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理性的懷疑
吳宇驚訝的看著身邊的於辰，這話顯然是有點讓吳宇摸不著頭腦了，不過好在吳宇還是學會了淡定。而且也僅僅是一張黃紙而已，吳宇倒還不至於就認為這事跟於辰會有什麽關係。
不過想了想吳宇還是忍不住問道：“帶有這樣氣味的黃紙都是你們店裏賣的嗎？”
於辰點了點頭：“整個壽衣店一條街，隻有我們店裏賣的東西上會帶有這樣的味道。其實這味道是我很久以前收集的一些東西上的味道，隻不過我把東西都放在了店裏的倉庫裏，所以我們店裏賣的東西上，基本上都會有這股味道。”
吳宇皺了皺眉，於辰跟自己坦白，這本身就證明了這件事跟於辰沒有關係。想了想吳宇便道：“我聽薛浩說過，你們店裏主要是做入殮下葬的，一般很少往外賣東西。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是不是你們還會對買黃紙的人有點印象呢？”
於辰看了一眼吳宇手上的布娃娃：“應該會有，我們店裏都有賬目的，雖然不會寫買主的名字和信息，但是我店裏那隻鷹能認出所有買過我家店裏東西的人。我開店不是靠著賣東西賺錢的，所以就像你說的那樣，買東西的人並不多。隻要帶著我那隻鷹去找，一個一個的篩選，肯定能找到那個帶走你孩子的人。”
吳宇連忙點頭：“有道理，不過可能工作量要大一些。但是現在咱們還是做兩手準備吧！隻要能找到我兒子就行，孩子是耽誤不起的，他太小了。”
於辰又打量了一眼停屍間，隨即說道：“那行，咱們趕緊去店裏吧！一邊等著姑父那邊的消息，一邊去找那個買東西的人，雙管齊下，總比這麽幹呆著強。”
說著於辰便轉身往外走，吳宇心裏多少也算是有了些目標了，想了想目前唯一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轉身便也跟著於辰走出了停屍間。
然而兩個人前腳離開，停屍間內的一個儲藏屍體的抽屜便自動打開了，一個黑色人影從中坐了起來，而在這個人影的懷中，竟然還抱著一個嬰兒。
壽衣店就在醫院後麵的一條街，出了醫院後門便是，吳宇之前和薛浩他們來過兩次，這會兒自然也是輕車熟路，於辰一眼不發的在前麵走著，吳宇也不擔心自己跟不上，就這麽一邊研究手上的布娃娃，一邊跟著。
老婆是刑警家庭，自己又是在孫曉奚上大學的時候和她好上的，那會兒也沒少為了戀愛而去警校蹭課。自己的大學是什麽都沒學到，可是當時為了跟孫曉奚有共同語言，刑偵類的書籍自己也沒少背，也著實從警校學了不少的東西。
畢業的第一年吳宇就在刑偵大隊當過輔警，要知道那種地方很少會有輔警的，因為大部分涉及的案子都不是輔警可以參與的。不過有孫爸爸的運作，自己老爹也是公務員（有點小官職的，不然怎麽跟孫家門當戶對）。
本來吳宇的前途肯定是在警察方麵的，隻是除了孫曉奚，吳宇對警察的任何事情都不關心。所以做了一個月就自己辭職了，這年月還是金錢至上，特別是看到孫曉奚喜歡的東西需要自己幾個月工資才買的起之後，吳宇就更加對鐵飯碗沒了興趣。
不過這不影響吳宇了解刑偵方麵的知識，特別是孫曉奚懷孕以後，因為吳宇的老爹沒事就偷著給吳宇塞零花錢，吳宇也就沒什麽心情正經工作了。總是給自己找機會回家照顧孫曉奚，隻是別人家的媳婦懷孕了都會對孕嬰事情有興趣，而自己的老婆卻隻對胎教有興趣。
而這胎教的內容就跟刑偵有關，在孫曉奚的腦子裏，一心就希望自己的孩子沒出生就把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熟知。為此吳宇現在也算是半個有刑偵能力的人了，特別是孫爸爸和孫媽媽為了迎合自己的女兒，時不時的把一些案件講給自己的女兒。
廢話這麽多，也不過是吳宇現在有些刑偵的能力還是有的，雖然理論的多一些。可是吳宇看到這個布娃娃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似乎掌握了一些線索。
於辰的思路是對的，他從紙的方向下手，的確鎖定了一個方向。隻是這方麵還要依靠那隻鷹，就算於辰做的事情的確有點懸乎，可吳宇還是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那些鬼神的身上。
這布娃娃工藝簡單，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工藝，完全就是一個人隨手用兩塊破布縫製的一個類似人形的娃娃。
