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開古玩店?”
吳海波有點意外,道:“之前你不是說不想開店嗎?”
一開始吳海波就詢問過,周陽表示不想開店,願意賣出手裏的古鑄幣,現在竟改變主意,難道達成的交易要泡湯不成?
“你誤會了,我想開店,無關這些鑄幣,它們已經是你的東西。”
聽到這,吳海波鬆了口氣,解釋道:“旁邊的門麵,的確是我的,現在暫時處於閑置狀態,無人願意租借。”
周陽問道:“租金怎麽算?”
“周老板,你當真有租借的打算?”
周陽點頭。
“既然是你打算租借,價格當然好說,你將這些鑄幣賣給我,本就是大恩大德,這店麵就收你日常的水電雜項費用,租金就免了。”
“你是打算長期租,還是短期?”
周陽沉吟,良久後道:“百大級別的玉佛我不要,能抵扣幾個月租金?”
周陽對吳海波的玉佛不感興趣,一來他不缺藏品,二來他也不需要拜佛求子。
要是放到許久之前,周陽不會是這番態度,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隻不過現在家境殷實了,所以眼光也高了。
“周老板,你說的可是真心話?”吳海波激動。
“周老板,你可能還不知道玉佛意味著什麽,那可是藍田玉佛,僅此一隻,價值五千,未來升值潛力巨大,可以換一套房的好東西,可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啊。”一旁的軒寶閣兩兄弟盡量勸說。
他們可不願意見到吳海波便宜拿下這批鑄幣,真要那樣,心裏太不平衡了。
吳海波掰了掰手指,核算一番,最後道:“完全能抵扣數十年資金,周陽老板,你真打算一上來就租數十年?”
“要是你真願意將玉佛留下,旁邊那間店鋪,送給你又有何妨。”
周陽覺得這買賣不虧,因此敲定:“那就這麽說定了,玉佛你自己留著,旁邊的店麵歸我。”
吳海波仍舊心有疑慮,提醒道:“周陽,開古玩店有一些必須手續,幾個必要條件:你必須得滿18歲;有擔保人;有運行規章和原始資本。”
周陽聽著這些就頭大:“這麽麻煩?我又不是賣食品。”
周陽一開始認為,會對開食品零售商店的要求較高,畢竟吃的東西,涉及生命安全,能夠理解,沒想到開古玩店也要跑那麽多手續。
吳海波提醒:“年齡好說,提供你的身份證明就行,畢竟成為店主,你得有完全的民事訴訟行為能力。”
“此外,擔保人也還好,我們可以陪你去工商局走一趟,成為你的擔保人。”
“運行規章你就得費點腦子了,但這對你們年輕人應該不難,原始資本的條件,你也暫時滿足。”
“這麽看來,隻要不怕麻煩,稍有耐心,還是能拿下的。”
吳海波作為古玩店老板,對開店這事還是有經驗的,畢竟親身經曆過。
開古玩店最重要的就是擔保人,畢竟這一行涉及的利益交易很大,需要有人從中保證,即保證店主不投機跑路。
擔保人是不能亂做的,倘若周陽真的有投機行為,利用市場地位謀取不正當利益,吳海波作為擔保人,是要承擔責任的。
但顯然吳海波並不太清楚其中利害。
“萬寶會,還有幾日?”周陽轉移話題。
“還有三日。”
周陽合計一番:“三日時間,這些手續應該跑不完,店也開不起來。”
周陽之所以臨時起意,打算開間古玩店,就是想趁著萬寶會的勢,給手裏的眾多古玩都找個好買家,現在這計劃泡湯,自然就沒有再開古玩店的欲望。
再者,周陽也是個怕麻煩的人。
想到在江河市的古玩店也要走這些手續,周陽就一個頭兩個大。
“不開了,太麻煩了。”
吳海波看來很好解決的條件,實際上恰恰是最難滿足的條件。
周陽現在並未滿18周歲,根本不能開店當老板,雖然隻差了幾個月,但差幾個月也是差。
“算了算了,太麻煩了。”周陽打起了退堂鼓。
吳海波又被搞蒙:“周陽,你不打算租門麵了嗎?”
