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合約的內容
“好吧，”車正榮點點頭，說道，“其實本來是不想和你們說這些的，不過今天既然提到了，那麽就和你們說一說，就象秀妍說的，知道真相之後，如果能夠提前抽身，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說完，車正榮轉身進了自己的書房，從抽屜裏找出一些文件，又回到了客廳。
“來吧，都看看吧，這是我當年的合約。”說著，隨手交給了秀妍。小丫頭們立刻圍了上來，擠在一起。雖然已經在公司做了少則一年，多則三兩年的練習生，但是以她們的資曆，還真沒見過出道藝人的合約，也從來沒有人和她們提過合約裏都有什麽。
合約很厚，有十幾頁，而合約之後的附件更是多達幾十頁。在合約中，規定了作為藝人的車正榮應該履行哪些義務，粗略一數就有幾十項，包括必須隨時報告自己的行蹤，必須無條件地出演公司安排的演出任務，未經公司允許不得與人私下見麵和交談等等，而作為合約的另一方的薩姆公司，它的義務卻隻有三項，而且內容空洞，言之無物。至於雙方的權利約定上卻正好相反，薩姆公司所享有的權利有幾十項，車正榮能夠擁有的權利卻不過五項，並且還都被強加了許多限製。比如說，合約中規定，車正榮每年可以享有不少於一周的假期，但限製條件卻多達七條，包括必須完成所有的演出任務，專輯銷量達到多少數量等等，隻要有一項沒有完成，那麽休假就沒有了。在雙方的收入分配上，雙方約定是三七開，車正榮占三成，公司占七成，而且必須是在專輯銷量達到規定數量之後才可以分成，如果專輯銷量沒有達到規定數量，對不起，一分錢都沒有。更可氣的是，這個分成比例僅限於專輯的收入，不包括周邊產品和其他收入，周邊產品（包括海報、衣物、飾品等）和其他收入（出演各種節目的演出費、廣告代言等）都歸公司所有，車正榮一分錢都得不到，而且，車正榮還要自行承擔服裝、化妝、交通、餐飲等費用。當然這並不是全部，在出道之後，車正榮首先要償還公司對他進行培訓期間的所有花費，如果沒有在規定時間內還清，還要計算利息。
合約之後的附件則是車正榮需要向公司說明的問題，包括家庭情況，家庭成員的收入，家庭成員有無吸毒、犯罪等不良記錄，個人曾經就讀的學校，考試成績，關係密切的人員信息，個人有無戀愛史，有沒有接吻的經曆及發生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和什麽人，有無性經驗，對方是誰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合約中規定，車正榮無論是違反了合約中的規定還是在附件中所涉及的問題上說了謊，都屬於違約行為，都需要向公司支付巨額的賠償金，其數額即使在六年後的今天，也是絕對是一筆讓人乍舌的數字。
六個小丫頭在看完合約和附件後，全都呆住了。她們萬萬沒有想到，在藝人光鮮亮麗的背後，居然是如此沉重的一副枷鎖。這怎麽可能呢？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合約的苛刻雖然多少有些心理準備，但是卻沒有想到居然苛刻到了這種程度，照這樣的規定，基本上第一個合約期就是為公司白幹，甚至還要自己搭錢。至於合約後麵的附件就更讓人難以接受啊，那問的都是什麽呀？這都是隱私好不好，怎麽可能落在紙上呢？一旦落在紙麵上，不就成了把柄嗎？
在六個小丫頭看合約的時候，車正榮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說心裏話，他並不想這麽早就告訴她們這些事，畢竟已經超過她們的承受能力，有可能會對她們的心靈造成極大的傷害。但是秀妍的話提醒了他，確實，如果現在知道這些事，她們還來得及退出，可以重新選擇自己未來的道路。如果再過兩三年，雖然心理承受能力增強了，但是她們卻未必肯放棄這麽多年的努力，結果必然是奮不顧身地投入進去，也許那才是對她們的最大傷害。
“呼—”秀妍長出了一口氣，隨著她的吐氣聲，六個小丫頭也都漸漸地恢複了神智。
“正榮oppa，是你的合約是這樣，還是所有的合約都是這樣？”秀英顫聲問道。不是她不相信車正榮，她隻是不願意相信這份合約而已。雖然曾於去年在日本出道，不過當時隻有十三歲（虛歲）的她，根本不明白那是怎麽一回事，隻是機械的在經紀人的指揮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據我所知，H.O.T，S.E.S，神話，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車正榮沉聲道，既然準備告訴她們真相，那麽就不要有一點隱瞞，免得讓她們抱有幻想，那樣反而會害了她們。
