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天天帶你來的。”
羅景寧挨著他坐著,沈越把烤好的雞放到她手裏:“嚐嚐看,好不好吃。”
羅景寧一口咬下去,滿意地眯著眼,點點頭:“好吃。”
她吃著吃著,抬頭看了下頭頂上的天空,天上有不少的星星,十分明亮。
夜涼如水,她的心忽然就安寧了。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時空,總有相同的星星出現過,隻是人們不知道而已。
她來這裏,時間差不多一年了,之前彷徨不安的心情,現在已經很少出現了。
她在這裏,有了親人,有了愛人,有了朋友,早就不是當初初來乍到的那個小可憐了。
隻希望,同一片星空下,現代的親人能夠安好,不要太想她。
沈越看她一直在看天,不知道她怎麽了?他也仰頭,看向夜空中的繁星,這樣的夜空,他經常看,也喜歡看,每次看到,他的心都會格外安寧。
他看了一會,低頭問她:“怎麽忽然不說話了,你有心事?”
羅景寧還在發散思維,腦子裏什麽都好像想了一遍,又好像什麽都沒想。沈越突然問她,她有些愣神,低下來看他。
他的側臉在火光的映襯下,忽明忽暗,可是卻依舊俊美迷人。她釋懷地笑了,現代已經遙不可及了,抓住眼前的真實,才是她現在該做的。
“沒有,就是看呆了而已。”
她愉快地咬下一口肉,動作一點都不斯文,可是沈越就是喜歡她這種鮮活勁頭。
她吃著吃著,眯起眼笑了:“飛鸞莊上,曹管事隻怕今夜都睡不著覺了。你說他們會不會罵你?”
這個他們,指的當時是顧孟楷和範景休。他們是沈越的好友,上門拜訪,沈越卻重色輕友,把他們就這樣扔下了。
沈越無所謂地笑道:“罵就罵,我平時也沒少罵他們。”
說起這個,羅景寧好奇地問:“我看,你們幾個的性格差別挺大的,怎麽就成了好朋友麽?”
沈越眼裏浮現出懷念的眼神:“是啊,我們雖然家世都差不多,但是性格卻不一樣。”
“說起來,還是因為當時在太學的時候,大家同時討厭一個人。那個人在太學裏籠絡了不少人做跟班,我們三個都看不順眼。”
“然後,就一起設計,把那個人狠狠教訓了一頓,從此,就越走越近了,一晃都這麽多年了。”
羅景寧聽著挺感興趣的。
她問:“你們那時候多大?”
沈越想了想,好像是十歲左右的事情吧。不過,當時他並不打算找別人合作的,是範景休找到他,說了計劃,他覺得可行,這才和他一起。
沒想到,顧孟楷也開湊熱鬧,於是,他們就莫名其妙成了朋友,又成了好朋友,更成了知己。
羅景寧聽得入神,想到他們三人年少時候的情形,再看看現在他們的友情,不禁有些羨慕。
能夠一直做好朋友的人,真的不多,像沈越他們這樣,多年來知己知彼的摯友,無疑是幸運的。
“阿越,這是你的福氣。”
羅景寧忽然說了這一句,沈越想想,又覺得好笑,這句話聽著怎麽有些怪異。
“你說得不錯,但是我覺得,遇上你,才是我最大的福氣。”
沈越看著她,真心誠摯地說了這句話。羅景寧不知道他為何這麽煽情,不過也接受了他的話。
沈越不是煽情,而是真心話。若是沒有羅景寧,他的妻子應該就是柳明珠了。在以前,他不覺得這樣不好。可是經過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他才發現,他和柳明珠不是一類人。
若是他們成親了,他這一生,都不會知道,和一個人心心相印的感覺了。
是她的出現,改變了他的人生,他喜歡這種改變。
羅景寧笑道:“勸你有眼光,以後要對我更好。”
沈越失笑:“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從揚州回來,我可是拿了十萬兩給你,那天莫非像是沒了半條命一樣。”
說起這個,羅景寧也沒想到,他會真的給她報酬。當時他們已經在一起了,羅景寧根本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且之前沈越就沒有明確同意報酬這件事情。
沒想到,他會突然給她那麽大的一個驚喜。
有錢她可不會往外推,在什麽時代,錢都是好東西,比男人靠得住。再說,去一趟揚州,她也差點出了意外,收點壓驚費怎麽了?
就是自從那天以後,莫非看她的眼神總是十分怨念。而且,秋葵說她每次去賬房支銀子的時候,莫非總會時不時說一句“十萬兩”,搞得神神叨叨的。
羅景寧想到這個就問他:“莫非怎麽那麽愛錢?”
沈越反問一句:“你不愛錢?”
好吧,她問了句蠢話。
天蒙蒙亮的時候,羅景寧窩在沈越懷裏睡得正香,恍惚間,她覺得她好似被人騰空抱起,然後她就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沈越精致的下頜線。
他抱著她,走得穩穩當當,好像是在下山。她帶著睡意的聲音傳來:“我們去哪裏?”
沈越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接著邁步走下去。他柔聲說:“你再睡一會,我們回到六安寺了,我抱你上塔樓,等會日出的時候,我喊醒你。”
羅景寧才想起來,他昨天說起看日出的時候。她又閉上了眼睛,隨著他有力的步伐,她不覺又睡了過去。
清晨即將到來,京城大門開啟,一駕從北邊疾馳而來的駿馬在城門大開的時候,就衝了進來。
噠噠的馬蹄聲,在清晨寂靜的街上掠過,吵醒了許多人的好眠。這人一直策馬奔馳,來到越國公府才停下來。
他上前給門房地上一封信:“這是青陽公主寫給華陽長公主的信,還請務必幫忙轉呈。”
門房聽了,不敢耽擱,馬上一路小跑到了春熙院。
這個時辰還早,長公主都還沒有起床。門房不敢打擾,就在那裏候著。等長公主身邊的人過來問,他便如實稟報。
青陽公主是先帝的異母妹妹,待字閨中的時候,和華陽長公主的關係很是一般,怎麽會突然有一封信送來呢?
昨夜長公主睡得早,今兒也起得早,等她梳洗之後,寫封信就遞到了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