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辦公會議室內,李光明坐在會議室中間的位置上,一邊耐心的等著眾人開會,一邊緊皺著眉頭,聚精會神的埋頭寫著這次會議需要的文案。
整個人已經置身於渾然忘我的狀態,仿佛這間會議室就他一人似的,一心隻撲在自己麵前的文案上。
自然也是絲毫沒有發現,此時已經陸陸續續進場的黨員幹部。
但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生人勿靠的濃濃氣息,讓進來的眾人絲毫不敢上前去主動打擾。
這些人都是被張國強突如其來一個電話召集到這裏,而且聽他那焦急的語氣,好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兒一般,每個人在接到電話後,手忙腳亂的匆忙放下手中的事,急急忙忙就趕了過來。
看過李光明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後,各個幹部在進入會議室後,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一邊瞥了眼李光明,一邊在尋找屬於自己的位置,待他們戰戰兢兢的坐了下後,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小聲議論著什麽,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等著李光明宣布會議要說的研究內容。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漾著緊張的氣氛,每個人的眉頭都好像被哪家遺失地鎖緊緊鎖住了一般。
屋裏安靜的就算一根針掉落在地上,也能聽的一清二楚,眾人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跳動著,就像打鼓一般響亮。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待坐著的這幾分鍾,眾人感到渾身不自在,猶如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那般之久。
可會議中間坐著的李光明,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坐在那,奮筆疾書的在紙上寫著什麽,時不時的還歎了口氣,而這聲音在眾人聽來,心裏卻是十分的忐忑不安。
在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犯了什麽錯誤,還是哪裏又做的不對了,才被李光明召集在這裏的,每個人的心都繃得緊緊的,就像被火烤著一樣無比的緊張,越想越覺得心裏沒底!
在進入會議室之前,臉上還洋溢著的燦爛微笑,也在進入會議室之後,在感受到這屋裏異常壓抑的氣氛後,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收斂了起來,消失的無影無蹤。
每個人緊張的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臉色變得像蠟一樣白,就連嘴唇也變得蒼白了起來。
可盡管如此,這裏麵終究還是有些人不受絲毫影響!鄰村村長黃秋生就是個例外。
黃春生天生是個巧言善辯的人物,雖然在當了村長後,很快就把鄰村管理的有模有樣,但心裏的小算盤,小九九,也比其他人甚至於幾個村的人打的響亮。
隻見他咧著一嘴黃牙,在笑眯眯的把在座的眾人都掃了一遍,在摸清形式之後,眼睛咕嚕一轉,把目光對準了坐在自己左側,正閉目養神的副鎮長孫清文。
“孫副鎮長,您說這李書記把咱們這麽著急叫來,是為了啥事兒啊?”
黃春生小聲的嘀咕道,也不知道孫清文能不能聽清楚,緊接著隨口又接了一句,
“隔三差五的就為了蘇潭村脫貧的事兒,把我們召來聚一起討論,討論,也沒討論個啥好結果出來。蘇潭村不還跟原來一樣,除了李書記策劃的那個試驗田外,人還是那樣的人,村也還是一成不變的破落樣!”
“有時候俺也挺替李書記感到不值的,你說他樂此不疲的這麽做,到底是有啥意義捏?還不如把注意力多放放別的村子捏!最起碼還有點希望不是!”
黃春生坐立不安的望著李光明的方向,他今天本來是不打算來的,可張國強把話說得特別嚴重,他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來。
他這發牢騷的話,明顯是表達著自己不想參加這次會議,可這刺耳的話,進了生性本就多疑的孫清文耳朵裏,那可就不是這麽回事兒了。
他更不知道因為這短短的幾句話,還差點開罪了這位副鎮長。
聽著黃春生嘴裏冷嘲熱諷的表達出自己的不滿,那些酸溜溜的話語,無時無刻不在表達出眼紅。
孫清文心裏跟明鏡似的很清楚,黃春生之所以在自己麵前說,疑點有兩處。
一是想表達自己的不滿,想讓李光明注意蘇潭村的同時,也注重一下別的村子。
二就是別有用心,他猜測,黃春生這個時候能找自己說這些話的用意,目的也是極有可能,想借著他來激怒李光明杠起來,從中得到某些好處。
當然,這些他也隻是自己隨意猜測,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所以,在麵對油嘴滑舌的黃春生時,孫清文也隻是冷哼一聲,隨意的掃了他一眼後,漫不經心的質問道,
“你在我跟前念叨個沒完沒了的,到底圖個啥捏?我隻是個副鎮長,又不是李書記肚子裏的蛔蟲,你問的那些說的那些我又怎麽會知道!既然召集你來開會,你就安分點在這乖乖等著不就好了?等會自然有人會回答你這所有問題。”
看黃春生不死心,還想在說些什麽,孫清文立馬打斷道,
“再說了,這李書記要想為了哪個村,我也是幹涉不了的,如果你非得想找個人絮叨一番,吐出自己心中的不快,那你還不如去找張國強。”
“瞧瞧,瞧瞧!人家坐的位置都是離李書記最近的,有啥抱怨,有啥冤屈還是去找他好使!你跟我這個管閑事的說,不頂用知道不?”
這番話懟的黃春生麵紅耳赤,看著他紅著一張臉坐在那兒沒再說什麽,孫清文心裏嗤笑一聲,翻了個白眼,開始了閉目養神的狀態。
不管黃春生是出於什麽用意,什麽目的,他才不想上這個當!這個時候的自己,怎麽也不可能像上次那般衝動了。
至於黃春生剛才的話,孫清文表麵看似滿不在乎,但其實也是聽進心裏的。
可即使聽進去了那又怎樣?
他李光明身為鎮委書記,身上又肩負著脫貧的重擔,隻要是為了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他想幹啥幹啥,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是職責所在!
再說了,自己沒人家權利大,這些也不是歸他管的事情,憑什麽他要去過問?
憑他自己是副鎮長?
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