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許亞希哭著點點頭。
吃完飯,許亞希洗了個澡,就回房睡了。
第二天起床,卻聽見外麵打鬧的聲音,她下床開門,就看見許思哲扯著顧秋辭的衣領,一副要揍他的模樣。但是在看到許亞希出來的那刻,許思哲又快速的收回手,對著顧秋辭道;“你走吧!以後不要來這裏了。”
顧秋辭沒理他,徑直走到許亞希麵前道;“我們談一談。”
“好。”許亞希點點頭。
“妹妹?”許思哲皺眉。
“我自己解決,哥哥,你放心。”許亞希說完這句,就跟著顧秋辭出了門。
兩人下了樓,許亞希走到顧秋辭車上坐下來道;“就在這裏說吧!”
“恩。”顧秋辭欲言又止。
“為什麽要這樣?”她看著他問道。
“那你呢!許亞希,四年前,你為什麽拋棄我離開?”
果然,他還是糾結這個問題。
許亞希真的很想告訴他,四年前,她沒有拋棄他,但是她沒法說出口,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他回來,不就是想要報複她嗎?
許亞希苦笑了笑。
“怎麽,後悔了,許亞希?”顧秋辭心裏明明看到她的笑容覺得很心酸,但是嘴上卻嘲諷道;“四年前,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倉庫裏麵,可想過會有今天?”
“你覺得呢?顧秋辭?”她把問題扔給他。
“我當時隻是後悔……,原來,我竟然愛上這樣一個女人,她怎麽可以這麽沒心沒肺,你說是嗎?許亞希,當初你那麽沒心沒肺的時候,對我公平嗎?”他湊近她,眼神裏有著濃濃的哀怨。
“當初……是我的錯。”許亞希閉上眼睛;“所以就像之前我說過的,你想要怎麽樣,盡管對著我來,我沒有怨恨,但是,請你不要把你的怨恨,加注在我家人身上,可以嗎?”
“你說呢?”他在她耳邊輕輕問道。
呼吸打在她臉上,讓她忍不住一顫,就在幾十個小時之前,這個男人還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一轉眼,卻已經變得比猛獸還要可怕。
“我不會對許思哲動手,也不會對你母親怎麽樣,我們還維持之前的關係。”他坐回位子上,命令道,對,是命令,不是商量。
許亞希眼角沁出一滴淚來,但是她強撐著不哭,朝他問道;“你這樣做,你那位和你訂婚的女朋友答應嗎?”
“嗬……”顧秋辭輕嗤一聲,她這會兒倒顧慮別人的感受了,轉頭看著她道;“她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而且,男人在外麵有幾位,不是很正常嗎?你盡管放心,她不會介意的。”
“是嘛!那就好。”許亞希自嘲的勾了勾唇。
顧秋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道;“旅遊下周一繼續,我叫人把機票改了,還有,工作你就別去了,用我之前給你的那張卡。”
“可以不要嗎?”
“你覺得呢?”他麵無表情的問。
“那好,那我先回家了。”許亞希推開車門,往家裏走去。
“亞希……”身後忽然傳來他的聲音,沒有波瀾;“如果你恨我就恨吧!我也承認我沒有完全忘記你,也許,等有一天我厭倦了,會放你離開,當然,就目前來看,我還舍不得讓你離開。”
是想報複她才對?許亞希輕輕勾了勾唇。
她知道他在後麵看著她,但是她沒有再回頭,她在心裏問道;這個男人的本性終於露出來了嗎?所以之前那些溫柔還有體貼都是裝的,可惜她之前居然就那麽陷進去了,許亞希,你可真夠蠢的。
她暗暗自嘲一句,精疲力歇的回了家裏。
推開門,就看到許思哲在燒什麽東西。
她走過去一看,發現他居然在燒他之前畫的那幅畫。
“這是幹什麽?”她阻止道。
“沒什麽,不過是沒有用的東西了,燒掉吧!”許思哲話裏有話。
“怎麽沒有用了?”許亞希不明白。
許思哲自嘲道;“我之前跟你說過,有個客人看中了我的畫,其實亞希,就是顧秋辭,他這樣做又是為什麽?咱們雖然窮,但是並不代表可以任人玩弄。”
“所以你把它燒掉?”她問,不待他回答,就走過去端過一杯水,往那上麵一破,終於把水給澆滅了,然後抬頭看著愣愣的望著她的許思哲道;“這個跟玩弄無關,你畫的畫不就是想要賣給別人嗎?既然是這樣的話,誰買又怎麽樣?隻要你用心畫了,對得起付這個價錢給你的人,又怎麽存在被人玩弄之類的話。”
“但是我不甘心,他那樣對你……”許思哲憤憤道。
“哥哥……”許亞希輕聲勸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且現在這已經很好不是嗎?你想想如果當初沒有遇見顧秋辭,也許我就在‘魅麗’去接客了,你說,比起跟很多個男人,我單單跟他一個不好嗎?”
