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交換交

沫蟬趕到曾家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氣氛不對。8跨進門去,便看見小雪的屍身躺在墨綠色地毯上,脖頸上一片血紅!

“到底怎麽回事!”沫蟬急了,抬手一把扯住莫邪。

白貓死了,就連之前附在白貓身上的魂也不見了——她今天剛剛勸過曾大狀要多跟妻子親熱,以便小雪投胎;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隻等著曾太再度受孕……怎麽忽然就一切都白費了!

她抬頭望他,沒說話,他卻能看明白——她在用眼睛無聲地問他:小雪那孩子呢?那孩子呢!

莫邪心痛難忍。他答應過她,要幫她保護好小雪那孩子……可是他卻沒能做到棼。

尤其,咬死了白貓的,還是綠蟻!

看莫邪半晌不語,沫蟬轉頭再問曾大狀,“曾太呢?她目前情形如何?”

曾大狀也是麵色慘白,“剛給她打了一針,睡著了。我隻是擔心將來可怎麽辦——總不能24小時裏時時刻刻都給她打針,讓她昏睡。怠”

沫蟬再難過地望了莫邪一眼,轉身向外去打電話給莫言。

唯今之計,隻有求莫言再想辦法,改動曾太的夢境,最好讓她能從白貓的死亡之痛中轉移出來。

莫言卻並不熱衷,“小爺在你身邊吧?那你找他,我可不管。”

沫蟬不意外,開始激將,“哦,原來果然有他在的地方,你都不敢來。”

“你胡扯!我不是不敢去,我是不屑去。否則就算辦好了事,你也都把功勞記在他頭上。“

“我如果真不分他和你,我又何必電話給你,而不是直接去找他?”沫蟬緩了口氣,“文豪哥哥,咱們從前的恩怨都一筆勾銷了行不行?就算當日都是我小家子氣,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好不好?”

對於莫言這樣的死硬狼,沫蟬知道關鍵時刻得用迂回戰術。

莫言還是輕哼,“撒個嬌就行了?你當我那麽好挪動?”

沫蟬閉上眼睛,“那你說吧。隻要你肯來,怎麽都行。”

“這是你說的!”莫言一聲長笑,“不後悔?”

“後悔是小狗。”沫蟬答應。

莫言很快趕到。貼掌心在曾太天靈蓋上,然後望了沫蟬一眼。

沫蟬小心將他扯到外頭去,問,“給我講講,曾太夢裏看見什麽?”

莫言答:“是那孩子臨死前的模樣。躺在雪白的床單上,滿臉也是如雪一樣白,就連黑眼珠也都要變白了一樣。”

“好像是到了夜晚,曾太說要回去給她取換洗的衣物,去去就來。可是那孩子卻不讓,扯著曾太的手腕,虛弱地哀哀哭泣,說‘媽媽不走,不走……媽媽如果走了,小雪就再也看不見媽媽了。”

沫蟬掩住心口,“後來呢?後來該不會是……?”

莫言也歎了口氣,伸手扶住沫蟬的肩頭。她的肩膀又細又小,此時因為難過而微微顫抖,“好了,我就看到這麽多。”

“不對。”沫蟬盡管難過,卻還是抬頭看他,“講給我聽。我沒事的。”

莫言歎了口氣,將沫蟬收入懷中,讓她靠著他,“後來她還是回去了。因為病房裏還有護士以及高薪聘請的護工。就連醫生也說,那孩子那天的狀況很好,說曾太回去一兩個小時一定是不會出問題的。”

“可是等曾太回來,便一切都不對了。曾太推門走進病房的時候——那孩子身上已經被蓋了白布……”

沫蟬能夠體會到曾太那一刻的感受,明白曾太那一刻定然是恨不得隨了女兒同去……沫蟬垂淚,輕輕扯住莫言的手,“幫我給她改了夢境。別讓她再看見這一幕,幫她抹去吧。幫我讓她看見小雪的笑臉,讓小雪告訴她,說還會回來的……讓媽媽加油。”

莫言望著臂彎中小小的人兒,輕輕點頭,“好。”

他走過去再將掌心貼在曾太的天靈蓋上。外人無所察覺,沫蟬卻小心盯著曾太的表情。終於見她緊繃的五官和緩下來,唇角還隱隱掛了笑。沫蟬這才放下心來。

莫邪遙遙望著這一幕,心下卻暗自洶湧。

莫言有改變人夢境與幻覺的能力,可是他這能力卻秘不示人。除了極近的幾個人知道,旁人都不清楚。原因簡單,這樣的能力相當於最後的必殺技,能在最危急關頭保命的,於是自然越少為人所知才越奏效。

可是莫言卻讓沫蟬知道了,而且甘願為沫蟬所驅馳——莫言此舉也是要耗命力的。由此可見,莫言此時對沫蟬用心,不比他淺。

少頃莫言終於鬆開了手,額頭卻已經滴下熱汗來。沫蟬急忙奔上去扶住,“你這是怎麽了?”

