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本來是兩個人出的部落,現在變成一個男人,三個成年雄性,一個未成年雌性,外加五隻性別不明的小山雞,一行十個生物浩浩****地準備回家。
這隊伍,這陣容,這氣氛,真是怎麽看怎麽詭異,弄把這麽些個牛鬼蛇神都湊到一起,老天爺還真是有閑心。
陸暢在心中默默問候了一下那個因為中指把自己送到這苦逼世界的老天爺,又因為中指把自己變成一雌性指給一獅子的老天爺,最後再問候一下即使沒有中指也還是在涮著他玩的老天爺。
其實人家老天爺很冤枉,真的。
陸暢心裏暗暗腹誹了幾句後,繼續默默地走在雷歐身邊,感覺著這詭異的沉寂。
“累不累?我背你?”雷歐十分體貼地對陸暢說,打破了這沉默。
瞬間一直努力保持低調的陸暢成了焦點,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終於注意到了隊伍前進速度為什麽一直這麽慢,感情是有這麽個拖後腿的。
剛出部落時一直是瑞克帶著他走,後來找雷歐時原本就需要慢慢前進,所以沒有人注意到陸暢的“龜速”。可現在大家都一心想回部落,這麽一來,他就暴露了。
自從上路以來,瑞克和費奇一邊掐都能一邊走路,大山雞手下的小山雞更是保持隊形,一個沒丟,而這些都要歸功於陸暢啊!
某男撇撇嘴:“行啊,反正我慢,早點回部落也好。”
獅子一樂,直接伸爪子往屁股摸去,這可是光明正大揩油的好機會。自從一開始重逢的衝動過後,陸暢便再也不肯讓他動手動腳了,這讓一直以來缺乏**滋潤的雷歐很是憋悶啊!好容易見麵卻隻能看不能碰,有了這麽個機會,雷歐能不迅速上手。
居心不良的爪子被拍開,獅子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不是已經答應讓背了,怎麽不讓摸屁股了?真不知道背人和摸屁股有神馬關係,雷歐的腦子又是怎麽把這二者迅速連接到一起的。
“你變獸形,我騎上去。”陸暢平靜地對雷歐說,語氣很淡很輕很飄,但聽著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陸暢也不想說得這麽有威脅力,可他積怨已深啊!最一開始時傻乎乎地由著雷歐揩油,怎麽就忘了他還能變成獅子呢?人家騎馬騎驢騎駱駝,他騎獅子怎麽著?夠拉風吧。
雷歐委屈地扁扁嘴,十分不甘願地脫下衣物,放在陸暢手裏,這才變成獸形,把陸暢和他的包裹全放在寬寬的背上。完了,他的福利飛了。四肢爪子在地麵上恨恨地撓啊撓,摸不到了啊!
陸暢趾高氣揚地坐上獅背,雙腿夾緊獅子的兩肋,手指抓在鬃毛上,就差口中喊“駕”了。不過這聲可不能喊出來,畢竟他身子底下的不是一匹馬,而是他的雄性!
於是速度加快許多,可不一會兒,問題又出來了。
“嘎嘎!”
不用人翻譯陸暢都能猜到一定是大山雞的娃娃們又丟了不知道幾隻,速度加快山雞自然跟不上。
大家又一通兵荒馬亂的找山雞,終於把“孩子”找全後,烈風把它們排成一排,又要走。
“慢!”陸暢皺眉,這些人就沒發現這群山雞有多麻煩嗎?
其實大家都發現了,隻是各有想法罷了。雷歐早就習慣這模式了,所以一直很淡定地視而不見,更何況他之前著急是為了趕快回部落見陸暢,現在人就在他背上,所以根本不在乎這些麻煩。費奇則是雌權主義者,就算烈風再二再傻,他也不會說一句壞話的,更不會對雌性有任何意見,即使他已經放棄了追求她,依然恪守著這原則。瑞克則是為了拉攏一個專職打手,逼著自己忍耐下去,再不耐煩也得忍。
就是因為以上這些原因,大家一直盡全力無視著那些山雞,可現在它們太麻煩了,引起了陸暢的重視。
“你不能這麽帶著這些山雞。”
“嘎嘎!”你說什麽!要我丟掉孩子嗎?
