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了。”許亞希輕聲回答。

“那去洗個澡,早點休息。”顧秋辭看著她道。

“嗯……”許亞希欲言又止,最後看著他問道;“那你還怪我嗎?”

“不怪。”顧秋辭揉揉她的頭道;“我隻是心疼你,亞希。”

他不想她遇到什麽事都一個人抗在肩膀上,他想能給她依靠,讓她不至於那麽辛苦而已。

許亞希卻因為他這一句話,差點沒有落下淚來,最後還是強忍著道;“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好不好?”

“不通知我還能通知誰?”顧秋辭沒好氣道。想了想,他又叮囑她;“明天我陪你去趙家走個過場,然後我們回崇城去。”

“不行。”許亞希很幹脆的拒絕道;“我等外婆下葬再回去。”

顧秋辭聞言,劍眉一蹙道;“許亞希,那種地方對你和孩子都不好,聽話,不要鬧。”

“這不是鬧,那是我外婆,我一定要看著她下葬,盡我最後的孝心,而且,我保證,一定小心謹慎,不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好嗎?”她保證道。

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眼神裏十分希翼他能答應她的要求。

顧秋辭看她這樣,也不忍心拒絕。

但是他怕她得寸進尺,於是仍舊一副嚴厲的模樣道;“等老夫人火化你就和我回崇城。”

“好。”許亞希生怕他反悔,趕緊答應下來。

“就這麽說定了,現在你可以去睡覺了吧?”他站起身道。

“去睡就是了。”許亞希嘀咕一句,進了浴室裏麵。

顧秋辭看著她的背影歎息一聲,返身準備收拾桌子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一看,居然是嚴打過來的電話,他下意識的看了看了看浴室,許亞希正在洗澡。

他這才接起來。

“顧總,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想要先知道哪一個?”嚴居然也玩起了文字遊戲。

如果是平時,顧秋辭絕對是沒有這個閑心跟他囉嗦的,但是,今天他開心,也就跟嚴貧幾句,順著他的話道;“跟我講壞消息吧?”

“那好,壞消息就是,時娜已經出院了。”

“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查到當年關於您和許小姐在倉庫發生的那件事,幕後主使究竟是誰,我已經查出來了。”嚴回答。話語裏帶著一點小小的激動。

“是誰?”顧秋辭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激動,反而仍舊一副淡淡的模樣。

嚴對於他的反應有些驚訝了下,可是隨即他回答道;“是時娜,當年是她搞的鬼,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出來的,本意是殺了許小姐,最後卻沒想到您會出現,所以陰差陽錯的差點害死您。”

“嗯。”

“您不驚訝?”嚴對於他的態度覺得很疑惑。

“不,隻是早就料到了而已。”顧秋辭回答。

嚴不解了;“既然您早就料到了,那麽為什麽當初不直接從她下手?這樣應該能更早知道是她。”

“嚴。”顧秋辭喚道;“之前在國外,時娜幫助過我,我不想,也不願意是她,所以在查的時候,排除她的可能,但是,如果真的是她,我也不會留情。”

“那現在您知道是她,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嚴問道。

“一切等我回來再說。”顧秋辭叮囑他;“你現在不要打草驚蛇。”

“我明白,隻是顧總……”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道;“我在查的過程當中,發現時娜好像還有一個幫助她的人,但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那人究竟當年和她合作過還是沒有。”

“知道他的名字嗎?”顧秋辭蹙眉問道。

“那人是蔣家公子,蔣清棱。”

顧秋辭聞言,沉默許久,直到嚴準備確認他在不在的時候,他淡淡的聲音傳來道;“我知道了,你爭取在我回來之前,把這個人的資料查清楚,一點都不能遺漏,等我回來之後看過再做決定。”

“好的。”嚴點頭;“顧總那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掛了。”

“等等。”那邊又傳來顧秋辭的聲音,而且頗為愉悅;“嚴,我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想聽嗎?”