莫言衝她呲牙,“笨蛋。你這回不是讓我改變她夢中一個場景,而幾乎是乾坤大挪移。”

沫蟬這才明白原來這也是要消耗命力,便歉疚地環住他手臂,“不要緊吧?”

莫言故意趔趄了一下,整個人便倒在沫蟬身上。他從沫蟬肩上抬頭,挑起長眉睨向莫邪,呲了呲牙。莫邪明白,這是公狼之間挑戰的表情。

沫蟬不知莫言表情,還在擔心地拍著他脊背,“你快坐下來歇歇啊。”

“又笨!”莫言伸手捏她鼻尖,“這樣的消耗,坐下來休息有什麽用?該想法子幫我補充元氣。”

“怎麽補充?”沫蟬完全不知道。

“這樣……”莫言趁著她瞠目結舌,俯下唇來便吻,就故意當著莫邪的麵。

“唔!”沫蟬腦袋迅速反應,她隨手抓起桌上一個瓷瓶,照著莫言的頭頂便狠狠砸了下去!

嘩啦一聲,瓷瓶碎了一地。莫言毫無防備之下,額角鼓起個大包。他狼狽地捂著大包,狠狠瞪莫邪,“為什麽?我們說好了,隻要我來幫忙,就怎麽都行!親你,就是我想要的!”

聽見樓上響動,開始一直聽沫蟬的囑咐而留在樓下的曾大狀便跑上來,一看情景也傻了眼,“要不要叫醫生?”

莫言冷哼了聲,“不用了。傷不在這兒,在心上!”他恨恨地就走,卻還是不甘心,便又附在沫蟬耳邊,“咬死白貓的是綠蟻……你說綠蟻最聽誰的話?”

沫蟬大驚,“什麽!”

莫言冷笑離去,路過莫邪身邊還故意用肩膀硬撞了莫邪的肩頭。

幸好此時曾太醒來,躺在貴妃榻上柔軟望著丈夫笑,“老公,我睡了好久吧?讓你擔心了。“

曾大狀滿臉不敢置信的驚喜,忙奔過去握住妻子的手,“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沫蟬也欣慰垂淚,回手扯了莫邪出來,將房間中的小世界,獨留給那一對都終於從迷夢中醒來的夫妻。

出了曾家,沫蟬便忍不住了情緒,跟莫邪吼出來,“綠蟻現在在哪兒?說!”

莫邪疼痛望著她。

“不說?好,我自己一樣找得到她!”沫蟬抓過電話就撥,隻是打了幾回那邊都沒有接起來。

沫蟬仿佛被逼進了死胡同,瞪著莫邪,眼睛已是紅了,“……你不告訴我?行,那我暫時饒了她。因為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有責任保護她,我就賣你這個麵子,行不行?”

莫邪長眸一閉。他最怕她想到這個理由上去,而她偏偏就想到這個方向去了,“夏沫蟬你聽我說,讓我想辦法來補救。”

沫蟬笑了,“綠蟻真幸福。惹了事,後頭還有未婚夫給擦P股,所以她才會養成這麽霸道的大小姐性子,拿性命都不當性命!”

“你跟我來!”莫邪捉住沫蟬的手。

沫蟬下意識想要甩開,莫邪卻回頭用眼警告她,“握著!”

兩人走入漆黑林間,頭頂唯有一彎新月濯濯。莫邪身子微顫,轉眼已經化身巨大白狼。

他立在黑山白月下凝望她,不容置疑說,“上來!”

“毛?”沫蟬盯著它,“你是白狼,不是白馬!”

月光下,白狼露出狼牙森然一笑,“你不是白馬王子,更不是唐僧……上來!”

“我不。”沫蟬閉了閉眼,“我打車去。你說地址。”

他再咬牙,“夏沫蟬!讓我背著你走——給我個機會,讓我能讓你開心一點,行不行?”

原來他是要自虐……沫蟬吸了口氣,“我很沉的。”

“嗯哼。”他有些不耐,或者也許是羞澀,渾身的白毛都在月色夜風裏輕輕浮漾,“那要壓過了,我才知道。”

親,你坐過過山車沒?而且要是那種“瘋狂眼鏡蛇”的過山車喲——其實就算是瘋狂眼鏡蛇的過山車,都沒有辦法跟沫蟬此時的體驗相比。

過山車好歹還有固定的路線,身上還有堅固的安全帶,可是趴在白狼背上,分分鍾剛飛掠峰頂,下一秒鍾又飛降幽穀的節奏啊!仿佛隨時稍微動一動,就能從白狼背上掉下去!