用手捏了幾下布娃娃，吳宇便已經確定了裏麵應該是一些稻穀殼一類的東西，記得小時候這種東西經常出現在家裏的枕頭中。隻不過這幾年因為生活變好了，枕頭才還了新的填充物。
市內是不會有稻穀殼這種東西，當然不排除有些家庭的枕頭裏還是這東西，但是吳宇分析，既然有稻穀殼來填充這個布娃娃，就說明填充的地方十有**跟城郊有關。
另外這布娃娃用的布質量也很差，這一類粗布呈現乳白色，而且上麵也的確有異味，隻是這異味和那黃紙上的味道不同。這味道更大眾化，也就是說是這一類布匹都會有的味道。
如果吳宇猜的沒錯，這應該是葬禮上做孝帶用的白布，一般也隻有壽衣店和醫院有這樣的布。平常人家就算有，往往也都是辦過葬禮剩下的，平常人是不會買這種粗布的。
布料跟喪葬有關，可是卻沒有於辰說的那種他店裏特有的味道，那麽換做自己要來做這件事情，肯定也無法和壽衣店逃開關係。
仔細想想，按照這布娃娃身上的東西一分析，十有**這個偷走自己兒子的人，就在這條壽衣店的街上。
這個人在於辰的店裏買了黃紙，自己做成了符。做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在一家店裏把所有東西都買了，那麽布匹肯定就是在這條街的其他店裏買的。
這種白布不會隻有這麽一小塊，賣布的人肯定也不會願意賣這麽一點，所以說這個偷孩子的人肯定一口氣買了標準量或者比標準量稍少一些的白布。隻要調查一些在這條街上買布買的比較少的人，再加上於辰那邊的調查，肯定又可以把範圍從一批人中篩選出一部分來。
剩下的就是稻穀了，偷孩子的人本身肯定也不會留在市內，畢竟多出了一個孩子，人多嘴雜，而且警察肯定也會調查，放在市內會很容易被發現。
所以城郊就是首選，加上這家醫院的位置也不是市中心，所以知道按照醫院距離城郊最近的方向調查，並且查找和那個董書文相關的信息，把城郊一小時車程以內的地方都算進來，想要找到自己的兒子應該不會太困難。
吳宇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於辰，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些古怪的事情發生都跟於辰有關。
自己家的事情發生的當天，自己和孫曉奚就在醫院認識了楚馨甜，而楚馨甜又表現出了很大的熱情來幫助自己。
而隨著一件一件事情的發生，吳宇才發現，鬧了半天於辰、薛浩還和孫曉奚家有親戚。換句話說，之前自己從沒聽孫曉奚說過他們家有這樣的親戚，可自己家一有事，這些親戚就都出來了，總覺得有點違反常理。
按照吳宇的理解，一般親戚都是在你有能耐的時候和你關係比較好，而一般當你有事的時候，親戚倒是不免會有伸出援手的，可是大部分還是會躲的遠遠的，盡量不要惹禍上身。
於辰現在看來還是好心，可是畢竟吳宇的兒子是真丟了，並且是自己一麵都沒見到，而於辰是事發之後唯一進到過現場的人。
當時自己和薛浩就在門口守著，那間產房雖然有窗戶，可也斷然不會有人從窗戶逃走，五樓的高度也不是說著玩的，何況還要帶著一個孩子。
想著想著兩個人便到了壽衣店的門口，於辰倒是什麽也沒說，推門便走了進去。吳宇也沒多說什麽，雖然自己現在有了懷疑，但是他也不敢打草驚蛇。如果真的和於辰有關，吳宇就怕自己說出懷疑，會讓於辰對孩子下手。
如果真的跟於辰沒關係，那麽說出來肯定會得罪於辰，好歹是孫曉奚家的親戚，不管好壞，自己也不能隨便就懷疑人家。
一進屋吳宇才注意到那種味道，之前自己來過兩次壽衣店，可是都被店裏奇怪的東西所吸引，注意力也就沒在意屋子裏的味道。
現在因為有了黃紙上的味道，吳宇倒是開始在意嗅覺上的信息了，之前自己一直注重視覺上看到的，可是現在吳宇才發現，很多事情不能光靠眼睛去看。就像於辰說的那樣，看別人想讓你看的東西，你永遠也看不到真相。
還需要靠耳朵去聽，鼻子去聞，靠手去觸摸，真相是立體的，不是隻有眼睛才是唯一的答案。
味道淡淡的，並不刺鼻，可是也並非似有似無。吳宇看了一眼於辰，於辰似乎是感受到了吳宇的目光，轉過身看了一眼吳宇，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姐夫，你相信世界上有人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嗎？比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