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女士是很溫柔大氣的一位夫人,宋曉琳對於這位未來婆婆,也是很有好印象的。
於是,見麵成了白清茹和艾莎的八卦時間。
沈逸塵這悶性子,是從來不會和自己的親媽說怎麽戀愛的,加上艾莎一直在國外,所以對於國內他的緋聞、白薇薇這個所謂的未婚妻等等,其實根本了解甚少。
白清茹偶爾露出一兩句,全換成了艾莎嗔怪的眼神,刀刀戳向沈逸塵。
宋曉琳捂嘴輕笑,也就沒留意艾莎定下的結婚日期。
一餐飯過,宋曉琳才發覺,自己老媽和未來婆婆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包辦了,剩下的,全看她和沈逸塵的喜好,到時候,會有一整個團隊,才幫兩個人打造一場浪漫的婚禮……
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宋曉琳笑意溫柔。
為溝通方便,宋曉琳暫時還住沈家,平常有張媽幫她調養身體,還有艾莎和她聊天說話,日子悄悄而逝。
……
早起,宋曉琳覺得身子發沉,下樓的時候,正好聽見白薇薇和艾莎在說話。
好像是之前宋曉琳送她的化妝品出了什麽問題,裏麵有些物質讓薇薇過敏,額頭的部位起了一層紅斑,仔細看還挺嚇人的。
見宋曉琳下樓,白薇薇忙和宋曉琳說了化妝品的事,還讓她暫時不要用,不然懷著寶寶,不知會不會有副作用。
宋曉琳一訝,還是有些尷尬,看了眼艾莎,發現後者已經去廚房和張媽說話了,這才鬆了口氣——化妝品是艾莎從澳洲帶來來的。
“也許是水土問題吧。”宋曉琳含糊著和白薇薇解釋,“不過你這樣看著很嚴重,要不要看看醫生?”
“沒事,敷了抗敏藥膏了。”白薇薇不好讓宋曉琳擔心,其實她皮膚狀態一直都挺好的,這回臉上出現狀況,她一來擔心化妝品,二來則是憂心會不會是因為畫畫的顏料。
於是,她也沒和宋曉琳說,實際上,她把平常用的顏料,還有化妝品都送去檢驗了,總要知道是什麽物質讓自己這樣,以後才好避開。
兩個人說著話,沒注意廚房那邊,攜手往書房去。
艾莎的請柬放在了這裏,正好白薇薇來,也幫忙看看,會不會有遺漏的賓客。
“呀,怎麽這麽點人。”白薇薇蹙著眉頭,把賓客名單草草翻閱。
宋曉琳不解,五百人的名單了,還少?
疑惑問出口,白薇薇不免道:“奇怪……”
“怎麽了?”
“唔,沒什麽,可能艾莎忘記了……這裏都是沈氏平常的合作方,沒有什麽世交在內——也可能艾莎把世交那邊的名單放在別處了。”
畢竟,以艾莎的細心,不過有這種疏漏。
白薇薇鬆口氣,暗罵自己多事多疑。
越到婚期那日,宋曉琳越是緊張,而婚宴那些事,似乎一點都不會因她緊張而減少。
然後,張媽出事了。
給書房裏換燈罩的時候,從梯子上摔下來,送到醫院時,已經不治而亡。
婚禮並不會因為她的去世,而終止,雖然老宅子裏籠罩著一種淺淡的哀傷,可婚事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隻是,宋曉琳有些恍惚,總覺得,哪裏不對。
僅僅隻是些小事情,她偏擰不過勁兒來。
就在前幾日,艾莎還問過,安胎的藥膳吃的是否合胃口,宋曉琳莫名,她根本沒吃過什麽藥膳。
她婚紗的禮服破了,那衣服是沈逸塵請首席設計師設計,偏偏上頭的線斷了,米粒大小的珠子落了許多,想修複很是繁瑣。艾莎請的設計師,也不能把珠子串成的花朵恢複原狀。艾莎保證,婚禮當天,設計師一定會到,一定會讓她美美的,走上紅地毯……
許是她想多了。
婚禮的事情,本來就是繁瑣多變的。
很快,還有三天便是婚宴,宋曉琳帶著婚紗,在場地裏彩排——到時有幾百家報社、門戶網站的記者會到,同步播送婚禮現場的盛況,為沈家的顏麵考慮,是一絲差錯也不容許的。
宋曉琳隻能配合,一遍遍沿著路線走。
最後的時候,艾莎已經很滿意,拍拍手,讓宋曉琳去將長長拖尾的婚紗穿上。
可是,等宋曉琳打開婚房的門,看到的,是如玫瑰花瓣一樣殷虹的血……
血液蜿蜒,浸透血紅的地毯,她光著腳踩上去,粘膩溫涼的觸感,令她毛骨悚然。
婚房內,一聲尖叫,宋曉琳蒼白著臉,正看到擁著婚紗,大睜著眼睛,渾身血洞的白薇薇。
她永遠,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張臉,不再鮮活有生機。
宋曉琳瘋了般尖叫,直到她暈倒在闖入者的懷裏,下身一片血跡。
白薇薇死了,死在宋曉琳和沈逸塵將會大婚的婚房內,死在他們婚禮的前三天。
無人知道她死前經曆的什麽,無人知道,為何去衛生間的她會莫名出現在落鎖的婚房……
宋曉琳在病房醒來,刺目的白色,令她下意識抬手擋住眼睛,然後看到了手上的輸液管。
昏倒前的情景默默倒轉,她靜靜落淚。
她的婚紗染了血,白薇薇慘遭扼殺。
宋曉琳在晨曦中醒來,獨自麵對這悲慘的一切。
沈逸塵並不在她的身邊,更讓她心生寂寥,有那麽一瞬,有種莫名的委屈,被她悄悄掩去。
宋曉琳撐著身子,頭重腳輕得下了病床,去掉輸液管,止了血,四周查看。
病房是不大的套間,她顧不上其他,抓起電話,撥通白清茹的號碼。
“喂,媽媽?”
宋曉琳嗓音幹澀,輕輕這一聲,卻被電話那端的雜亂和哭聲掩蓋。
“媽?”
她不甘得再喊了一聲,那方終於有了回應。
也許是剛剛醒來,也許是幻聽,白清茹的聲音有些失貞,輕輕得,似喃喃細語。
可接下來的話,險讓宋曉琳撐不住再昏過去。
“琳琳?”
“媽,你怎麽了,感冒了?怎麽那邊有哭聲?”
白清茹半晌才說道:“琳琳,媽媽待會兒去醫院,先掛了啊。”
不待宋曉琳問什麽,白清茹急促得掛斷電話。
她怔怔的,聽著電話傳來“嘟——”的忙音,更加不解,腦子裏亂成一團,手無意識得摸上小腹,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