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炫了,我裂開了

周陽不懂這話什麽意思,心中甚為疑惑。

我沒有想過要毀了你啊,為什麽讓我救你?

不過他並未聲張,而是打算靜觀其變。

周陽已經體會到了被奉為神仙的好處,手裏的三張大燒餅就是最好的見證,所以樂於繼續扮演這個身份,以大家崇尚的身份繼續接下來行動。

“不知道阮秀去了何處…”周陽的眼神在周圍尋找,最終隻能無效放棄。

手裏的大餅很厚,周陽隻吃了半張,剩下的半張收進懷裏,三張柄的厚度使得他的胸脯看起來鼓鼓的。

大家本來就沒帶多少食物,眼下都到了挨餓的關頭,周陽同樣是如此。

深入天坑,脫困還不知是何時,食物難以獲得,這三張大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說從天坑幻境中脫困需要時間,那麽這幾張大餅就是保障,確保周陽能夠撐到那個時候。

當然,如果阮秀在場,周陽不介意分給女孩半張,算是人情相抵,這樣一來,自己也就不用和阮秀前往胡海,探尋對方口中的真相了…

“該法名為:言出法隨!”周陽見邢誌威想要知道這種手段的名稱原理,便隨口胡謅了一個。

雖然不認識邢誌威,但周陽並沒有拒絕拯救對方的請求。

“至於原理,恕難告知。”周陽在地上來曆留下這幾個字,從頭到尾都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樣,不曾有任何言語,讓人難以揣度。

“言出法隨,好霸氣的名字,我明白了!”邢誌威終於活了過來,他確實奢望過知曉畫餅的原理,可他也明白,這隻是一種奢望。

更確切的說,是一種幻想。

畫餅是戲法嗎,是戲班子的手段嗎?

當然不是!

按照年輕人所說,這叫做言出法隨!

“難道,他真的是朱家後人?”邢誌威把周陽的來曆想象的很大,甚至覺得周陽年輕的外表下藏著了不得的東西,如此才勉強能夠自洽,並嚐試解釋這種能力。

朱家後人,重回朱家舊地,血脈覺醒,配合當年老祖宗留下的手段,能夠有這種驚世駭俗的手段,倒也說得過去。

邢誌威正打算詢問時,胡開放奪過了周陽的注意力。

隻聽胡開放道:“萬能的造物神,此物能圓否?”

胡開放並未選擇寫字,而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一來寫字太慢,不利於表達意願,而來腳下的空白場地,需要留給造物神書寫,萬萬不可霸占。

胡開放從懷裏取出一張照片,又從貼身衣物的口袋裏拿出了一根黃銅色的金屬鏈條。

鏈條大概毫米粗細,由精巧的8字形構成,每一個小小的“8”相互串聯,組成了一條頗具分量的鏈子。

鏈條表麵的光澤度很高,雖然是淡黃色,卻能夠反射出白色的日光,稍微一動,每個小“8”字跟著輕輕抖動,像是日光下的魚鱗,泛出鱗次櫛比的光芒。

顯然,這條並不算太珍貴的鏈條,被胡開放保存得很好。

這種較細的金屬鏈條數量很多,大多為飾品所標配,諸如項鏈,掛飾,可這根鏈條光禿禿,很單調,並沒有什麽首飾。

若說其是手環,又顯得太長,說其是項鏈,又缺少了垂釣的掛飾。

胡開放把照片和鏈條一起放到了地上,眼睛深處帶著舊時回憶,道:“這鏈條上本是一塊懷表,是我女兒最珍貴的東西,我想將它找回來,不論付出什麽代價…”

胡開放的聲音越往後越小。

女兒是他永遠的痛,雖然他和妻子已經孕育了第二個孩子,但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年紀輕輕便離他而去的女兒。

女兒來的時候,整個世界的花都開了,她走的時候,整個世界的光彩都消失了,那麽突然,那麽短暫,像是燭光消逝那般迅速。

這隻懷表,是女兒送給她的禮物,是他作為一個父親,從子女那收到的第一件禮物,雖然不是很貴,但他一直很珍視。

因為,他永遠不可能再從同一人那得到任何東西,女兒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留給他的念想,隻有這個隻剩金屬鏈條的懷表,以及那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裏的女孩,站在青青草地,墊著一隻腳,沒有穿鞋,小腳白淨光滑,正在追逐蝴蝶。

隻見她穿著碎花裙子,和大得如若耳朵的彩蝶相互映襯,猶如草地上的兩個仙子。

小姑娘的脖子上,還掛著一隻懷表,表帶正是“8”字形金屬扣成的黃銅鏈子。

蝴蝶雖然害怕這個陌生的小姑娘,卻能察覺到女孩沒有惡意,因此在前端不遠處飛翔,和小姑娘玩耍。

這一幕正好被一位攝影愛好者捕捉下來,胡開放特意花錢買下了膠卷,並將照片衝洗了下來。

周陽接過老照片以及那根頗有溫度的鏈條,大致已經清楚胡開放言下之意。

“破鏡重圓?”周陽留下了這麽四個字。

胡開放點頭:“我虧欠了她太多,甚至弄丟了她送給我的懷表,若無此表,在那邊喝下孟婆湯後,如何能尋到他的蹤影?”

