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脆弱
過往的行人都向他們投去奇怪的一瞥,暗自猜測著可能是這對情侶舍不得分開什麽的,機場,多是離別傷感的地方。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柔軟的頭發上,一片靜默。
她的眼淚緩緩地流進他的襯衫裏,很快就打濕了一大片,那些灼熱的,鹹澀的淚水,就像流進了他的心裏一樣,酸澀得難受著。
原來她已經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了,隻是他以為她不知道,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她就裝作不知道。
可是,剛剛那通電話,讓她再也裝不下去了。
聶之言的生命中有五位長輩的分量最重,她的父親,她的小姨,他的父母,他們高中時的班主任。
她的父親七年前車禍去世,而就在一個小時前……
今天的天氣格外地冷,整個A市都被籠罩在晦澀的天空之下。
黑巴肅穆的靈堂內,兩排衣著黑衣的那女安靜地站著,聶之言筆直地跪在正中央,一雙緋紅色的眼睛看著掛在正前方牆壁上的遺像。
那是一位笑容十分祥藹的老人,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深刻的劃痕。
他是她的老師,從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影響了聶之言的大半生命,可以說是她的半個父親。
聶之言俯下身去,僵硬地向遺像磕頭,然後起身,站入隊伍的一列,低下頭,從始至終,她沒有說一個字。
隻是一張小臉,煞白得毫無血色。
一位老婦人蹣跚地走到她的麵前,她緩緩抬起頭,一時間心如刀刻,動了動嘴唇,隻說了兩個字。
“……師母”
老婦人伸手抱了抱她,蒼老的聲音,飽經風霜。
“丫頭,不要難過,你老師他,走得很安詳。”
聶之言咬住嘴唇,逼回眼中欲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用力地點了點頭,師母,師母,你這麽堅強,我怎麽敢脆弱。
他們的師母走到靈堂中央,打開一直安靜地躺在地麵上的一個木箱子,她說:“你們老師將他的大半人生都貢獻給了教育事業,他的辛勤耕耘換來桃李滿天下,看到你們一個個成才了,出息了,他很欣慰。”
“你們高中畢業前,他要求你們都寫了一封給未來的自己的信,這些信一直沒有動過,你們老師臨走前囑咐我,將這些原封不動地返還到你們手上。”
“陳秀……”
“杜航……”
“段佳燕……”
輪到聶之言的時候,她接過黃色的信封,連手指在輕顫。
一隻溫熱的手握住她的,陸以恒拿過自己的信封,拉著聶之言靜靜地站回去。
靈堂裏有人低聲哭泣了起來,就像受傷的小獸在低低地悲鳴。
老人的聲音還在繼續,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一個一個走上來,又默默地退下去,每一張年輕的臉上都是悲戚遺憾的神色。
為自己曾經的導師,也為自己終於是高中時幻想的未來的自己。
聶之言的目光落在老師和藹的麵容上,她想起七年前18歲的自己坐在悶熱的高三教室裏,一筆一劃地寫下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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