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辭之支起半個身體,一張俊臉就這麽在夙九晴麵前放大。
他淺淺笑著,黑眸閃動,一雙桃花眼微挑帶著勾人的意味。
“大小姐,繼續啊,隨你處置。”
夙九晴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鬆開了攥著他領口的手。
她承認,這人在當狐狸精方麵是極有天賦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夙九晴闔上雙眼,在心中默念了兩遍才靜下心來。
再一睜眼,這家夥衣領微敞,不知是剛才拉扯所致還是他故意的。
她掀眸斜睨一眼過去,輕咳一聲翻身下床:“既然三少主困了那就睡吧,我出去看看。”
而在靈獸空間的幾個獸獸,就這麽看著兩人的互動,眼睛一亮,坐成一排吃瓜。
“我們主人好像要娶妻了!”美澤雙手捂嘴,癡癡地笑:“好般配哦。”
“什麽娶妻!在人類這邊叫做娶相公!”
恩澤糾正他,表情有些糾結:“可是他好凶啊。”
“嗯嗯嗯,這是個可怕的男人!”雜毛終於插上嘴,點點頭附和道。
本來兩個妖獸天天在它身邊已經夠嚇人了,若是再來個恐怖如斯的男人,這日子豈不是越來越難過了。
樸辭之理了理衣服站起身,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尾音挑起:“我也出去走走。”
兩人正向外走,正巧遇到急急忙忙、滿頭大汗的樸宗主。
樸鵬見到夙九晴愣了一瞬,隨後又恢複尋常表情。
夙九晴眼神中晦暗不明,但卻不失禮貌地向他問好:“宗主。”
樸鵬點點頭,眼神略過她看向後麵的樸辭之,目光有些慌亂。
後者則漫不經心地撇過他的臉,眼神涼浸浸的。
兩人的氣氛實在不對,仿佛蘊含著巨大的危險。
樸鵬回過頭來,看向夙九晴,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低聲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他的話中帶了點驅趕的意味。
夙九晴自然是發現了他們的不對勁,識時務地開口:“隨便走走,這便回去。”
“嗯。”
樸鵬沒有在問別的,神色嚴肅,目送著她離開,神經兮兮的模樣。
見夙九晴走遠了,他才回過頭去,臉上堆砌起一攤笑容:“辭之,什麽事啊?”
樸辭之聞言抿唇,涼涼勾唇冷笑。
“老頭,在我設置的陣法裏躲得開心嗎?”
“區區一群小蟲,就怕成那樣了。”
“不不不……”
樸鵬心頭一跳,連連否認,為自己辯解:“我那是為了保護宗門弟子,畢竟那群強者的實力太強……若是我們硬要上,定要吃虧的……”
“嗯?”
樸辭之眼神微眯,目光沉冷,帶著幾分肅殺之意。
“所以你們幾個聚元境的就這麽躲在下麵看著讓築體境的她獨自麵對敵人?”
若早知道是如此,他就不會離開去尋另一批更強的魔族了。
還有那該死的異火暴亂,非要在關鍵時刻發作。
他低下眸子,手中聚起一團火焰,這團火似是蘊含著巨大的能量,站在他麵前的樸鵬心中一緊,腦袋上開始冒出冷汗。
“是我的錯,我千不該萬不該丟下她一個人在那裏的。”
“辭……辭之,這次你就放過我吧,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的,當時是我沒想到……”
樸鵬渾身都微微抖動起來,腿都嚇軟了。
樸辭之的眸光之中不含一絲溫度,他冷笑出聲:“樸鵬,你很會做掩飾,別忘了當時你坐到這個位置是出自誰手。”
樸鵬渾身是汗,猛點頭。
“去把這件事情解決好,不要讓我聽到任何不好的事情。”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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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九晴回到宗門內,想要第一時間去看受了重傷的初熠和蘭皓卿。
可一堆弟子卻圍住了她,均是欲言又止。
“怎麽了?”
夙九晴麵色微冷,對於他們起不來一點好感。
這群弟子神色各異,必定是帶有自己的目的,震驚、質疑、羨慕的目光像聚光燈一般投射到她身上。
“夙九晴,你打敗那群邪惡之人用的靈技是什麽?好厲害!”有弟子率先開口,表麵上是恭維,實則打探她的靈技消息。
夙九晴眉頭微微蹙起,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妖術。”
“如果你們感興趣可以去學,所以,請讓我過去。”
這一點她沒有說謊,確實是妖術。
眾人嘩然,這個答案顯然不是他們所滿意的。
明明之前天天嚷嚷著她是妖人,如今聽到卻都帶著質疑和憤怒。
“不想說就不說,拿什麽妖術來敷衍我們!”
“夙九晴,雖然你很厲害,但我們也不是個傻的。”
弟子們吵吵嚷嚷的你一嘴我一句地,滿是哄鬧。
夙九晴隻覺得十分無語,心中隱約有了不耐煩:“不信那就讓開!”
眾人一驚,敢怒不敢言,也深知不可得罪於她,四散開讓路。
沒有人發現,在隊伍的最後麵,有兩個弟子看著夙九晴的眼神帶著不懷好意,那是一種極致的貪婪。
他們兩個低著頭漸漸退出群眾隊伍,躲到人煙稀少的後山之中在密謀著些什麽東西。
“這夙九晴身上肯定是有什麽秘密!”
“上次我們所猜測的肯定不會錯,她脖頸上的珠子定是個絕世寶貝!”
“你看到沒,那寶貝竟然不見了,許是在戰鬥之中用了去。”
兩人眼珠子一轉,便想到一些詭計。
“那強者肯定不是咱們臨尤國的人,大概是夙九晴的姘頭,若是如此,那她肯定不止有一個寶貝!”
“對啊,看她在對戰那群人的時候,居然可以瞬移!我記得以前就聽說過一種寶貝名叫轉陣塔,就可以做到!”
“既如此,我們便在今晚……”一男子在另一男子耳邊低語。
“好辦法!”
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一塊土包上麵開始冒出一絲絲黑色霧氣。
等兩人察覺不對時,已經晚了。
那黑霧瞬間將兩個弟子裹挾在其中,不出十秒鍾,這兩人重新暴露在空氣中時,已經死亡,甚至連尖叫都沒來得及。
他們渾身上下的皮膚都幹癟在骨頭上,如同是死後風幹了很久的屍體,渾身沒有一點血肉。
隨後那黑霧似乎膨脹了不少,重新退回到那堆土包裏,順帶著將兩個屍體一起拖走,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那土包之前立了一個石碑——
浩銘宗弟子夙慕楚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