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辰沒去湊熱鬧,和沈徹兩人連忙將屋前屋後都收拾了一番後,發現吵鬧聲更大了。

“咚咚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後叫嚷聲響起來,“唉吆,這不是沈徹的大黑馬嗎?沈徹回來了,那宋星辰是不是也回來了?”

轉眼間,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捂著頭跑進來,喊著,“星辰,你在就太好了!快幫我看看,我的頭被打破了。”

這男人名喚田二郎,是田四的二哥,頭破了個口子,頭發淩亂,衣裳也被扯爛了,形容狼狽。

“怎麽回事?”

宋星辰查看了一番他的傷勢,隻是皮外傷,便抓了把沒用完的艾草,揉碎了按在傷口上。

沈徹跟在她後麵看過她處理傷口,知道這藥得用東西固定住,便一把扯了塊田二郎身上的布條,幫其將傷口包紮起來。

現在條件有限,宋星辰也未隨身攜帶藥物,便由著他去了。

田二郎這才說明緣由。

原來,李有才趁著大家不在,將整個村子都偷了個遍,將別人家值錢的全搬到自己家去了,眼看著洪水退了,便想著拿去鎮上賣掉,正好撞上趕回來的田家和郭家人。

兩家人一瞧李有才手裏的東西,就是自己家的,回家一看,門鎖被撬了,家裏的東西不是被李有才搬走了,就是被洪水衝走了。

當下,田郭兩家人便抓住了李有才,討要說法。

可李有才非說是自己撿的,眾人哪裏肯信,抓著人去其家裏一看。

好家夥,李有才家裏堆滿了整個村子幾十口戶人家的好東西,連鍋碗瓢盆都沒落下。

“這個天殺的李有才,上次偷你家東西的時候,理正還是罰輕了。”田二郎恨聲道,“竟然趁火打劫了咱們整個村子。”

說實話,宋星辰也被驚到了,李有才真是要錢不要命啊。

洪水來了,旁人都跑了,他竟然帶著全家留下來幹這勾當!

匪夷所思。

想到這,她不禁問了句,“洪水沒淹到他家?”

田二郎罵了句髒話,義憤填膺道,“禍害遺千年,老天不長眼,洪水真就到了他家門口就停下了。”

換句話說,怎就沒再多漲幾丈,將那混蛋給淹死。

沈徹問,“他們一家被困了十幾天,還有力氣跟人打架,看來家裏沒少存糧食。”

說到這,田二郎更氣了,他們兩家人十幾個老爺們,就是因為這些天沒怎麽吃飽,沒力氣,打起架來,沒什麽力氣。

可這並不是主要的,就算沒力氣,憑著一腔憤怒,也能將李家父子三人給製服了。

可偏偏就壞在,李有才一家不做人。

“你們是不知道,他們家人也不知道吃了什麽,一會吐,一會又竄稀,埋汰的不行。”

“滂臭。我們哪還敢近身,反倒讓他父子三人占了上風,撿了石頭就亂砸人。”

原來田二郎頭上的傷是這樣來的。

“星辰。”田二郎說著,就要來拉人,被沈徹擋住,這才察覺情急之下,拉人家小姑娘不妥當,他訕訕笑著道,“沈徹,我沒有唐突星辰的意思,就是想讓她過去再其他人看看。”

原來,他是受傷比較輕的,跑出來是要去請大夫的,半路看到黑風,便想著有現成的大夫,省得跑了。

宋星辰在田二郎說李有才一家人竄稀的時候,就準備去看看了,當下立刻答應下來。

沈徹拉住她落後田二郎兩步,低聲對她道,“待會,你就站在我身後,別往前湊。那些人的傷,你能治就治,治不了也別勉強。”

三家人都打紅了眼,李有才一家人如今跟瘋狗沒區別,沈徹不想被殃及。

沒想到他還細心,宋星辰抓住他的大掌,笑著道,“好,待會我就在你身後。”

他的背有她兩個寬,站在她麵前,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很有安全感。

也正因為沈徹夠魁梧,幾人到的時候,正針鋒相對的兩群人,一開始並沒有看到宋星辰。

隻看到田二郎帶著沈徹往這邊走。

“二哥,你怎麽回來了?大夫呢?”說話的正是田四,他護在鄭巧鵝身旁,沒參與打鬥,想來是怕傷著孩子。

田二郎還未來得及說話,那邊李有才在看到沈徹時,明顯的慌了。

李有才在沈徹手下吃過虧,知道他的厲害,還以為沈徹是田二郎找來的幫手。

“金寶銀寶,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些東西,咱們不要了。”說著帶頭跳進一稻田裏,就溜了。

李金寶見老爹跑了,也沒猶豫,抓著李銀寶就要溜,卻被李銀寶拽住了。

“爹,大哥,娘還在家裏哩,我們跑了他們打娘怎麽辦?”

李有才早跑得沒影了,李金寶訓斥,“你懂個屁,娘一個女人,他們能奈她何?”

說完,抓著李銀寶也跑了。

田家人和郭家人,因為李家父子三人身上的屎臭味,一直沒敢太靠近,正好給了幾人逃跑的機會。

有幾個人想追,被宋星辰喊住。

“別追了,小心被染上病。”

宋星辰說著,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另一隻手去捂沈徹的,還交代其他人道,“咱們趕快離開這,他們身上有病,這些穢物會傳染。”

聽到可能會被染上病,眾人立刻退避三舍,特別是鄭巧鵝,二話沒說就往宋星辰這裏走。

仿佛她這裏才是安全的。

因為沈徹高出宋星辰一大截,宋星辰捂他嘴,有些吃力,沈徹發現了,從懷裏掏出一個帕子。

“你用這個。”這帕子是之前宋星辰給他擦嘴的。

他又用自己的衣袖,將自己的口鼻遮住,道,“我用這個。”

不得不說,沈徹雖然是個糙漢,但聰明,能舉一反三。

其他人見兩人這樣掩住口鼻,也都慌忙用袖子,衣擺將自己的口鼻捂住,往宋星辰這邊跑,也不去管那些差點被李有才父子賣掉的家夥什了。

鄭巧鵝麵上有著濃濃的擔憂,一靠近宋星辰就問,“星辰,他們有什麽病?”

宋星辰沒立刻回答,而是問道,“他們除了竄稀,是不是還吐了?”

鄭巧鵝立刻點頭道,“對,這一會會的功夫,我都瞧到他們吐了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