“那麽其他公司呢？”
“都一樣，這對於整個娛樂圈來說，已經是人所共知的事了。隻不過你們還沒有接觸到這個層次而已。”
“那麽象oppa這樣獨立出道呢？”幾個丫頭還是不肯死心。
“不可能。”車正榮搖搖頭，他當然明白這幾個丫頭的心思，“你們以為獨立出道是很容易的事嗎？如果真的那麽容易，我為什麽要去做MC？為什麽要寫歌給別人唱？留著給我自己出專輯不好嗎？別忘了，我好歹還曾經出過道，勉強還可以算做是前輩，人脈多少還有一些，而且資金上也有保證，你們呢，有什麽？”
“怎麽會這樣呢？”六個小丫頭全都迷茫了。
“給你們舉個例子吧，”車正榮說道，既然已經決定告訴她們真相，那就幹脆一次性說明白，“H.O.T，你們不陌生吧？”
六個小丫頭一齊點頭。當然不陌生，同公司的前輩，韓流鼻祖，紅遍亞洲的偶像。雖然已經解散，不過偶爾還能在公司看見安七炫前輩，極溫和的一個人，嗯，和oppa很象的。
“知道他們一張專輯掙多少錢嗎？”
六個小丫頭又一齊搖頭。
“10元（韓元）”
六個小丫頭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齊張著嘴，驚訝地看著車正榮。
“這是真的，這就是按照合約規定，公司拿走七成之後，他們五個人再分，每張CD，每人隻能分得10元錢。”
六個小丫頭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
“知道Shinvi和MadeInLovelyKin吧？”不等小丫頭們有反應，車正榮就徑自說道：“知道她們為什麽發了一張專輯之後就沒有了消息嗎？就是因為專輯銷量沒有達到公司要求，所以被公司雪藏了。”
六個小丫頭完全沒有了反應。看著她們呆呆的樣子，車正榮實在不忍心再說下去，於是起身走向餐廳，給自己接了一杯涼開水，然後就靜靜地坐在一邊，讓小丫頭們自己慢慢消化著這個對於她們來說比天還重的消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六個小丫頭完全失去了活力，如同泥雕木像一般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今天聽到的事情對她們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已經超過了她們的心理極限。
“是什麽捆住了我的夢想，
讓我仰望天空去無法飛翔？
是什麽鎖住了我的臂膀，
是我無法移動隻是癡癡地凝望？
年輕的心啊如此地彷徨，
還沒有起飛就失去了方向，
年輕的心啊如此的失望
我又該去哪裏找到我的天堂。
不屈的靈魂從不曾放棄抵抗，
如火的**充斥在胸膛，
你可以捆住我的手腳我的翅膀，
但是絕不能鎖住我對未來的期望。
總有一天我會衝上雲霄，
自由的風會陪伴在我的身旁，
無悔的青春豈能禁錮於鬥室，
越飛越高才是我最終的向往。”
一陣低沉卻不失**的歌聲在室內響起，驚醒了迷茫中的小丫頭們，隨著歌聲越來越高，強勁的節奏如同聲聲戰鼓，撞擊著她們的心靈，擊碎了她們心頭的失落與絕望。是啊，就算是奴隸合約又能怎麽樣？就算是限製多多又能怎麽樣？隻要我有能力，我有實力，我一定能夠創造出屬於我自己的事業，就象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樣，出道失敗了又怎麽樣？被公司封殺又怎麽樣？他不還是一樣在努力，在奮鬥，他不還是一樣那樣滿懷希望？哥哥能做到，我也能，我一定能的。
看著六個小丫頭的眼睛一點點地變得清澈，進而越來越堅定，車正榮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是的，苦笑。剛剛看到六個丫頭失魂落魄的樣子，車正榮害怕給她們留下心理陰影，進而影響她們今後的人生，所以決定用自己擅長的方式來開導一下她們，不過現在看起來，效果似乎有點太好了，小丫頭們不僅沒有了心理陰影，而且似乎更加堅定了繼續走下去的信念，車正榮也不知道這對她們是好是壞。
“好了，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們回宿舍吧。”
“好的，正榮oppa，謝謝你的款待。”
“對了，關於合約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知道嗎？”
“我們知道了。”
PS：抱歉，上午臨時開會，所以沒能按時更新，加更一章表示歉意，十二點那一章依舊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