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忍不住笑笑,“有這麽驚喜嗎?這幾天一直對我愛理不理的,我還以為你不屑嫁給我呢,看你反應好像很興奮嘛!”
嘖嘖,自以為是的家夥。
“沈峰……你知道我以前和逸塵……”
“那又怎樣,對我們結婚有什麽影響!”
“可是艾莎……不能結婚,至少現在不能結婚,總得……逸塵才去世多久,如今你娶我,大家怎麽看你!”
婚姻還在其次,這並非宋曉琳真心想要的。
沈峰知道宋曉琳倔強,如果沒有說服她,一切免談,“你別老為別人想,至於艾莎,你不需要對她這麽上心。”
“沈峰,你說要結婚我真的很感動,可我……”宋曉琳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我看到艾莎就怕,我也不想這樣,她現在對我家的仇視得很,我覺得她很可怕!”
“隻因為艾莎?”
宋曉琳默,半晌點點頭:“隻因為艾莎。”
沈峰卻是激動,抓住她的肩膀:“隻要嬸嬸同意,你就答應嫁給我?哈,我就知道,我還是很有魅力的嘛!”
“少來啦,”宋曉琳嗔怪一笑,一低頭的嫵媚,“還是先工作吧,正事要緊。”
“結婚也是正事啊。”
沈峰飄然道,湊在宋曉琳臉頰落下一吻:“曉琳,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有那麽一瞬,宋曉琳有些恍惚。
那句“愛”,似乎沈逸塵也和她說過,以這樣親昵的姿勢。
她是不可能接納沈峰的。
猶記得,她在醫院昏昏沉沉,每天睜開眼都不知今夕是何夕,那時候,沈峰他在哪裏?
明知她不會是害死薇薇的凶手,險讓她在監獄度過餘生,那時,他又在哪裏?
取保候審,媽媽連房子都賣了,沈峰呢,又在哪裏?
樁樁件件,她都不會忘,她明明就是個小肚雞腸,很記仇的女子。
興奮過後,沈峰也在想,要如何說通艾莎。
他是不可能事事讓艾莎掌控的,哪怕那是他親生母親。他已經長大了。
沈峰看著宋曉琳,極是認真:“我媽媽其實很喜歡你,約個時間,讓伯母和我媽媽見一見?你這樣可愛善良,沒有人會不喜歡你的。”
想了想,他頓道:“至於嬸嬸,大概是因為失去堂哥,心裏苦悶,而我和堂哥一起長大的,她也視我為半個兒子,這才想我事事聽她的。不過,我還沒忘記,到底哪個是我的爸爸媽媽,所以,你不要擔心,隻要我父母喜歡你,她也沒辦法的。”
宋曉琳淺淺一笑:“好,我相信你。”
似全部陰霾煙消雲散。
得到宋曉琳,是沈峰的執念。
沈逸塵死了,現在,沈家的東西,全都是他的了——雖然還有個攔路虎蘇奕辰,可他相信,沒有人能把沈家的東西帶走。
而宋曉琳,卻是沈逸塵的未婚妻。
沈逸塵還活著的時候,沈峰就已經不顧人倫,對宋曉琳表白,還想從堂兄手裏把人帶走。
那時候,宋曉琳對他根本沒有愛情。
沈峰自打知道他才是沈氏財團的繼承人時,就已經要瘋魔了,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沈逸塵的優秀,無非是因為沈氏,因為他是大伯的兒子。
然後,那些夢寐以求的,全都是他的,他怎不瘋?
再然後,告訴他這一切的艾莎,他真正的母親,卻是警告他,要他忍耐。
艾莎沒把沈逸塵當兒子,哪怕養活了二十餘年,依舊要沈逸塵披荊斬棘,替她真正的兒子去鏟平沈氏所有的敵人和危機。
沈峰要做的,就是蹲在後麵,坐享其成。
然後,艾莎真的做到了,她害死了大伯,害死了堂兄,順順利利把這些東西全都轉給他。
他開心了?
並不。
一點沒努力得來的東西,就如泡影,如煙霧,讓他一點快感也沒有。
直到包養宋曉琳,他找到了這種快感。
甚至於,他還假惺惺的,端著君子的姿態,不肯碰宋曉琳——當然,宋曉琳明裏暗裏拒絕了他多次。
沈峰還認為自己的攻心計成了,不過一夜風流,讓宋曉琳懷了自己的孩子,就如同,當初她懷有沈逸塵的孩子。
他一定一定會娶了宋曉琳,完成他哥哥都沒完成的成就。
所以,他前所未有的堅決,並在沒有稟告艾莎的時候,讓蘇慧幫忙籌備婚禮——沈逸塵的婚宴,預定了上千支香檳玫瑰,那他就要更好更多更貴的;
宋曉琳曾經染血的婚紗,是法國知名設計師手工定製,綴滿如繁星般的鑽石珍珠,那他也要同一個人,做同一件婚紗,珍珠更多,鑽石更閃,並且,連婚禮的皇冠,都要更重……
蘇慧在電話那頭靜靜聽著,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若是以前,這些要求或許過分,可現在沈峰取代沈逸塵,在沈家的地位超然,身外之物又怎會少?
唯一的難度……
蘇慧比沈峰冷靜,答應他,會替他籌辦。
掛斷電話後,沈峰幻想著自己夢想中的婚禮,餘下的一整天都帶著笑。
第二日,沈峰難得沒有先去公司,而是回了沈宅。
餐桌上,艾莎如女王一般享受著早餐,蘇慧問她要不要湯水,她也隻是矜持點點頭,任憑妯娌去廚房,做傭人的工作。
沈峰自然見著這一幕,心中一抽。
蘇慧把他當親生兒子,養了二十多年,他不是艾莎,做不到連良心都被狗吃了。
看著蘇慧委屈,他隻覺得打臉,絲毫不覺得艾莎對他有半分溫情。
“嬸嬸,我想和你談一談。”沈峰鼓足勇氣,不去看蘇慧的表情,將艾莎請去了書房。
他唯一僅有的憑仗,無非是,艾莎沒有其他的兒子,隻他一個。
不然呢,他還能奢求更多?
艾莎從來沒養活過他一天,哪怕她早早就知道孩子抱錯了,還能當沒事似得,隻等著有一天弄死沈逸塵……
沈峰懷疑,逼急了艾莎的後果,興許這個惡毒的巫婆連他也會弄死。
怕是如堂兄一般,踏上地獄之路,連為什麽都不知道,就死的屍骨無存。
他深信不疑。
相對於沈峰的一本正經,艾莎可是相當從容自信。
打從丈夫和兒子雙雙“去世”,以前還能裝出一副矜持高貴模樣的艾莎,就隻剩下高傲尖刻。
仿若什麽都看透了,她隨意擺擺手,讓沈峰坐在對麵:“說吧,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