那感覺,就像毫無防護站在飛機頂上的節奏!

沫蟬嚇得一路尖叫,死死扯住白狼後頸的皮毛。那皮毛水滑如月色拂落,可是滑不留手,沫蟬沒工夫感受那皮毛的絲緞質感,就覺得抓住也一點沒有安全感啊!

倒是他一邊風馳電掣,一邊輕哼,“抱著!”

“抱你妹啊抱!”

沫蟬大囧,結果話音在風中尚未散盡,他就忽然猛地跳落山崖——啊!!!沫蟬一聲尖叫,節操盡毀,手腳都禁錮住他身子,用樹懶死死抱住樹幹的姿勢。

他得逞了,腳步放緩。天上的月光穿過葉子落下來,細細碎碎的銀白,像是一地扭動的小銀魚——沫蟬憂桑地看上去,覺得那些更像是自己碎了一地的節操有木有……

兩人來到的還是莫邪位於山間的隱秘別墅。

白狼落地,等沫蟬安全站好,它昂首向月,渾身白貓浮起,轉眼便變回人形。

沫蟬之前的驚魂未定,臉上還有些血氣翻湧,瞅著他這麽拉風地在她眼前毫無遮掩地變身,就有些不敢直視。別開眼睛嘀咕,“我真擔心,你一下子變成人形,是沒穿衣服的。”

“噗。”他笑了,“你應該想,好歹我狼身上還有一身皮毛,變身成人的時候也應該穿著皮草大衣。”

沫蟬也忍不住抿嘴一笑。兩人之前的別扭,終於淡了些。

沫蟬一邊跟著他朝屋內走,一邊嘀咕,“其實覺得,白狼這個交通工具倒好像比那破玩意兒one-77跑得更快。”

自打美樹夜宴,看見綠蟻坐著one-77抵達會場,沫蟬就連那輛曾經一直神往的車子都一並討厭上了。

“嗯,那這以後就是你的專車。”

他手指修長,嘀嘀按動安全係統鍵盤,姿態浸在隱約紅燈裏,真是好看。於是他忽然說出這樣沒頭沒尾的話,沫蟬乍聽之下竟沒聽明白,“毛?”

一秒鍾之後猛地懂了,已經囧得滿臉通紅,“我,沒有出門就坐過山車的興趣。我怕嚇出心髒病來。”

他笑了,回手牽住她手腕,“我會溫柔的。”

沫蟬累了,他去換衣服的當兒,沫蟬歪在大沙發上睡著了。是鼻子喚醒她的,她聞見了沉香的味道。

她睜開眼,果然見莫邪焚香。可是這一次卻不是在她眼前,而是挪到了陽台上,擺香案,對著月亮。

沫蟬一下子清醒過來,走到陽台上,望著他的背影,“你說過古代皇室都相信,珍貴的奇楠沉香有喚魂的功效。你今晚特地帶我來這裏,該不會是要用奇楠沉香來喚回小雪的魂魄吧?”

莫邪沒回答,隻扭頭望她,目光沉靜。

“可是小雪的魂不是被綠蟻吞掉了嗎?就算用奇楠沉香的神效,卻也來不及了不是嗎?”

莫邪點頭,“是很難。不過並非沒有辦法。讓我試試。”

他說完便將手腕湊向唇邊,垂首就要咬下去——沫蟬霍地明白了,撲過來一把扯住他手臂,“用你的血,是不是?!”

他麵色一白,“是。綠蟻體/內有舞雩的魂,舞雩若見到我的血,她不會坐視不管。我用我的血跟綠蟻體/內的舞雩,換回小雪的魂來。”

沫蟬閉上眼睛。

仿佛從認識莫邪起,他就不斷在她眼前受傷流血:當日在青岩,他為了爬樹給她捉蟬入菜,被劃了滿身血痕;後來暗巷圍攻,他身受重傷;再後來為了能跟小兔換回她親手折的船,他又咬破手指……這次為了捉回小雪,他手臂又被白貓撓傷。

這一次,她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他流血。

“我來!”

沫蟬撥開莫邪,走到香案前去。月光沉靜,照亮她麵頰,“如果我身子裏真的也有一縷舞雩的魂魄,那麽我的血應該也跟你一樣有靈力。讓我來召喚小雪,讓舞雩的一縷靈魂跟她另一縷靈魂來交換小雪的魂魄吧!”

“夏沫蟬!”他急得叫她全名。

沫蟬扭頭瞪他,“別攔著我。否則這件事,我便也同是殺害小雪的凶手!”