“什麽好消息?”嚴好奇的很。

跟顧秋辭身邊久了,他了解到這個老板可是個很嚴謹的人,輕易不會和人說笑,但是他此刻居然跟他聊起工作外的事情,不由讓嚴覺得詫異的很,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麽事讓老板居然也變的不嚴謹了。

“我要當父親了。”顧秋辭微笑道。打從心裏麵覺得很開心。

“是許小姐,她懷孕了?”嚴不太確定的問道。

“嗯。”他點頭

嚴立馬道;“恭喜,顧總。”心裏卻腹誹,難怪老板高興成這樣,原來是許小姐懷孕了。

“不客氣。”顧秋辭勾唇,聲音裏的笑意越發明顯。

嚴從來還沒有見到顧秋辭這麽不假辭色的高興樣,一點都不掩飾心中的歡喜心情,他不由愣了片刻。

那頭顧秋辭已經跟他到了再見。

掛了電話,走進客廳裏,顧秋辭看到浴室的門開著,許亞希人卻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隻留下地上一串濕濕的腳印,他順著地上那串濕漉漉的腳印走到臥室門前,推開門,就看見許亞希側臥在**,短短幾分鍾,她已經熟睡了。

看到這副場景,顧秋辭臉部輪廓更加柔和幾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步伐慢了一些。

走到床前,給許亞希蓋好被子,然後關燈出來。

這一晚,他還有太多事情要去處理,要思考究竟該如何解決。

比如,在對付時娜之前,他必須跟她把婚離掉,還有給許亞希一個屬於她的名分。

雖然她從未計較過那些,可是顧秋辭介意,他喜歡的女人,他要讓別人都知道,而不是無名無分的跟著他,他顧秋辭的女人,不需要,也不會受這種委屈。

清晨,許亞希睡到自然醒過來,已經是日上三竿,她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還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覺。

她居然懷孕了,看著那平坦的小腹,她不相信裏麵居然裝了一個屬於她和顧秋辭的小生命,他們倆血脈的延續。

她呆呆的盯著肚子,許久,直到顧秋辭推門進來,看到這滑稽的一幕。

他微笑走過去給她把衣服披在肩膀上,假裝嗬斥道;“都是快要做媽媽的人了,怎麽還不知道輕重,既然起床了,就該把衣服穿好。”

“顧秋辭,你怎麽變的好囉嗦了。”她嫌棄的看他一眼道。

居然敢嫌他囉嗦,顧秋辭挑眉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語氣不無威脅的感覺。

許亞希扔下一句;“我去洗漱。”就下床鑽進了衛生間裏。

顧秋辭看著她大動作,平常還不覺得有什麽,這會兒她懷孕了,他越看反而不順眼起來。

心裏琢磨準備什麽時候,給許亞希請個保姆照顧她。

給她教一教身為孕婦,有哪些禁忌和要注意的東西。

而待在浴室洗漱的許亞希還在認真的刷牙洗臉,絲毫不知道她的噩夢即將來臨。

洗漱完,吃了早餐,許亞希跟著顧秋辭來到趙家,趙老夫人臨終之前說過,她逝後不要大辦,就在家裏停了一天,等那些人來告別拜祭之後,就火化了事。

趙家現在的當家人,趙正浩謹尊趙老夫人的遺願,果然隻在家裏停了兩天,就把老太太送去火化,之後和趙老爺子埋在一塊兒。

許亞希和顧秋辭去送老夫人最後一程,看著老夫人的骨灰盒埋在趙老爺子的墓旁。

許亞希情緒有些低落,看著墓碑上趙老夫人的照片,她想起還答應過她帶她去崇城看望她母親的。

可是,老夫人終究還是沒有等到那一天就離開了。

但願,老夫人和母親在地下能夠團聚在一起吧!

許亞希如是想著,最後再看一眼老夫人的照片,就跟隨大部隊,往回走了。

期間,顧秋辭一直不顧旁人紛紛投過來的目光,我行我素的牽著許亞希的手。

她臉皮薄,受不了那些好奇的視線,本想掙開他的手,無奈他握的太緊,根本就掙脫不開,於是隻能自暴自棄由他握著。

回到市區裏,就開始準備回崇城去了,許亞希出於禮貌,去趙家準備打個招呼再離開。

可是等她進了趙家,卻發現不久前那些還在為老夫人離去的事情而傷心的親戚,此刻正在為老夫人的遺產而爭得麵紅耳赤。

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趨勢。

許亞希看到這一幕,不由失望的很,本來還準備打完招呼再離開,最後卻是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

顧秋辭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緒,握著她的手問道;“很傷心?”

“並不是傷心。”她瞅他一眼回答;“隻是惋惜,趙家也許從此就這樣敗落了。”

看著那些親戚那副勢力算計的樣子,她不得不感歎,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人。

如果那些人真的有出息,是不會目光短淺到隻盯著老夫人這點遺產不放,而且還為這點東西,親戚之間吵得不可開交。

許亞希真為他們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