周陽思忖,看見廣場周遭多雙注視自己的眼睛,打算一試。

這是在幻境中,周遭沒有熟人,全都是虛假的幻象,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也沒什麽關係,不用害怕露餡,也不會有傳出去的憂慮。

若是在外界,這種能力自然不能隨意示人,因為容易惹禍上身,周陽並不是單純的孩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複製能力,將會威脅到許多人的利益,相較於成為各方人馬的座上賓,更可能會成為一些大人物鏟除的對象。

要知道,周陽一人不可能被所有人拉攏,他的能力,為一部分人創造利益的同時,定然會威脅到一部分人的利益。

周陽打量照片上那個女孩,嚐試複製。

“複製對象:日照牌懷表。”

“工藝:簡單。”

“所需材料:金屬,玻璃,橡膠,塑料…”

“材料不足,無法複製…”

“複製對象:春暉牌藍紫碎花裙,碼數150。”

“工藝:簡單”

“所需材料:線,布匹”

“材料不足,無法複製…”

“複製對象:天躍牌小布鞋”

“工藝:簡單”

“所需材料:橡膠,布匹,麻”

“材料不足,無法複製…”

周陽歎息,對麵前這個幻象說出了實情,由於缺少太多東西,所以他無法替其達到目的。

“搞不明白,一個幻象人物,也會有這般真摯的情感,果然,人和動物最本質的區別,還是在於情感。”鑒於此,周陽不忍心揭穿真相,告訴麵前這個人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

當然,周陽不知道的是,麵前這個人並不是什麽幻象,而是胡開放。

“這些東西我能湊!”胡開放道。

語罷,他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自己的鞋,又拿出了自己不久前花錢買的一塊名貴懷表。

得到這些東西後,周陽再次打量所需要的材料清單。

“橡膠,布匹,麻已具備,小布鞋可以複製,是否複製?”

“線,布匹已具備,碎花裙可以複製,是否複製?”

“金屬,橡膠,玻璃,塑料已經具備,懷表可以複製…”

周陽二話不說,用手指在地上作畫。

隻見他先是畫出了一雙鞋,畫地挺粗糙,乍一看甚至有點像兩隻小船。

周陽心念一動,一雙小白鞋出現在圖畫上方。

這雙鞋,和照片中小女孩腳上那雙一模一樣,又白又輕。

周陽把白鞋遞給胡開放,看著地麵留下的圖畫,補充幾個字:“畫醜,見諒!”

胡開放接過鞋子,在原地失聲痛哭,雙手抱住那雙鞋,嘴裏一直念叨著對不起某人。

緊接著,周陽畫了一條裙子,跟著,一條和照片裏姑娘身穿的碎花裙一模一樣的裙子出現在地麵。

胡開放徹底淪陷,雙眸中的淚水猶如大壩裏衝出的大洪水,他的心理防線崩潰,宛若潰敗的百萬之師。

“女兒,嗚嗚…”

最後,周陽複製出了那塊懷表,作為材料,胡開放所獻出的那塊名貴懷表,自然消失不見。

懷表是按照圖片中的懷表所複製,雖然沒有實物作為對象,但難得之處在於,複製出的懷表細節處都很充足,表環剛好能容納表鏈經過。

周陽把表交給麵前的淚人,任由對方倒地痛苦,不停跪拜,也不去攙扶。

周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在這天坑幻境中,複製能力不需要冷卻,自然沒必要藏著掖著。

想到這,周陽索性留字:“所有要求,盡管提來…”

聽到這話,邢誌威倒地,身體突然流出鮮血。

周陽被那殷紅嚇了一跳,寫字問:“這位幻…安好與否?”

邢誌威連連搖手,不敢讓周陽來攙扶:“無妨,無妨。”

“隻是看到您炫技,我裂開了。”他指著腹部的傷口,那裏果然裂開來,鮮血不停往外冒。

“懇請您別炫了...”

周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