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該死的風俗（上） 文 / 李盡歡
正所謂螞蟻多了咬死象。
鬼戎部族的人雖然沒有高手，但是，長年累月生活在沙漠中，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悍勇之輩，身上還保留著遠古部族的野性之氣，這麽多人浩浩****，群情激昂的湧過來，雖然在實力上不足為懼，那種血性之氣卻讓陰紫瓊等人微微有些變色。
最重要的是，隨著這麽一鬧，之前住進鬼戎部落的那些個小型修真氏族和武道世家，也紛紛出來觀望，這對陰家的地位和聲譽來說，絕逼是極其惡劣的。
陰紫瓊實在是沒想到，這些人有反抗她的勇氣，高傲的鳳眸中劃過了難以掩飾的羞惱，“你們想幹什麽？”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們吧！”
鬼儲一馬當先，站在眾人的前頭，壯如山嶽的身軀仿佛承載著族人的怒火，氣憤道，“石頭三人不過是出於好心，想幫你的馬，你卻下此狠手，這樣的人，我們鬼戎部落招待不起，請你們立刻滾出鬼戎，我們不歡迎你們！”
“對！對！滾出去！滾出去！”
……
刹那之間，鬼戎族人的呼應聲此起彼伏，化作了振聾發聵的洪流，從四麵八方湧來，將陰家眾人團團圍住。
一向高高在上的陰家人哪裏遭受過這等待遇，皆是一副羞惱的表情。
而身為家主的陰晟，則是直接惱羞成怒了。
“大膽！你們這些蠻荒賤民是什麽東西，居然敢讓我們滾，活得不耐煩了嗎？”
這次，陰紫瓊倒是沒有製止陰晟刷存在感，因為，這也是她的想法。
在某公主看來，這些人連給她提鞋都不配，更別提碰她的韁繩了，那些人本就該受到懲罰，自己做的一點沒錯！
配合著陰晟的話，陰紫瓊散發出了絲絲狠辣的殺氣，想要將那些低賤的鬼戎族人嚇退。
隻是，她的氣勢還沒到鬼戎族人的近前，就被一個甜軟輕靈的聲音融化了。
“這位大叔的話好奇怪呢，你的身份很高貴嗎，既然這麽高貴的話，幹嘛要來借住別人的地方呢，如果這裏跟你的身份這麽不相符，離開就好了呢，鬼儲小哥應該也是這個意思的吧，呐呐，對吧，對吧。”
林綺夢軟萌萌的歪頭，眨巴眨巴純淨無暇的大眼，其間流淌的狡黠讓鬼儲不由的愣了愣。
他雖然淳樸寬厚，但並不是愚笨之輩，當下就明白了某蘿莉的暗示，胸中的怒火也收斂了幾分。
“沒錯，我剛剛說話可能粗魯了一些，沒辦法，誰讓我們鬼戎部族是蠻荒賤民呢，說話難免口氣衝一些，你們這麽高貴，應該不會跟我們計較了，我們這裏廟小，容不下諸位這些大佛，所以，還是請你們離開吧。”鬼儲特別加重了一個請字。
說起來，若是鬼戎族人一直強硬到底，陰紫瓊還能找到理由強勢鎮壓。
但現在鬼儲轉變的口氣，倒是讓陰家人無從下手了。
林綺夢見此，水朦朦的大眼滴溜溜的轉了轉，當下抓緊機會補刀。
她軟萌萌的點了點頭，小模樣天真無邪到了極點，“是呀，是呀，為了不玷汙你們陰氏一脈高貴的身份，崇高的地位，無以倫比的尊嚴，還是趕緊離開吧。”
某蘿莉每說一個形容詞，都像是一個大嘴巴，抽在陰家人的臉頰上。
按照某蘿莉的意思，要是他們不離開，還真就天理不容了！
登時，陰紫瓊陷入了一個進退維穀的境地，心中對於林綺夢的恨意更甚。
她看得明白，剛剛要不是某蘿莉出言，鬼儲絕對不可能那麽快冷靜下來，也不會抓住陰晟的話進行反擊，將他們逼到如此境地。
這一切，都是因為林綺夢那個小賤人！
某公主不由將目光轉到了某帝王的身上，看著那個讓整個天地都為之失色的冰冷男子，雍容高傲的鳳眸不自覺的滲出了幾絲怨色，“冷家主，你的意思呢，難道你真的想幫這些賤民出頭嗎？”
對於陰紫瓊的質問，冷天桀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隻是神邸般的護在某蘿莉的周身，唇瓣微動，“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
某帝王的聲音明明冰冷的沒有溫度，淡漠的沒有起伏，卻讓人莫名覺得聲震九霄，動人肺腑。
鬼戎部落的女子們皆是癡癡的望著某帝王，各種沉醉。
不過，讓人驚訝的是鬼戎部落男人們的反應。
