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即將觸碰到紀檬時,封顏出了聲,“且慢。”語氣淡淡,卻不乏上位者的威懾力,紫眸流轉間劃過道暗光。

回首三千銀發輕曳,一襲白色出塵長衫加身,如夢似幻,蓮之君子美不勝收也。

聞言,敖戰要掀開獸皮絨毯子的手頓了下,旋即直起身,周邊縈繞的氣息要比往常冷峻幾分,如鞘的眉峰隨著下壓而擰緊,可見他的不愉。

看著幾米之外,宛若謫仙之人,心底又抑不住的泛著陳雜苦澀。

他與小家夥相識,相知,相處,等待醞釀籌備著一切,到頭來卻還是為別人做了件嫁衣。

初次見到小家夥毫無保留的模樣的不是他,而是大祭司……

細細想來,這個沒心沒肺小沒良心的嘴上說是兄弟,好哥們,可卻數次拒絕親近,對他倒顯有些生分。

現下的情形對他極為不利,小家夥喜歡的人是大祭司,是帝淩淵,在心悅的感情方麵從未接受過他。

每每將他的暗示化解,隻拿他當兄弟,兄弟間情同手足,無話不談,無話不可說。

可她連無話不談都不允他,事事瞞著,不願多言。

卻與大祭司早早的有了約定……什麽約定……什麽時候……

無從所知。

也曾允諾過帝淩淵一事,還是當著他的麵許下的承諾……

至於他……什麽都沒有……輸的一敗塗地。

可是拱手讓人又怎會心甘?!

叫他放棄……更是妄想!!

遲早兄弟二字泯滅喚作那伴侶!

別說是這輩子了,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靈魂未散,紀檬便休想逃開他!

敖戰身側的拳頭緊攥,金色的寒眸深不見底靜靜的等著後話。

被打斷的帝淩淵心情深埋進了低穀,邪飛入鬢的眉一揚,淩厲而危險,對於淋藥穀一事頗為在意,耿耿於懷。

小東西還沒和本王這麽親昵過呢,哼!

醫術本王定也要去學它個精通!

“怎麽,有何問題麽,本王連小東西都不能碰了,嗯?”帝淩淵斜睨著座椅前負手而立的人,唇角勾勒出抹冷邪。

上挑的尾音飽含帝王權威,壓迫之氣。

他們雖為了不傷及小東西而暫停幹戈,可依舊是情敵,這一點是事實,改變不了。

若不是小東西傷勢過重,身子太虛,他又如何會同意大祭司給小東西淋這藥穀?!

見他們的神色,心思如境的封顏自然是能解他個七七八八了。

“本祭司,有話言之一二,你們……聽好了。”封顏將視線移到木榻上頭,看著酣睡中的人,紫眸掠過重重思緒,一閃即逝。

淡色如蓮瓣兒的唇輕啟,清冷磁性的嗓音在這空間裏頭韻開,清晰肅然,“紀檬,是雌性。”

紀檬是雌性,紀檬是雌性,紀檬是……是……雌性!!

這話就如轟雷,墜落後猛然炸開,餘波翻滾,帶著層層強勁的氣流。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微妙平靜,甚至是沉寂。

隻是那暗湧的凶潮,撞擊著胸膛。

“噗通——噗通——噗通——”

如海底龐大的漩渦,攪了他個天翻地覆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