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虺朔解開心結後,狼夜的日子也好過了許多。
具體表現為,他討好狼蓮時,旁邊不會出現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諷刺他。
隻是當他看見虺朔和狼蓮親近時,心裏總會刺痛。
“雌性有權利擁有不止一個伴侶,我應該習慣。”
狼夜總是這樣安慰自己。
如果愛她,就竭盡全力為她帶來幸福,讓她快樂。
這是每個雄性都應該盡到的責任,狼夜也不例外。
“距離狼獸人主城還有多遠?”
這日,一行人在林間修整時,狼蓮問道。
狼夜看了眼周圍環境,估算出大致距離。
“再走五天就能看到狼獸人主城了。”
“好遠啊。”
狼蓮坐在地上捶腿。
“不遠,是路上太無聊了才會覺得遠。”
虺朔走過來,自然而然地幫她按摩。
在一雙靈活有力的手指按壓下,酸痛的肌肉舒服許多。
狼蓮微微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份突如其來的寧靜和溫暖。
周圍的喧囂似乎都離她遠去,隻剩下虺朔和狼夜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回**。
狼夜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到達主城後你是不是就準備走了?”
狼蓮睜開眼看向虺朔。
他曾經說過,隻可以在春天停留短暫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他也該回去了。
回到屬於他的地方。
他們之間的分別終將到來,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虺朔低頭沉默不語,似乎並不想談論這個問題。
狼蓮見此也沒再追問,但狼夜卻好奇地問道:“他要回哪兒?”
“當然是回到故鄉,難道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狼蓮苦笑道。
她確實舍不得虺朔離開,但挽留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們的緣分起源於冬日,也將終結在春日。
“等我再回來,就陪著你一直不離開,隻是現在我不得不回去一趟……處理一些事。”
虺朔必須得回去處理虺月帶來的麻煩,不然的話,就算他陪著狼蓮也不會安心。
狼蓮聽到虺朔的回答,心中雖然不舍,但也明白他的苦衷。
她輕輕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虺朔也不例外。
接下來的幾天裏,一行人加快行程。
他們穿過了茂密的森林,越過了湍急的河流,終於來到了狼獸人主城。
主城比他們想象的要大得多,高聳的城牆、繁忙的市集、熱鬧的街道,都讓一家五口感到新奇和興奮。
隻是狼夜沒有陪著他們一起逛街,而是借口離開了半天。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張地契。
“你們以後就住在這兒,距離崽崽們的學院很近,如果你想開個店鋪,出門走兩條街就是城裏最繁華的街道。”
狼夜考慮很周到,一番話說完愣是讓狼蓮挑不出一點刺。
“這……這是你買給我們的?”狼蓮驚訝地看著手中的地契,上麵清晰地寫著他們的名字和地址。
“是的,這是我能為你和崽崽們做的一點小事。”狼夜微笑著說,“雖然我可能不能時常陪伴在你身邊,但我希望你們能夠過得舒適。”
狼蓮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收下了地契。
“我有朋友在城裏開客棧,我帶你們過去。”
狼夜離開的這半天,把要辦的事兒都安排好了,狼蓮隻需要跟在他後麵就成,不需要操心許多事兒。
來到客棧,狼夜的朋友熱情地迎接了他們。
客棧雖然不大,但布置得溫馨而舒適,給人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狼夜的朋友還特意為狼蓮一家五口準備了幾間上好的客房,並告訴他們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安頓下來後,狼蓮在房間裏陪著崽崽們玩耍,狼夜則下樓找到客棧老板——狼海。
“喲,大祭司,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帶雌性來我這兒呢,你這是春天到了,桃花運也來了啊。”
狼海看著年紀不大,但說話卻帶著幾分老成的幽默。
他一邊給狼夜倒著酒,一邊打量著狼夜的表情,似乎想從中看出些什麽。
狼夜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他接過酒杯,卻沒有立即喝下,而是放在桌上,目光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狼海見狀,也不再打趣,隻是安靜地陪在一旁。
他知道狼夜的性格,看似冷峻,實則內心深沉,輕易不會向他人吐露心聲。
但今天,他明顯感覺到狼夜有些不同,似乎有什麽事情在困擾著他。
“怎麽了?大祭司,看你心事重重的。”
狼海終於忍不住問道。
狼夜收回目光,輕歎一聲,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有些感慨罷了。”
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是為了族群的繁榮而存在,為了守護族群的安寧而戰鬥。但最近,我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在意那個雌性,還有她的崽崽們。我開始思考,我究竟是為了什麽而戰鬥,為了什麽而存在。”
狼海聽了,不禁一愣。他沒想到狼夜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轉變。
他沉默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或許,這就是命運吧。我們每個獸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但有時候,我們也會為了某個獸人或某件事而改變自己。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放棄了原來的使命和責任,而是找到了新的動力和方向。”
狼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他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或許我真的應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內心了。”
陪在狼蓮的身邊時,他是能撐起一片天,為狼蓮帶來幸福與平安的雄性。
但當他回歸大祭司的身份時,就是保衛同胞安寧,為種族奉獻熱血的戰士!
這兩種身份或許並不衝突,隻是他先前顧慮太多,才導致冬日過去後才起程去找狼蓮。
如果早點想通這一點的話,他們也能早日相見了。
狼夜明白內心想法後,便不再糾結,開門見山道:“狼海,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狼海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道:“什麽事?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狼夜點點頭,將虺朔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然後道:“我想請你幫忙查一下虺朔,查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來頭。”
狼海聽後,眉頭緊鎖。
“你知道什麽?”
狼夜追問道。
狼海在城內開客棧,每日都要接待上百位客人,消息比狼夜靈通多了。
“你說的虺朔……我似乎有點印象,但還得調查一番才能得出結論。”
狼海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就拜托你了,如果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狼夜便起身告辭。
而此刻,虺朔站在窗戶邊,凝望著下方的街道。
等狼蓮徹底安定下來後,他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隻是不知道再見又是何年何月了。
不知道那時候的狼蓮身邊,是否還留有屬於他的位置。
“多思無益,還是好好想想回去後要怎麽擺脫虺月吧,她不想去聯姻,隻想嫁給我,我如今心有所屬,斷然不可能同意她的要求。”
虺朔心想道。
如果是先前的他是為了自由而拒絕虺月的示愛,那現在就是為了狼蓮。
希望虺月能理解吧。
虺朔輕歎一聲。
……
翌日。
狼蓮早早起床,帶著崽崽們下樓吃飯。
狼海正在和店裏的夥計一起招呼客人,眼角餘光發現狼蓮後,立刻滿臉堆笑迎上去。
“早,想吃點什麽?”
“老板早,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店裏都有什麽特色菜,勞煩老板費心給我們準備一頓了。”
狼蓮微笑著回應,她的聲音溫柔而親切,讓狼海不禁心生好感。
狼海點了點頭,轉身吩咐夥計去準備。
不一會兒,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就擺在了狼蓮和崽崽們的麵前。
崽崽們興奮地圍坐在桌旁,狼蓮則細心地為他們夾菜。
狼海走過來,指著一盤肉菜說道:“這是本店最大的特色菜——汆(cuan)白肉,你嚐嚐。”
不等狼蓮舉起筷子,剛吃了一口汆白肉的溪溪就神色複雜地仰起脖子將白肉咽下去,小臉皺巴巴地吐槽道:“沒娘親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