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我看著也越看越滿意,你這鬼小子可得抓緊了啊,”孟老爺子知道紀檬嘴鑽,立馬補了句,“你可別跟我打馬虎,說什麽還早不早的,不愁找不著的話。”
“你都快十九的人了,身邊沒個人怎麽行!”
“外公雖然把你養成了小子,可沒讓你單著不找“老婆”啊!”
“封顏世侄啊是老頭子多年好友瘋老的愛徒,對,瘋老鬼!就是你媽媽送你的生辰禮物出自他的手精心打造出來的。”
“哎呀,封顏這樣的孩子很難得了,二十五的人了潔身自好,品格高雅。”
紀檬:“……”
“人家可是醫學界的首席,年紀輕輕如此成就,年少有為啊,現在的天下,都是年輕人的天下咯。”
“……就是無父無母淒苦了些,獨身一人,不過家世和底蘊決計和你門當戶對,配得上!”
紀檬:“……”獨身一人?不知道要是她說了,他們之間都有孩子了,孩子滿四歲了,臭老頭會有什麽樣有趣的反應。
孟老爺子越說越起勁,紀檬認真聽著,也了解到了不少訊息。
“對了,封顏世侄現在開始就是你的主治醫師了……”
“老頭子信得過他……”
最後紀檬打斷了老頭子,說了句,“我挺喜歡他的。”想試著發展下,連孩子都有了,負責是肯定的,隻是有些事她想了解透,才有個底。
聽到這句話,電話那頭的孟老爺子像是突然卡了門,隔了幾秒才徒然響起了洪亮的笑聲,“喜歡就好啊!我就說你倆相配吧!”孟老爺子撫掌而笑,有些合不攏嘴。
“老頭子看封顏世侄對你也有這個意向啊。”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在哪裏看見過你,你們也是有緣。”
孟老爺子的聲音突然壓低了一分,有幾分告誡的沉重,“你這鬼小子,可別太不著調啊,把人嚇跑了,這麽好的孫女婿再去哪裏找?”
紀檬聳了聳肩,音質懶懶,“放心吧。”她長這麽好看,怎麽會把人嚇跑?扯淡~
那一頭的孟老爺子突然沉默下來,一改剛才的姿態,像是蒼老了好幾歲,他嘶啞渾厚的嗓,夾著歎息和悠遠,“紀檬,和他試試吧,要是最後不能走到一起,咱們再找。”
“紀孟兩家的繼承人,不愁沒人要,多的是前仆後繼的。”
“可是啊,遇真心難啊……”
“外公老了……”說這話的時候,孟老爺子是感傷無奈的,他的長歎讓紀檬的鼻翼兀地一酸。
“外公護不了你多少年了,你肩上的擔子沉,但你必須扛起來。”
“外公知道,一直以來委屈你了……”孟老爺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現在,外公就是想物色物色,替你鋪些後路,好在將來你累的時候,有風港給你避,你困的時候有山給你靠……”
“那封顏就不錯,醫學界舉足輕重,手裏的權利不會小,這人啊……生老病死,擁有再多,沒命都是空的……”
電話一頭的孟老爺子瞌上了眼睛,像是累了,他說:“紀檬,外公這個年紀也活夠了,十年了,老婆子走了十年了,外公想你外婆……”
“可外公放心不下你,不然啊,外公早就……”隨著你外婆就那麽去了。
紀檬眼神臉色一變,立馬打斷孟老爺子的話,“外公!”
孟老爺子也意識到自己失言,連連道:“外公這話不能當真,臭小子,除了這話,其他都要聽進去!”