老吳心裏很清楚,不租門麵,自己的玉佛就得劃出去。
玉佛和店麵之間,在價值上沒有誰優誰劣的說法,但吳海波仍舊更願意留下玉佛,讓渡那家店麵的使用權。
畢竟店麵是閑置資源,創造不了任何收益,鳳凰街的古玩店已經到了一種飽和狀態,很難有長期租戶,而玉佛不同,是珍惜之物是能夠升值的寶貝疙瘩。
作為一個商人,吳海波將這筆賬還是算的很清楚的。
“租,怎麽不租,隻是暫時不開店了。”周陽道。
怕麻煩不代表畏懼,待日後滿足條件,隨時可以開店,這間店麵率先盤下來,總沒有壞處。
吳海波簡直感動得快要流淚,道:“諸位,今夜就在鄙舍休息吧,我給你們準備晚飯。”
“不,周老板是來參加萬寶會的吧?盛會還有三日,這三日的衣食住行,就交給我吧。”
吳海波之所以這麽熱情,是因為周陽的選擇,在他看來,周陽不開店,仍舍玉佛而租店鋪,是為了成全自己。
雖然從自己這占了便宜,卻很懂的分寸,絕不多取,反而成人之美。
這個朋友,交定了。
周陽正打算拒絕,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同行的幾人倒無妨,找到丁有為後自然不愁吃住,但跟隨的十位挑夫如何安排,的確是個問題,總不能一大批人都麻煩丁有為。
現在有人主動幫忙,倒也不錯。
“行吧,那就給吳老板添麻煩了。”
“周老板,不麻煩,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一旁的軒寶閣以及絕代坊的女老板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暗暗感歎周陽的為人,紛紛覺得有必要和周陽交好。
雖然難年紀輕輕,卻已經具備一些做大生意人的品質:目光長遠,重信守諾。
和這樣的年輕人認識一下,總歸沒有壞處的。
“周老板,不知你來自何處?”
“我來自江河市。”
“江河市,好地方,聽聞江河市產的水枇杷,個大肉厚籽小,甜得發齁。”
周陽點頭:“你們三江市的全魚宴也不錯,一條魚竟能挖掘出諸般做法,實在厲害。”
相互客套後,周陽帶著挑夫們入住一旁的小鳳凰飯店,吳海波已經為他們安排好了房屋,幾位挑夫背著古玩,紛紛落腳四間房。
四間房,周陽眾人兩間,十位挑夫兩間,乍一聽很擁擠,但其實還好一來房間挺大,三十平左右,床雖然隻有一張,但鋪滿了地毯,地上睡著完全不輸**。
周陽進入房間,發覺裝潢不錯,有陳舊的竹椅以及圓桌,以及老式的輪盤電話,呼號需要撥盤。
地毯上的標簽尚未撕下,寫著“紅星紡織廠”。
周陽來到窗戶旁,透過紗窗看樓下的景色,遠處是山,山下是江左,再將視線收攏,則是浩大的青衣江,在視線盡頭,可見青衣江越來越寬,流入天際。
而自己正處在江右鳳凰街。
“不知道老妹怎麽樣了…”
周陽思索這些的時候,亨通小院裏來了一個人。
“姐夫,發生什麽事了?”
來人是吳海波妻子的弟弟,注意到軒寶閣和絕代坊的存在,眼神在絕代坊老板身上停留片刻,轉而問。
他從姐姐那得知,家裏的電冰箱電視機都被搬走,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放心小舅子,就是買東西,差錢。”
這位小舅子頭發天然卷,臉色白皙,沒什麽血色,看向大廳一旁裝著鑄幣的木箱。
“這不是周陽的箱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