小雪信任她,將投胎的事情交給她,聽她的話回了曾家……所以如果她做不到,那麽她與綠蟻一樣,罪責難辭。

沫蟬學著莫邪之前的樣子,咬破手腕,滴了血出來,落進香爐裏。香爐中香灰正熱,遇見血滴,血的味道便蓬然而起,同月色沉香一起,彌漫在周遭夜色中。

奇楠沉香也許真的有奇妙的功效,隨著血液滴落,沫蟬就覺得自己的心神仿佛被一根線牽住,隨著血滴下墜,融入月色沉香裏。沫蟬呼吸隨之急促,隻覺沉香氣息沿著身上每一個毛孔逆襲入肌體,她閉緊眼睛,守住自己的理智。

莫邪看出不妥,急忙捏住她手腕,“停下!”

沫蟬啟眸,朝著他虛浮一笑,“沒事。如果我真有舞雩的魂魄,那驅魔巫女的靈力,難道還比不上你一個邪物麽?”

香遇血生煙,嫋嫋煙氣緩緩升入天際,堪堪幾與月接。

沫蟬心氣穩定了些,睜開眼緩緩見夜色中浮起小雪的臉。那孩子一臉防備地躲避她。

沫蟬伸手輕喚,“小雪,來。”

“不!”小雪仿佛被嚇壞了,一力向後避著,“你會吃了我!”

“我不會,我發誓。”沫蟬耐心呼喚,“小雪是姐姐錯了,姐姐沒能保護好你。小雪你再信姐姐一次,姐姐這次就算會豁出自己的命去,也一定會完成對你的承諾。”

“真的?”小雪還是退避,“可是你為什麽要吃了我?我好疼,被你嚼碎了一樣地疼!”

小雪是個孩子,她在恐懼之中認錯了她和綠蟻吧?她跟綠蟻因為同有舞雩的一縷魂,如外人所說兩人相貌也有相似,於是小雪這孩子就認錯了吧?

“小雪再相信姐姐一次好不好?”沫蟬不顧前頭就是陽台邊沿,繼續走向小雪去,“小雪,千錯萬錯都是姐姐錯了,姐姐沒能照顧好小雪。再給姐姐一次機會,好不好?”

麵對小孩子,尤其是受過傷害的小孩子,沫蟬的心得是:不要解釋,不要找理由;隻真誠道歉——小孩子的心最純淨、最直接,隻有這樣才能被他們接受。

小雪歪著頭看著沫蟬,終於魂體漸漸清晰起來。沫蟬明白,因為她是魂體,所以也許她能更直接看見你思想裏的東西。

小雪終於歎了口氣,“好。這一次,你不要再騙我。”

沫蟬欣慰點頭,背後莫邪卻一下子衝過來,一把攬住沫蟬的腰,“再向前就掉下去了!”

原來以血喚魂是這樣一件疲憊的事情——沫蟬以為就流了幾滴血而已,都沒獻血多呢,結果事後累得癱倒在沙發上都起不來了。神智渙散,隻想睡去。

莫邪給她蓋了毛毯,坐在一邊守著她。修長的手指梳著她被風吹亂了的發絲,讓她舒服得真想如一隻貓咪般喵嗚叫一聲。

她知道她睡著了,神智深深墜落下去,仿佛沉入深井。

同樣的時間,綠蟻卻發了高燒。

是胡夢蝶先發現的,用冷毛巾給她敷了頭還不見好,胡夢蝶便連忙叫醒了初曉和劉慧,並且打電話通知了紅禾。

紅禾來了也束手無策,120叫救護車又遲遲不見來,紅禾想到江遠楓。

江遠楓不多時便趕到,給綠蟻打上吊針。

綠蟻卻絲毫不見好轉,隻昏昏沉沉地嘟囔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放她走,是我攔不住她。”

“真的是我攔不住她,那扯著她走的力道,實在太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不會放走,真的。”

莫邪聯係不上,莫言和莫愁聞訊也都趕來。

江遠楓問他們,“你們是否能聽懂,冬小姐在說什麽?”

三人麵麵相覷。莫言是不屑回答,紅禾是壓根就聽不懂,莫愁隻好出麵回答,卻是出言謹慎,“不知道。”

莫愁說著扭頭望了莫言一眼。莫言有特別的能力,能探知人的夢境,所以如果莫言肯幫忙,那麽他們就能知道綠蟻在夢中驚悸什麽。可是莫言卻傲慢一挑眉,“我剛幫過夏沫蟬那個蠢女人。所以我現在也沒能力知道。”

聽見莫言提到沫蟬,又用了“蠢女人”這個詞兒,江遠楓一皺眉。莫愁急忙攔在當間,“江兄勿怪。我們姐弟之間笑鬧慣了,莫言經常跟沫蟬鬥嘴,嗬嗬。”

江遠楓便也笑開,“是。我小時候也經常跟親戚家的小孩兒打鬧。”

江遠楓再仔細檢查綠蟻狀況,長眉微皺,“冬小姐她,最近是否也生過大病?她脈搏很弱,應是傷過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