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下船的動作很快,走到岸上後才和船夫作別。
“船夫,再見,一路順風!”
對方點頭:“孩子,我孫女叫蕭青魚,沒事可以來老虎江邊找她玩。”
把孫女的真名告知,可見老人的心意。
周陽道是,從江船上下來。
老虎江,就是流經江河市,兩江市,三江市,高坪四市的河流,因為從四市地形中穿插而過,欲地勢險要時水流奔放凶猛,整日有轟鳴的水花激**聲,音似老虎長嘯而得名老虎江。
當然,民間還有很多說法,諸如臨江四市曾發大水,有老虎將村民從洪水中救出,保證了村子的血脈傳承,故借老虎之名,當然,這些傳說已不可考,隻留存於老一輩的口口相傳中。
老虎江邊。
周陽揮手,向船夫道別:“放心,我一定來玩。”
來了我不信周。
我周陽是那種會打光棍的男人嗎?
有必要著急忙慌找個老婆管著自己?
最好是再也不要見到了。
不過青魚此名,倒是和前世那個“青魚財團”重名了,二者不會有什麽關係吧?
不過看這爺孫倆也不像是什麽有錢人,周陽隻能認為是自己多想了。
倒也不怪他,畢竟連蕭青魚自己都不知道,她未來會和青魚財團扯上關係。
周陽和薛大海亦步亦趨,跟著黃牙中年下船,這處於三江市的地界,舟子則繼續向下遊奔去,前往高坪。
這一站下船的隻有他們三人,三人由黃牙中年帶路,經由小路淌過一道小山梗,迎麵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廣袤的河口三角洲,地勢不像江水旁那般崎嶇,平坦的廣闊地域上落了不少人家。
大家都是泥瓦房,一棟接著一棟,很少有磚牆房,一眼望去,總計能看到三棟磚牆樓房。
泥瓦房雖說低級了點,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小小瓦房,一側帶著豬圈,豬圈下麵是糞坑,平時動物的排泄物能用來灌溉,房子前麵是院子,家家戶戶,或大或小,或窮或富,都至少帶個院子。
不少人家裏冒著炊煙,周陽身上雖然沒表,但八點開船,路上約莫耗用了半個時辰,現在估計將近九點的樣子。
九點,小鎮裏家家戶戶才開始做早飯,婦人的身影在家裏忙碌,男人們在田埂上勞作,還未曾歸家。
這就是農村,九點吃早飯屬實正常,他們是沒有午飯這一說法的,一天隻有兩頓飯,一頓在早上九十點鍾,一頓在下午五六點鍾。
黃牙中年這才自我介紹起來:“對了,忘記說,我叫喬鷹才。”
“我小叔子家就在前麵那一棟,就快到了,嘿,看到沒,聚著不少人那個院子。”
“看來買家可能到了。”
周陽順著對方的手勢望去,果然見到一戶門口掛著青菜頭子的庭院,院裏正圍著不少人,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聲音傳到很遠。
這家的院子很有特色,院壩並不小,並未堆糧食,卻顯得有些擁擠,仔細一看,原來有不少空間被一些雜七雜八的廢品占用。
正是拾荒所得。
周陽的注意力倒沒在這些東西上,反而集中於黃牙中年的名字。
喬鷹才,怎麽跟好兄弟喬棟梁的名字起得一個尿性,一個鷹才,一個棟梁,兩個人不會有什麽關係吧?
自己好不容易占點陌生人的便宜,結果騙到兄弟親戚家頭上,這不鬧烏龍了嗎。
周陽清了清嗓子,問:“老喬,你認識喬棟梁嗎?”
對方停下腳步,轉過頭問:“我兄弟喬棟梁,你怎麽認識?”
周陽擺手:“應該不是一個人,我就隨口一提。”
你兄弟喬棟梁,那沒事了,說的根本不是一個人。
我說的喬棟梁今年才17歲,還是個雛,嘴都沒親過,怎麽可能是你這中年油膩大叔的兄弟。
確認和兄弟沒關係,周陽總算心安。
這是周陽的底線,要是連熟人的便宜都占,那活個人也就沒什麽意思了,人不能這麽沒追求。
“棟梁兄弟,你怎麽來了?”黃牙向院子裏一個正在洗菜的青年人打招呼。
“哎喲,鷹才哥,快請進……”
“周陽?你怎麽到這來了?”
周陽和那洗菜的年輕人四目相對。
對方正是自己的同桌,喬棟梁。
周陽此刻心裏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自己的第六感果然沒錯。
喬棟梁啊喬棟梁,你還有三四十歲的兄弟,你這輩分有點離譜啊。
真巧,想來撿漏,結果到熟人家了。
周陽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輩分這個東西,喬棟梁年紀雖然小,並不是不可能被叫做叔叔。
“這一波,是我淺薄了。”
黃牙仔細詢問,得知二人的關係後道:“哈哈,這就叫緣分,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黃牙讚不絕口:“兄弟,你這同學是個好同誌,請我抽煙都是兩根兩根拿,值得深交。”
他一個勁誇著,又怎會料到他抽的實際上是他自己的煙。
周陽擺手:“別提了。”
別說了好吧,再說我愧疚。
老哥,我不該把你當傻嗶,我也沒想到你是喬棟梁兄弟啊,這波純屬誤傷咱們不打不相識,好吧。
周陽索性把剩下的幾根煙遞給對方:“來,五根一起抽,勁大。”
可黃牙說什麽不肯接受,還一個勁誇周陽大方。
換喬棟梁接待,他問:“周陽,你不是不抽煙嗎?”
周陽點頭:“這是你兄弟的煙。”
喬棟梁:“……”
我這傻兄弟抽他自己的煙,還對你豎大拇指,感恩戴德的,他掉進江裏,腦子進水了?
昨天的場景猶在眼前。
周陽勉為其難,收錢抱陳雪杉回家的場景,至今刻在他腦海。
是刻在每位同學的腦海。
“周陽,你變了,你沒有當初老實。”
“我這兄弟平時挺機靈,一到你麵前就變成蠢蛋了。”
周陽隻能賠笑:“都是誤會,誤會。”
通過了解,周陽才知道,所謂的拾荒老人,正是喬棟梁的三舅舅。
這不,放了假,喬棟梁抽空回來看看。
正好就碰上了。
黃牙喊叔,喬棟梁喊舅,也難怪喬棟梁和黃牙以兄弟相稱。
二人來到院子裏,大家都在議論紛紛,有兩方不曾說話,都看著擺在地上的物件。
周陽跟著喬棟梁擠進人堆。
他還沒來得及看地上的玩意,就被一位熟人吸引了注意力。
那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