不用聽也知道烈風說的肯定不是什麽好話,陸暢翻了個白眼:“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帶著它們這些家夥早晚會全丟的。弄個東西把它們裝在裏麵,一起帶著多好。”
費奇樂了,他說還是陸暢你聰明啊!之後拿出自己串獵物用的骨刺,說用這個把它們幾個串起來就好了。
這話說完之後立刻遭來一頓暴打,由瑞克捆綁,烈風執行,幾翅膀扇下來又是鼻青臉腫。自從認識了某草,猩猩的臉無時無刻不在腫著,他好怕以後自己就變成這長相了。
教訓過猩猩後,大家在陸暢的指揮下做了一個小木桶,不大,但足夠把幾隻拳頭大小山雞放進去。他又讓費奇在上麵鑽了幾個孔,將隨處可見的繩草穿進去,弄成背帶,打算讓烈風背上它們。
緊接著問題來了,那是個鳥不是人,怎麽可能有肩膀來背這些山雞。
於是背木桶的人變成了唯一一個不算做戰力,純粹拖後腿和小山雞一個待遇需要人照顧的陸暢。
他一臉悲催地坐在雷歐背上,身後背著旅行包,懷裏抱著小木桶,被當成山雞一般保護著。做男人做到陸暢這地步的,不多,真不多。人生能這麽精彩且苦逼的,不多,真不多。
此後的旅途便比較好走了些。可這裏離部落太遠了,就算是這些速度極快的家夥加快行程,也得走上五六天。陸暢分外想念以前春運高峰時的火車,哪怕是站票呢,哪怕是加車,這點距離有一晚上也到了,何苦還要露宿。
現在已經是深秋,夜晚分外涼爽。好在雷歐一直保持獸形將陸暢緊緊摟住,熱乎乎的身體讓他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可老天好像還嫌他們不過艱難似的,居然在這深秋時節下起了瓢潑大雨,而且一下就是三四天,中間都不曾停止過。
這樣一來,不僅僅是陸暢吃不消,連這些土生土長的獸人也受不了。雷歐的毛發全都濕透了,陸暢心疼地讓他變回人形,否則即使是雷歐,毛發上全是積水,也會生病的。費奇本來衣物就少,這麽一來,在雨中凍得直哆嗦。烈風最慘,她沒有辦法變成人形,隻能任由雨水打濕她的羽毛,最後身上又濕又沉,連起飛都很困難。
隻有瑞克還好,他本來就是植物,比較耐寒,而且隻要根部護好不接觸過多的水分,就不會有事。
大雨減緩了眾人前進的速度,泥濘的道路,雨中的危險,全都讓他們不得不放慢腳步。
陸暢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大家一定會生病。好在這裏有一種不透水也不透風的樹皮,揭下來還有些柔軟,可以作為雨衣纏在身上。如果雨水過大,獸人大多會選擇這樣的東西來擋雨。其實也樹皮也可以作為衣物,但它禦寒效果不佳,而衣物對獸人的作用從來也沒有遮醜這麽個說法,所以誰也沒想到要把這東西做成皮裙。隻有在雨水過大,大家又不得不出門的情況下,才會想到使用這種樹皮做雨衣。
為了保持體力,雷歐也不再背著陸暢了。獅子將陸暢比較沉的旅行接過,讓他好專心照顧幾隻山雞。瑞克在這樣的天氣裏保存下來的實力最多,負責警衛,以防突發狀況;費奇比較靈活,負責前後照顧所有人的需求;雷歐嗅覺最靈敏,眼神也好,要起到引路的作用;烈風還能飛得低些,要負責探路。所以這幾隻山雞,隻能由陸暢去照顧。
而大雨帶來的危害不止如此,雨中出沒的動物變少,大家能找到的食物越來越少。雷歐他們幾個獸人幾乎已經不吃東西了,陸暢則是旅行包還有一些米果,他和山雞們僅僅靠著這些東西度日。
天氣愈發冷了起來,這場雨結束後,恐怕就要迎來初冬的霜凍。如果在寒氣襲來之前他們無法趕回部落,**的身體再加上霜凍,到時恐怕連最耐寒的瑞克也會吃不消。
大家心急地趕路,可被一條湍急的河流阻擋住了去路。這條河本來隻是一條小河,根本不擋路。可連日的大雨讓它水位上升,足足沒過了原有的河道,成為了寬闊的河流,堪堪擋住了原本到部落的捷徑。
他們沒有時間繞路了,這樣又要多增加幾天的路程。而這樣湍急的河水,使得人一入水就會被衝走,獸人力量雖大,卻也無法抵擋這自然的力量。
幾人合計半天,最後商定由烈風帶著他們飛過去。
烈風的翅膀雖然很濕,但帶動一個人低空飛行一會兒還是做的到。可到底她能不能飛過這條大河,是個很大的問題。如果她的翅膀無力支持到對岸,那被她帶著的人一定會掉入河中,可烈風自己卻不一定。因為她的背部並不寬,無法載人,隻能用爪子抓,如果半路過重她就會不自覺地鬆手,這樣一來,被帶著的人就危險了。
傻乎乎的大鳥自己無法估計出她能否背負一個人堅持到對岸,因為河道很寬,她從沒試過在雨天裏帶人飛這麽寬的地方,她更沒遇到過翅膀如此無力的情況,所以她不知道自己中途會不會停下。但是她保證,隻要飛過去一個,其餘的問題也不大。換言之如果烈風能成功地帶一個人過去,那麽這條河的阻礙就可以迎刃而解了。這樣一來,誰是最先的實驗者,至關重要。
“我做第一個。”陸暢笑了笑,“我體重最輕,成功的可能性最大不是嗎?”
沒有一個雄性讚成,這樣危險的事情,居然要由兩個雌性率先去做,這簡直就是莫大的羞辱。
可對陸暢來說,雄性雌性關係不大,團體每個人都得貢獻出自己的力量。他廢材夠久了,應該做點事情。
所有反駁被無視,他迅速抱住烈風的爪子,說:“咱們走。”
大山雞見他肯做第一個人,立刻飛身,也不理會幾個雄性在下麵憤怒的吼聲。在她一路觀察看來,這幾個人對這個叫陸暢的家夥言聽計從,她腦子直接就將陸暢的話當成最後決定了。
烈風帶著陸暢飛起,在眾人擔心的目光下,飛向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