眼見自家女人迷戀的看著其他男子，這些男人非但沒有生氣不忿，反而露出了一種類似於認同，崇尚，甚至是尊敬的表情。
這下子，別說林綺夢五人，就連陰家人也覺得有些古怪了。
不過，陰紫瓊卻沒心思探究古怪在何處，她被某帝王那句話氣的要死，鬱悶的想要吐血，越發的騎虎難下了。
就在兩方人馬寸步不讓，空氣越發緊張的時候，圍在四周的鬼戎族人，突然自動自發的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一個身披棕紅色獸皮的女子，在幾個男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可能是生活在沙漠中緣故，女子的肌膚粗糙，色澤黝黑，但卻五官美豔，野性十足，宛若生長在沙漠中的黑珍珠，動人心弦。
隨著這個女子的出現，群情激奮的鬼戎族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恭敬的出言。
“族長！”
“族長，您可來了！”
“族長好！”
……
原來這名三十來歲的女子，竟是鬼戎部落的族長！
鬼儲眼見女子到來，也迎了上去，“大姐，您來了，剛剛……”
他本來想解釋一下之前發生的狀況，誰知道那女子竟是大開大合的揮了揮手，聲音充斥著一種沙啞的性感，“不用說，我已經知道了，阿儲，你做的很好。”
顯然，剛剛的一切已經被這名女子盡收眼底了。
林綺夢見此，甜美如蜜的唇角，不由沁上幾絲狡黠：看來這名女族長蠻有手段呢。
果然，那名女族長拍了拍鬼儲的肩膀之後，就衝著某蘿莉示好的笑了笑。
誰知正好接觸到林綺夢那雙純淨到近乎妖異，仿佛能倒映一切本源的眸子，女族長不由的愣了愣，隨即，美豔的笑靨中越發多了幾分坦誠。
衝著林綺夢五人點頭示意之後，她才轉向了陰紫瓊等人。
“諸位，我是鬼戎部落的族長，名叫鬼芸，正所謂來者是客，我們鬼戎部落對待外來者一向熱情友好，不分高低貴賤，所以，在我們鬼戎部落，也不存在高低貴賤之說，這次的事情，我看的很清楚，雖然我是鬼戎部落的族長，但自認處事公正，這位小姐出手的確是有些重了，我知道各位都是能人，我也無意冒犯各位，但是，既然各位來了我們鬼戎部落，就不能隨意傷害鬼戎部落的族人，這是我的底線，所以，我希望這位小姐能誠心實意的跟石頭道歉，隻要你送上歉意，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諸位仍舊可以住在鬼戎部落，如若不然，就請離開吧。”
正如某蘿莉預料的那般，鬼芸的確是一個錦繡心腸之輩。
她之前沒有走出來，就是在觀察局勢，眼見某帝王和某公主兩方人馬互相製衡，陰紫瓊不敢輕舉妄動之後，她才走了出來，說出來的話，不慍不火，有理有據，貌似是給了陰紫瓊一個完美的台階。
但事實上，讓某公主這樣極端高傲的人道歉，卻是比砍她兩刀都難受。
陰紫瓊聞言，鳳眸中的殺意陡然奔湧而出，一字一句的厲聲道，“你居然敢讓我道歉？！”
“你當然可以不道歉，那就請吧，大門在你的身後。”鬼芸不卑不亢的做了個請的姿勢，盡管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脊背依舊挺得筆直，盡顯一族之長的風範。
陰紫瓊見此，自然是羞怒交加，就在她抑製不住想要動手的時候，她身後的一名長老，暗暗將她攔了下來，傳音入密道：公主，別忘了咱們此行的目的！
這話像是一桶冰水，將某公主胸中的怒火澆滅了幾分，也順利地拉回了她的神智，想到陰月華的交代，陰紫瓊終是咬牙隱忍了下來。
“好，我道歉！”
陰紫瓊衝著已然昏迷過去的石頭，居高臨下的吐出了兩個冷厲的字眼，“抱歉。”
盡管她的態度實在不怎麽友好，鬼芸也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當下揚起了一個公式化的笑臉。
“既然這位小姐都道歉了，我們鬼戎部落也不是小肚雞腸之輩，這件事就算是揭過去了，但是，這樣的事，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了。”
雖然心中萬般不情願，鬼芸還是對著自家弟弟交代道，“阿儲，你找幾個人，幫他們收拾一下行囊和住所……”