“妹妹,你別這樣貶低自己,大不了我輟學。”
“閉嘴。”許亞希狠狠瞪著他道;“我這麽努力是為了什麽?許思哲,如果你敢再說出那兩個字,我絕對不原諒你。”
“好,我不說了,但是你決定了嗎?還跟他在一起?”許思哲問道。
“恩。”許亞希苦笑道;“最起碼,咱們以後都不用愁錢不是嗎?哥哥,你好好學習,最好能有出國留學的機會,也許,妹妹隻能等你熬出頭的那天了。”
最後一句,她說的聲音非常輕,可是,許思哲還是聽見了。
他沉默了許久,才指著盆裏被燒毀的畫道;““可是畫已經……”撿起已經燒了一大半的畫,他頓時有些懊惱剛剛的舉動。
“沒事。”許亞希笑道;“就這樣給那個人,是他對不起我們在先,這個給他,無非就是當做他對我做的那些的回報吧!”
“妹妹……?”許思哲卻覺得許亞希有哪裏不一樣了。
“早點睡,哥哥,晚安。”許亞希拍拍他的手,回了臥室裏麵,關上門的刹那,她忽然又回過頭看著許思哲道;“對了,哥哥,我可能下周一要跟顧秋辭去旅遊,原計劃不變,你也別勸我了,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
然後關上了房門,靠在牆上,眼淚慢慢流了出來。
不,我不哭,她擦幹淨眼淚,有什麽好哭的呢!這輩子,除了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她發誓,再也沒有別人能讓她哭泣。
顧秋辭站在樓下,一直看著十樓的燈滅了,這才開車離開。
明明,他已經成功報複了那個女人,可以把她揉捏在手裏,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但是為何,此刻卻並沒有半點快感。
他還記得在國外那四年,他有多恨那個女人,每天忍受那些殘忍的治療的時候,他恨不得她死,但是現在她手無縛雞之力出現在他麵前,他卻怎麽都下不去手。
心裏對她的恨意,在見到她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過得那麽好的時候,看到她為了生活而努力的時候,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原來,這四年,她並沒有比他過得多好,最起碼,他還有父母健全,而她,早已成為孤兒。
回到家裏,顧秋辭心思重重的走進大廳,發現時娜居然來了。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顧秋辭的父親,顧德興坐在客廳看到兒子回來,立刻站起來迎接。
顧秋辭沒有回答父親,而是恩了一聲,然後走過去和時娜父親母親打招呼;“時伯伯,時伯母這麽晚了怎麽來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一旁沒做聲的時娜,她卻低垂著頭,沒有應他。
“我正和你時伯伯,時伯母商量你和時娜的婚事呢!你們兩個也處了這麽多年了,年紀也都不小了,找個時間啊!也該把婚結了。”顧德興笑道。
“哦。”顧秋辭聞言,平淡的應了一聲。
時父和時母聽到這話,不由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什麽態度?”顧德興見兒子居然反應沒怎麽熱絡,而且時家夫婦在聽到他的話時,很不高興,他頓時責怪兒子。
“你們安排就好,我最近很忙,後天還要去出差。”顧秋辭淡淡的回答。
“後天?”一直沒開口的時娜這時候出聲了。
“怎麽,時娜你心疼我們家小子了?”顧德興見狀梛椰道。
“顧伯父,您說什麽呢?”時娜嬌嗔一句,又看了一眼顧秋辭,見他興致缺缺的坐在沙發一角,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頓時又有些失望。
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的顧德興心裏留了個心眼,明麵上對著顧秋辭道;“時娜和你年紀不小了,你們也該成家了,別還跟沒長大的人,整天不著家。”
“恩。”顧秋辭點頭,然後看了看表,抬頭對著時夫婦道;“我晚上還有一個視頻會議,您們聊,我先上樓了。”
說完也不顧顧德興的臉色,大步上了樓。
“這小子。”顧德興拍拍大肚子,氣的大罵道;“自從我把公司交給他之後,就越來越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了。”
時父笑道;“這還不是像當年的你,當年你可比他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