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不準亂動,否則我的箭矢無眼誤傷了大哥可就不好了!”

淩鳶把機關弩調整個角度讓淩雲堂可以有起身的空間,但是那見血封喉的鋒利箭頭依然死死對準了他,隻要他膽敢輕舉妄動,這枚利箭瞬間就能送他上路。

“好,好,你拿穩了,這機關弩可別戳到我了!”

淩雲堂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亦步亦趨地配合淩鳶的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腦袋就被戳穿個大窟窿!

“你們幾個還不退後些,難不成想讓你家大少爺當箭下冤鬼嗎?”

盛驍行把溫姨娘護在身前,兩個丫頭也緊跟在他身後,他用鋒利的眼神掃視過一圈,那些試圖蠢蠢欲動的侍衛隻能咬牙後退,不敢擅自上前一步。

有盛驍行在後麵替自己掩護,淩鳶能安心地劫持著淩雲堂順利出了紫薇苑。

“你,速速下去,不需要淩府的人來駕車!”

淩鳶皺著眉把駕車的馬夫趕得遠遠地,因為她從馬夫那肌肉發達的健碩身形看出了絕對是個練家子,淩府的人現在寸步都靠近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淩雲堂被挾持著進了馬車。

待溫姨娘和丫頭們都上了馬車,盛驍行才坐在車頭,仔細檢查了轡繩和馬匹都正常無異之後,他親自駕駛著馬車緩緩駛出淩府大門。

周圍的武將府邸早就聽說了這邊的動靜,兩旁的大宅院房門大開,個個都站在門前默不作聲地看著馬車從眼前緩緩而過。

其中不乏有人想要伺機衝上來搶人,但盛驍行冷然一笑,用森冷的口氣開口道:“誰敢上來一步,淩家大公子身上就會多出一個血窟窿,不信就盡管上來試試看!”

淩府的管家聽聞此言嚇得趕緊高聲喊道:“眾位將士愛護淩大人的心我們深表感激,但請大家切莫輕舉妄動,以免讓大少爺遭受無妄之災!”

此話極為奏效,那些想要搶人邀功的武將們都頓在原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駛出這條大道,直到看不見蹤影為止。

“二妹妹,我們已經離開淩府範圍之外了,你現在可以放了我吧?”

淩雲堂滿頭滿臉都是血汗交加看起來狼狽不堪,但是他根本不敢亂動一下,隻能用幾近討好的語氣試探道。

“大哥,你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帶阿娘回家,我也無意要傷害你,希望這次事情過後我們互不幹涉,莫要記仇為好,否則冤冤相報何時了,於你於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淩鳶這時才好好地端詳起淩雲堂來,他麵目俊朗,五官生得和自己有五六分相像,隻不過眉目間總是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讓人有種想要退避三舍的距離感。

“二妹妹的話很有道理,隻要你放了我,那今日的恩怨仇恨咱就一筆勾銷,他日若再相見,我們還是一家人!”

淩雲堂說得頭頭是道,可是眼睛裏看不出一絲真誠,隻不過想要保命做出的權衡之策罷了,這點淩鳶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隻是淡然地點點頭,看破不說破而已。

馬車七拐八拐進入了一個安靜的小岔道,盛驍行在外頭突然開口道:“淩大少準備下車吧。”

淩雲堂聽後如蒙大赦立刻恢複了幾分精神,用渴望地眼神看向淩鳶,等待她的首肯。

“大哥,我希望你記住今天所說的話,可不要食言而肥,我們就此別過,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幹!”

淩鳶猛然收回機關弩然後趁機拽起淩雲堂的衣襟,使勁往外頭一推,他就被丟出了馬車外麵。

馬車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疾馳而去,淩雲堂跌倒在地望著馬車越走越遠,心裏的怨恨也開始生根發芽,一發不可收拾。

“好你個小庶女,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我就不信淩,以後千萬不要讓我再碰到你,否則我必將今日之仇百倍奉還回去!”

淩雲堂憤恨地對著空空的街道咒罵著,不多時,隻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齊齊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孩子,你沒事吧?”

淩峰一馬當先從馬背上跳下來,疾步走到淩雲堂跟前,俯身下來,心疼不已地看著他。

“爹,我沒事,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這仇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必須得討回來!”

淩雲堂仰著頭讓貼身小廝替他仔細地將血汙擦拭幹淨,嘴裏憤恨地罵著,此時那與生俱來的傲氣又覆上他的眼角眉梢,淩家大公子的矜貴氣度又回來了。

“此事得從長計議才行,現在看來盛驍行和淩鳶都不是善茬,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隻是很好奇,淩鳶這丫頭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厲害,從前我是小瞧了她。”

淩峰摸著下巴遲疑道,他的話也引起了淩雲堂的同感,“爹,你從前沒有教過她武功吧?怎麽突然身手就如此這般高強,且她舉手投足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閨閣小姐,反而更像是久經沙場的老將!”

“這就是我不解之處,府裏的庶子庶女我都疏於教導,連正經學堂都沒讓她們上過更別說是練習武功了,溫氏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那她這身功夫是跟誰學的呢?”

經過溫姨娘離奇失蹤這件事之後,淩峰原本就善於猜忌的心又更加的敏感起來,他突然對淩鳶的過去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立刻招手讓心腹侍衛夜馳過來,然後吩咐他去仔細查一下。

淩雲堂坐上馬車回到府裏,全府上下這才鬆了口氣,赫連昭抱著他又哭又笑,末了不忘和他一樣,發誓要報仇雪恨,不把淩鳶夫妻親手滅掉絕不善罷甘休!

淩茉躺在**一直支楞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薛姨娘從外麵打探到了消息快步走進來。

“茉兒快躺下,大夫說你要好好靜養才行,莫要亂動,不然傷口又會裂開了!”

看到淩茉半支著身體,薛姨娘著急地快步跑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著躺下,看到傷口沒有血液沁出來,這才鬆了口氣。

“阿娘,外麵怎麽樣了?”

淩茉腦海裏都是盛驍行低身俯看她的樣子,早已經深深烙進她的心底,怎麽樣都無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