紀檬喉嚨哽塞,“……知道了。”逼了逼自己才沒有紅下眼眶,隻是鼻子酸澀的很,心裏也難受。
“知道你尿性,這會子肯定還在封顏那,多處處是好事,可是,臭小子,你可記住了,不管多晚都得回家,你媽媽啊,把你看得比什麽都重要,你是她的**啊,唉……,她這一年多吃了很多苦,別再讓她傷心了……”
……
……
掛了電話紀檬靠著床坐了下來,心神有些劇烈波動。
在封顏出浴室的那刻,她徹底平複下來,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隱藏的很好。
抬頭望過去,霎時紀檬就移不開眼了,嘴角的笑都凝固主,菱唇微微驚歎的張著,眼裏無數的流波都藏著驚豔,歎為觀止。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要不是親眼所見,紀檬都不敢相信一個男人竟然能美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地步,且沒有分毫的女氣,清貴雋逸,像是高崖峭壁上遺世獨立的青蓮,骨道仙風,神聖不可侵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封顏一席墨竹錦袍換了下來,此刻身著白色浴袍,驚豔年華的銀色發沾染上了濕氣,披散下來,有種清冷又柔和的旖旎。
那白色的浴袍是常見的v領,一眼望過去就看得見輪廓精美的鎖骨,有些深邃,還掛著不少白澤如珠,滑落間皆是無聲的曖昧。
封顏穿在身上給人很強烈的畫麵感,長身玉立,矜貴禁欲。
外麵,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灰暗的穹空鑲嵌幾顆零星。
屋內的光線並不強,開的是燈盞,溫柔的暖色調。
正因為是處在這樣的環境下,所以紀檬這個角度看過去的時候,就覺得封顏像是隻尊貴清冷的銀狐,銀發紫眸,在夜裏,狹長魅惑的眸光輕輕流轉的時候,輕而易舉能將人的七魂六魄給勾走。
他闊步靠近的時候,紀檬覺得魂魄被勾走真的一點兒也不誇張,至少,她感覺自己的魂是落在對方身上了。
紀檬緊緊的看著靠近的人,又覺得封顏像是精靈皇,也是夜來吸食人陽氣的精魅。
紀檬的呼吸停滯的間隔有些長,所以她自己嚐到了窒息的味道,這大概是就是傳說中的美到窒息吧。
不好!
鼻子又發熱了,這個人就是有美到這種程度的魅力,多看一會兒都讓人血脈賁張,氣血絮亂。
“呃……”紀檬手背擦過鼻子,幾乎是強製的才移開了像是被黏住的視線,看向一邊,腦子也全部都是對方的眉眼和有深度的鎖骨……
簡直……刺激……
“怎麽坐下地上,快起來。”封顏紫眸繾綣攝魂,寵溺疼惜的看著紀檬,伸手揉了揉她精神又紮手的發。
摸著這短發封顏心裏有很多感觸,怎麽都不是個滋味。
據他了解到,檬檬是因為傷了頭部所以才昏迷不醒,成為植物人足足一年餘久。
他心疼的要命,可另一麵他又很慶幸,很矛盾,可就是這樣……
如果檬檬沒有受傷昏迷,也就沒有他們的後來和現在……
紀檬本來就因為封顏的靠近逼得氣血滾動,這一會兒還被摸了頭,更是條件反射的將封顏的手拍開,“啪——”脆亮的響聲充斥在這個空間裏,格外的響亮,也格外的心涼。
紀檬迅速彈起來,退離幾步,沒去看封顏。
臥槽!她怕她破功啊!
她紀檬是喜歡美色的,更何況一極品妖孽就在眼前,她沒有立馬撲倒都已經算是矜持萬分了!
回想剛剛老頭子來的電話,紀檬簡直想捶胸頓足,不能將人嚇跑了!
紀檬感受到鼻翼的溫熱,心裏飆了一句口頭禪,我屮艸芔茻!!
“哐砰——”!紀檬迅速閃進了浴室裏,光上了門,整個人總算是鬆了口氣,渾身還是躁動的,她有了洗澡的衝動,事實上紀檬也這麽做了。
細細密密的冷水從巨大的蓮蓬頭裏簌簌而下,紀檬修長的指利索的開始脫衣服,這個空間裏還殘留著淡淡的藥草香和青蓮幽香,十分好聞,紀檬狠狠嗅了一口。
她不擔心身份暴露的問題,因為對方已經知道了,從封顏麵見了臭老頭開始估計就已經知道了。
隻是紀檬不知道的是,因為她匆匆忙忙的舉止行為讓封顏誤解了。
在床邊的封顏還保持著僵硬的動作,像是被定住了身形。
他愣愣的看著被拍開的手,耳畔還有浴室關門的聲響,而現在淅淅瀝瀝的水聲,更是清晰的很。
封顏沉默許久,突然嘴角溢出了抹心酸的苦澀,那雋美到極致的容顏此刻有些慘白。
果然是他太自信了嗎。
不管以前檬檬多喜歡他,多愛他,可現在他麵對的都是什麽都不記得的她。
檬檬根本還沒有接受他。
甚至連觸碰都是反感的,不然的話又怎麽會在他碰觸一下之後著著急急就去清洗了,也沒看他一眼……
封顏白色的睫羽顫動,手收了回來,垂在身側,遏製不住的發抖,檬檬嫌他……
封顏渾身散發出陰鬱,身形落寞。
他的發還是濕潤的,不少水澤蓄成沉重的水珠,然後滑落,沒入了地毯中,他沒有動身,就這樣像是被掏空了,僵直的站著。
封顏在反思,到底該怎麽做,才能在檬檬不反感的情況下,讓他們的關係和以前一樣親密無間。
紀檬衝冷水澡很快,莫約七分鍾的時間,浴室們被打開了十公分。
在浴室裏光著膀子的紀檬摸著鼻子尷尬了。
她猛地想起來,臥槽!她在這裏沒換洗的衣服啊!