隻是，某位女族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一個軟綿綿甜膩膩的聲音傳了過來。
“呐呐，這位族長姐姐，既然他們這麽高貴，恐怕是不願意讓你們幫忙的呢，我看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吧，免得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就不好了呀。”林綺夢呆萌萌的天真道。
她的話讓本就倍感恥辱的陰紫瓊，再也抑製不住厲吼出聲。
“林綺夢！”
隻可惜，她下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見某蘿莉眨巴眨巴純淨無暇的大眼，甜美嬌憨的搖了搖白嫩嫩的小手，“你不用感謝我的，真的，我這個人這麽善良，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的高貴被玷汙呢。”
不得不說，此刻的某蘿莉實在是可人到了極點，尤其是梨窩淺現中的那一抹嬌羞，簡直是萌爆眾生。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比天使還要純潔美麗的少女，會黑人黑的如此順溜，如此無恥的不留餘地呢。
就是因為如此，陰紫瓊愣住了，陰家人也愣住了，圍觀的鬼戎族人更是愣住了。
但是，鬼芸沒愣。
她本來就極其不願意把自己的族人調配給某公主等人使喚，現在難得有人給了她一個夢寐以求的機會，她當然要牢牢把握了！
“多謝妹子提醒啊，要不然姐姐我可就又犯了大錯，冒犯了高貴的客人，這事情有一次就夠了，阿儲，記住了，從現在開始，除了帶路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為這些貴客做事，咱們這些蠻荒之人，一定要跟貴客保持距離，保證客人高貴的來，高貴的走。”鬼芸一本正經道。
不得不說，這位姐們也夠損的，接話接的相當給力。
“是！”鬼儲聞言，立馬精神抖擻起來。
鬼芸的種種表現，讓某蘿莉看在眼裏，不由生出了幾分欣賞，衝著某位女族長，豎了豎白嫩嫩的拇指，軟萌萌的甜笑道，“難怪姐姐會成為一族之長了，果然英明神武呢。”
“妹妹才是純真善良，讓姐姐好生喜歡，來來，我給你們親自帶路，咱們好好聊聊。”鬼芸衝著林綺夢拋了個風情的媚眼，熱情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於是乎，在眾人的簇擁之下，鬼芸姐弟和林綺夢二人，徑直朝村內走去，隻留下了陰紫瓊等人站在原地。
就在林綺夢二人走出幾十米遠的時候，就聽身後陡然傳來了一聲驚呼。
“公主！”
“公主吐血了！”
“公主，您沒事吧？”
顯然，陰紫瓊餘毒未清，一路奔波，又出師不利，接二連三的怒火鬱結，終於抑製不住的毒火攻心，導致吐血了。
對此，林綺夢和鬼芸不由相視一笑，很是有種心照不宣的趕腳。
在鬼芸的安排之下，林綺夢五人直接住進了族長大院內的偏宅。
這地方雖然是待客的地方，被稱為偏宅，但風景卻十分之好，地理位置相當優越，從這裏的二層望去，一眼就可以看到位於族長府邸旁邊的那汪月牙泉。
不得不說，鬼戎部落能在這裏落戶，月牙泉居功至偉，這汪位於沙漠中的湖泊，碧藍清澈，波光粼粼，從上麵看去，就像是一塊碧藍色的寶石，熠熠閃光。
此刻，偏宅二層。
鬼芸讓鬼儲等人去處理族內事宜之後，整個房間，就隻剩下了她和身邊的四位男子，還有林綺夢五人了
“林小姐，真的謝謝你，對阿儲和石頭出手相助，還希望你們能原諒我之前的借勢。”鬼芸率先致歉道。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是，她卻能森森的感覺到某帝王和某蘿莉的深不可測。
麵對這樣的人，任何小心思都是沒用的，坦誠才是唯一可行的通路。
林綺夢對於某位女族長的話沒有任何意外，水朦朦的大眼滴溜溜的轉了轉，笑的古靈精怪，“沒關係的呀，能用這件事黑一下陰家人，我也覺得很有趣很爽快呢，這種雙贏的事情，自然是多多益善才好的呀。”
鬼芸聞言，嘴角抽了抽，“林小姐說的是。”
