“心愛之人。”
顧玄祁緩緩說出這四個字,在嘴中反複咀嚼。
“孟明歌不是我的心愛之人,我不可能娶她。”
安寧道:“可是你們二人有娃娃親在身。”
“那又如何?成親的夫妻也會和離,更何況隻是個愚蠢的娃娃親。”
顧玄祁認真看著安寧,突然問:“如果,我和她成親了,你會怎麽想?”
“祝福大哥。”
安寧果斷地吐出這四個字,麵無表情。
顧玄祁詭異地沉默了,良久後才道:“好。”
“好什麽?”
顧玄祁不再說話,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安寧莫名有些惴惴不安,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夜幕降臨。
她在院子裏站了許久,看了一會兒的月亮,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惜月見狀,奇怪地問:“小姐是在等什麽人嗎?”
“不,我是怕有人要來暗殺我。”
她一本正經地說。
惜月:……
安寧看著緊閉的院門,再一次確認:“惜月,這門關好了嗎?”
“小姐,您已經問了三遍了,真的關好了,您要是不放心,奴婢將它鎖起來可好?”
安寧毫不猶豫地點頭:“好!”
自從上一次顧玄祁喝醉了闖入她的院子裏後,一到了夜裏,她就莫名覺得這扇門不安全。
誰又能預料到顧玄祁會不會突然發什麽瘋,萬一再走錯一次了……
安寧親眼看著惜月把門上了鎖,隨後她這才放心地轉身回了房間。
燭燈被熄滅,她蓋上綿軟的被子,沉沉睡去。
夢鄉中,安寧夢到有一男子身手利落地翻越了她的牆頭,隨後悄悄摸進了她的房間。
此時,顧玄祁坐在床榻上,垂眸盯著安寧酣睡的臉。
月光剛好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
能看清她微張的嘴唇,時不時微動的眉和平緩起伏的胸脯。
安寧的被窩香香軟軟,顧玄祁莫名想躺進去感受一番。
他偏頭看了一眼在一旁熟睡的丫鬟,放輕了呼吸聲,忽然慢慢俯下身子。
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麽,似乎有些害怕。
顧玄祁兩隻手扣住了安寧的手,隨後逆著月光吻了下去。
時隔八十二天,這一吻,終於再次落下。
他日思夜想的東西,就在眼前。
內心的欲望在此刻衝破了牢籠。
顧玄祁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隻是輕柔地吻一下,他動作很重,不過呼吸的片刻,安寧就驚醒了。
她猛地睜開雙眼,隨後口中的呼吸就被奪去,漆黑的身影壓在她身上。
安寧下意識地想驚呼一聲,卻被迫與壓住她的人口舌交纏。
隨後,她掙紮了起來。
雙手被絕對壓倒式的力量死死扣住。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更分不清此刻是現實還是夢境。
怎麽會有人闖入她的房間,深夜裏強吻她!
劇烈掙紮了幾下後,安寧迫不得已抬起了腿,試圖踹在那人的身上。
她不斷地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祈求丫鬟能夠聽到房間裏的異響。
可不知怎麽了,丫鬟睡得格外的沉。
安寧有些絕望,她的唇瓣被重重摩挲著,雙腿徒勞地在空中撲騰。
隨後,她找準時機,用力咬了一下那人的嘴唇!
這一下是卯足了勁兒,她的舌尖依稀嚐到了一點血腥的味道。
緊接著,壓製她的人動作頓了頓,然後動作更加粗暴了起來!
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中蔓延,這場鬧劇不知持續了多久,一直到安寧口中的呼吸被掠奪幹淨,腦袋發蒙時,自己的被子被那人拎起來蒙在了頭上。
安寧被吻得手腳發軟,她第一時間費勁地抬起雙手扯開被子,卻隻看到了一個離去的背影。
她用手撐著坐了起來,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榻,看到了熟睡中的丫鬟,顧不得晃醒她,忙趔趄著打開房門。
那個人怎麽看都像極了顧玄祁!
更令安寧生氣的是,他竟然是這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的。
明明門從裏麵鎖好了。
難不成她身邊裏有他的人?
顧玄祁是不是瘋了!
安寧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一點酒香氣。
果然是又喝醉了……
可這次未免太過分了。
他既然不喜歡孟明歌,那就不是把她當做了孟明歌去強吻。
安寧不敢自己一人追出去,看身影走出去了,她這才回去蹲在地上,晃了晃丫鬟。
丫鬟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嘶”了一聲。
安寧見她醒了,這才放下心,隨後又摸索著走到她的梳妝台麵前。
她拿起一麵小銅鏡,放在月光下去照,看到自己原先淡色的唇已經高高腫起,顏色殷紅。
足以見得,剛剛吻她吻的有多重!
安寧又驚又懼,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丫鬟揉捏著自己的脖頸站了起來,迷茫地問:“小姐怎麽了?”
“你今晚是不是被人下藥了?怎麽睡的如此沉?”
丫鬟神情呆滯:“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