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江山俯到在地,忍受著臉龐上火辣辣的疼痛,指著嘴角學籍,惡狠狠道:“周陽,指示此女行凶,你今天攤上大事了!”
“鄉親們,務必為我評評理!”
廟中聚集的人並不少,先前女子動手的畫麵,大家都親眼見證,無論怎麽說,趙江山都是受害者一方。
村民們紛紛勸說,充當和事佬,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
“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一介女流,怎麽能說動手就動手呢,還是打男人的臉,打人不打臉的道理……”
“這女人穿的衣服就不正經,臉上還罩個洗臉巾,真是奇怪,來拍電視嗎。”
馬愛民上前扶起趙百川,又看向女子道:“姑娘,道個歉吧,主持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的。”
老支書給雙方台階下,在他看來,二人都是知曉事理的人,無非就是缺個台階下。
然而女子並未理會周圍諸人的言語,繼續問周陽:“現在能隨我走了吧?”
周陽咽了咽口水,他覺得,自己真要是翻臉不認人,當場拒絕的話,下場可能和趙百川一個樣。
倒不是害怕這阮姓女子,畢竟自己好歹也是個大男人,何況,現場有那麽多雙眼睛,退一萬步講,這女人雖然有奇怪之處,但也不見得就有多能打。
“他是女人,我也不好跟她幹一架。”周陽想到這,隻有實打實道:“阮姑娘,隨你去一趟倒也無妨,隻是我得安排家中事務,如此才可放心離去,這當中需要一些時日。”
女子善解人意,秀首輕點,發絲中的銀簪在落日餘暉中閃現金燦燦的光芒:“自然要幫你了卻諸般事務,再行離去。”
女人有的是時間,他已經下定決心,帶著周陽一起上路,前往建都,利用對方的眼力,將目前的零星線索拚湊一番。
“阮姑娘,以我的能力,不一定能勝任。”
“無妨。”女子直言道。
她之所以找周陽相助,絕不僅僅是因為周陽的眼力,在女子眼中,周陽的真實能力如何,尚未可知,隻暫時判斷:較一般人懂得多。
在未曾摸清底細的情況下,仍舊請周陽相助,是因為年紀。
周陽的年紀!
周陽今年將滿18歲,正值年輕力壯的歲月,雖然閱曆經驗不足,但對自己將要處理的事務而言,閱曆經驗並不重要,因為這東西自己不缺。
她所做的事,有一定的危險性,身強力壯才能勉強有自保之力。
就算找了個相關領域的專家,年老體邁,折損在半途中,又有何用?
周陽無疑在年紀和知識儲備兩方麵達到了均衡。
“我處理的可還算滿意?”女子問周陽。
“你指的是?”周陽撓頭,但刹那間反應過來,想及女子可能是指掌摑趙江山此事,麵露難色,猶猶豫豫道:“滿意。”
他不能說不滿意,畢竟女子是站在自己的立場。
“大家別誤會,這真不是我指使的,我與這位阮姓女子,不過才數麵之緣,這事趙百川老先生可以作證。”
周陽繼續道:“女孩的確衝動了些,可她畢竟年幼,孰能無錯,趙江山是得道高僧,不會和女人這般計較的。”
“諸位,咱們大男人,被女人打了一巴掌,能還手嗎?”
周陽此語,毫無疑問在為女子開脫,從道理來講,錯的的確是女子,黑白分明,不可混淆。
怎料周陽詞語確有人讚同。
“專家說得對,被女人打一巴掌哪能計較啊,我們男人肚子裏能撐船。”
“就是,女孩子能有什麽錯啊,她們又不是真的壞人。”
“我也覺得,你看這姑娘細胳膊細腿 能有多少氣力?別說一巴掌,十八掌都沒啥感覺。”
“讚同,被女人打一巴掌,踢一腳,一個抱摔,肘擊都無妨,男人不該還手,也不會計較。 ”
周陽聽到這些話,麵露震驚,但看見幾位發言男同胞身旁的夫人,便明白了其中緣由。
“原來是妻管嚴,難怪……”
既然有那麽多耙耳朵符合,周陽順勢便道:“的確,換做是我,被這般漂亮姑娘打一巴掌,肯定會開懷大笑的,畢竟和漂亮姑娘肢體接觸了。”
周陽帶起一股歪風邪氣,成功將女子洗白:“所以,道歉什麽的也就沒必要了吧?”
“主持,快起來吧。”
“主持,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女施主計較了。”
“趙主持,你嘴角的血是怎麽回事,莫非是自己咬破嘴皮所致?”
大家不相信女子真能一巴掌把老和尚嘴裏打出血,因為他們都不同程度挨過老婆打,從沒出現過這種一巴掌流血的情況。
女人一巴掌想把男人打流血,這是很難的。
趙百川也勸道:“師弟,她扇了你一耳光,可你的臉接觸到女施主的手,相當於輕薄,這有悖佛門戒律,一來一往,算是兩清。”
“此事了結,你看行嗎?”
趙江山搖頭,看著師兄,麵帶哭腔控訴道:“師兄,我從你手中接過馬家廟已經五年了,好歹也是一廟之主,今日受這般冤枉,嘴角流血,實在狼狽。”
“這些血就是見證,我要二人鄭重道歉!”趙江山看著指尖的血跡,向大家示意。
“師弟,我記得你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主持,你就別演戲了,一介女流,怎麽可能一巴掌將你扇出鮮血?”
“趙老先生,我們一致認為你應當維護權利,可這般小題大做演戲實在不該。”
“的確,老支書說得對,維權應該理性,這般演戲就太過了。”
趙江山懵了,事實擺在麵前,自己的確嘴中流血,鐵打不變,怎麽到村民嘴裏,就成自己演戲了。
“這真是她打出來的!”趙江山張開嘴,把裏麵的鮮血展示給大家看。
的確,嘴裏血跡斑斑。
“主持,你最近火氣有點重,莫非是辣椒吃多了?”
“也可能是瓜子嗑多了,主持,你要注意身體。”
趙江山欲哭無淚,指著阮姓女子,強硬道:“你快承認,就是你,使我流血。”
“你證明給大家看!”
大家紛紛望向女孩,在他們看來,女孩手臂不過蓮藕粗,動作婉轉如柳條,一掌而已,絕不可能造成這種後果。
“要我證明?”女子麵露疑惑,想不到趙江山會有這般要求,但既然真誠所求,倒也無需拒絕,她做事向來敢作敢當。
女子雙眸閃動,走上前去,右腳向後短暫蓄力,猛地一腳甩出,踹在趙江山的肚皮上,悶響聲傳來,像是響鼓的鼓麵被撞破。
女子腳穿普通平底布鞋,但為了結實耐用,底子特意加厚過,大頭,厚底,重跟,結結實實踢在趙江山腹部。
老和尚原本側躺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踢中,瞬間變成了蜷縮狀,捂著腹部,慘叫不停。
“噗。”
他的嘴裏吐出一大團鮮血混合物,像是淤血快夾雜著肺葉,頗為駭人。
趙江山的臉色在鮮血襯托下,顯得愈發慘白,他怪笑著道:“此人二次行凶,大家皆盡見證!”
阮姓女子點頭:“他的傷,確係我所為。”
廟內,圍觀群眾看著趙江山的慘狀,紛紛來攙扶。
“主持,你可真能演。”
“主持,你快別演了,肺葉都吐出來,這不鬧嗎?”
“老先生,你就別裝了,你身體健碩,這點我們很清楚。”
有人想當麵拆穿趙江山的麵具,來到女子麵前,乖乖躺下,道:“姑娘,你踢我一腳試試...”
趙江山氣得雙眼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