“族長姐姐，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妹子呢。”林綺夢眨巴眨巴純淨無暇的大眼，軟萌萌的甜笑。
鬼芸微微一怔，隨即也放開了胸懷，爽朗的點頭笑道，“好，承蒙妹子看得起我這個鄉野族長，我就叫你小夢妹子了。”
某位女族長高興之餘，不由衝著身後的四人揮了揮手，“上茶。”
林綺夢幾人本來以為站在鬼芸身後的那四個男子是她的隨從，但是，瞧著那四個男人對族人隨意指使的主人做派，還有他們跟鬼芸的親密動作，林綺夢幾人還真是有些瞧不明白了。
這時，茶水已然是端上來了，鬼戎親自斟了五杯熱茶，送到某蘿莉和某帝王的跟前。
“這是用耗牛奶泡月桑樹葉，製成的奶茶，是鬼戎部落特有的飲品，諸位請。”
隨著鬼芸的話音落下，初一和洪荒三人還沒動，某帝王已然是執起了一杯茶湯，輕抿了一口，動作帶著一股山巔冰雪的淩寒，卻也沁了幾不可查的細膩，難言難描的側顏隨著茶湯劃入口中，喉結滾動，而瞬間多了一抹極致的銷魂，那等美景可傾盡天下，可顛倒眾生。
鬼芸和她身後的男子，幾乎全都看的呆住了。
冷天桀卻是完全旁若無人，輕抿之後，才將另一杯茶湯送到了某蘿莉的手中，毫無起伏的溫聲道，“茶的味道很淡，月桑樹葉應該減少了耗牛奶中的膻氣，帶入了一股清甜，很香濃。”
這句突如其來的評價，讓鬼芸等人微微一愣，清醒過來之後，才意識到，這個冰山般的男子，貌似在為某蘿莉……試茶？！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林綺夢一向不喜歡喝茶，隻要是涉及茶類的東西，某帝王都會率先以身試法，確定了口味，再讓某蘿莉品嚐。
洪荒等人對此自然是見怪不怪了。
鬼芸等人可就大大的震撼了：誰能想到，在這個男子君臨天下的冰冷霸道之下，會掩藏著這樣極致的溫柔呢？！
這讓鬼芸不由真誠的讚歎，“這位冷先生應該是小夢的男人吧，你之前那句話，真是令我們鬼戎的男子都自歎弗如，弱水三千隻取一瓢也能碰到如此男子，小夢妹子好福氣啊。”
不知道為什麽，某位女族長的這句感歎，讓初一三人皆是覺得怪怪的。
某帝王則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聯想到之前的種種古怪，冷天桀突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聲音驟然冰寒道，“這幾位是……”
他所指的，正是鬼芸身後的四位男子。
對此，鬼芸沒有任何隱瞞，回答的相當順溜，“哦，他們是我的男人。”
一句話，成功顛覆了洪荒三人的三觀，林綺夢水朦朦的大眼不由瞪大了幾分，劃過了流光溢彩的好奇，冷天桀冷寂如淵的瞳孔則是相當罕見的縮了縮。
隗武反射性的結巴道，“都……都是？！”
“當然。”
鬼芸點了點頭，看到眾人的反應，她不由笑出聲來，“嗬嗬，看來你們對鬼戎的風俗習慣不是太了解啊，我不是吩咐過阿儲，對每一個進來的客人，都要交代清楚的嗎，難道他沒說？”
“確切的來講，是沒機會說呢。”林綺夢粉雕玉琢的腮幫子萌人的鼓了鼓。
想到剛剛陰紫瓊那些人，鬼芸自然明白了某蘿莉的意思，當下釋然道，“這就難怪了，諸位應該知道，我們鬼戎部落是移居到這個村子的，為了表示對這個村落的尊重，我們延續了這個村子的風俗習慣，之前，這個村落名為阿母村，顧名思義，阿母村是整個華夏，唯一一個延續著母係氏族社會風俗的村落，在這裏，我們遵循的是一妻多夫製，所以，他們都是我的夫君。”
鬼芸指了指身後的四個男人，似笑非笑道，“說實在的，在鬼戎部落的族史上，我已經是擁有夫君最少的族長了。”
“……”
母係氏族？
一夫多妻？
四個還算少？！
不得不說，眾人聽到這個消息，真心是驚訝了，就連某帝王都不例外。
因為，這個習俗，讓他趕腳到了一種森森的潛在危機感。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小夢夢，我們到了！”
正是人未到，聲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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