扭頭看著被打濕的褲子和衣服,還有因為隱藏身份專門定製的束胸……
紀檬:“……”
紀檬放棄了重新套回自己身上這個想法。
這特麽怎麽穿……
無奈之下她隻能求助神仙姐姐了,“神仙姐姐~”這一聲神仙姐姐婉轉勾人,帶了幾分撒嬌意味。
封顏還滯在原地,頭腦有些沉,所以沒有在紀檬叫完一聲之後就回神。
紀檬奇怪的蹙了蹙眉,浴室門開大了幾分,腦袋探了出去,看到了在床沿的神祗,似乎是在想事情,入神了。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看我看我~看這裏~”紀檬扯開嗓子,聲線夾著幾分沙啞和輕佻,特有質感的聲音像是彈奏的大提琴。
紀檬就差要給封顏招手,和直接走出來了,反正她臉皮比較厚,也沒有節操,況且房間裏就她和妖孽謫仙~
主要還是怕太熱情了點,嚇到人家就不好了。
封顏聽到連連幾聲喚,也終於反應過來,他回身就看到了半露出來的紀檬,墨色如黑曜石的眸子狡黠帶著點著急的歡騰,朝著他笑得迷人,小模樣可愛的要命。
多看幾眼,封顏紫色的眸有些熱。
紀檬見到神仙姐姐看過來,又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因為才洗澡所以臉蛋被冷水冰的有些紅潤,十分昳麗,這個笑可以蠱人。
“嘿,神仙姐姐~我沒帶衣服啊,浴室裏也沒有其他浴袍了,你找件給我唄~”說著紀檬拋了個電力十足的媚眼過去。
封顏心跳加快了,砰咚砰咚的撞擊著胸膛,遒勁有力,他略微慌神,“……好,我給你找。”一掃之前所有的落寞。
很快封顏便去找給紀檬穿的衣物了,腳步也有些慌措,很顯然是被什麽給刺激到了,鬼使神差的封顏竟然隻拿了件白色的襯衫到紀檬眼前。
紀檬怔愣了下,接過來,意味深長的看著潔白不染纖塵的襯衫,對著封顏吹了聲流裏流氣的口哨,“哇噢~”
沒想到神仙姐姐這麽熱情啊,看來她沒必要束縛自己本性了,本來還擔心將人嚇跑,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封顏也意識到了這點,流韌美感的容顏頓時泛起很淡很淡的紅暈,紫瞳波瀾的看著麵前像是隻貓兒的人,“檬檬,我……”
紀檬挑眉,“嘿嘿嘿,神仙姐姐不用解釋,這襯衫我很喜歡~”
她曖昧一笑,將白襯衫拿手上就開始往身上套了。
浴室們並沒有合上,所以封顏這個角度看過去,蠱惑是若隱若現的。
他想……
他發了瘋的想……
想要他們的靈魂契合……
想要狠狠的占據,這樣才能讓他那顆患得患失的心穩定下來,才能讓他真的感受到這個人就在這,而他就在她的麵前,這個人是屬於他的,他需要靠那種簡單粗暴的姿態去確認靈魂上鐫刻下的痕跡。
封顏忍了忍,壓製住了自己的念頭。
不行,失去記憶的檬檬,還不能徹底接受他,這麽做太莽撞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