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

聶之言低垂著頭,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鮮血從舌尖溢出來,疼得她冷汗直冒,她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睛像是染上了無數的冰霜,灰蒙蒙一片。

她笑了笑,說:“我沒事,隻是剛剛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疼得很。”

她的嘴角有一點血絲,並不明顯,隻是輕微的咬傷,陸以恒似乎這才放下心的樣子,鬆開她的手腕,問:“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陸媽媽立馬插話進來,擔心地說:“是應該去醫院看看,以恒,你陪言言去吧。”

“阿姨,不用了,”她沒有給陸以恒說話的機會,拉了拉陸媽媽的手,無所謂地說:“真的隻是一點點,沒什麽事,阿姨,我們走吧。”

陸媽媽還想說什麽,卻被聶之言拉著走遠了。

她知道,秦子涵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聶之言不由地加快了腳步,隻想盡快擺脫他們的視線。

從她決定回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準備不是嗎,可是為什麽到了這一刻,她竟然無法說服自己坦然接受。

是不是每個人都是矛盾的集合體,一邊說服自己接受現實,一邊卻又不時地做著白日夢。

聶之言,承認吧,承認自己曾經一度奢望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承認自己所謂的不在乎,隻是騙人騙己,而已。

和陸媽媽分別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個人恍恍惚惚地回到小區的,上了樓,走過轉角的時候,竟然很意外地看見了他的身影。

他半倚著牆壁,樓道裏的燈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就像霧靄時分朦朧的光暈,有些不那麽真實。

如果不是今天遇見他和秦子涵在一起,聶之言根本想不起這大半個月來,她也隻見過陸以恒一次,還是陸媽媽說想她了她去陸家的時候,其餘的時候他們都是通過QQ或者短信聯係,偶爾,陸以恒會給她打個電話,他們就像一般朋友一樣,保持著十分有度的聯係。

一般朋友,多麽和諧的四個字。

為什麽這一刻,卻顯得那麽刺耳。

“你怎麽在這裏?”聶之言平靜地問,陸以恒向她走過來,他很高,站在聶之言麵前瞬間就擋住了大半的光線,聶之言後退一步,不得不抬頭看他,“你怎麽不說話?找我有事嗎?”

“還疼嗎?”他問。

“……什麽?”

“舌頭,還疼嗎?”

“……不,不疼了……”她回答道,腦子裏突然又蹦出今天星巴克他們坐在一起的畫麵,瞬間氣惱到不行,“謝謝關心,我沒事,好得很。”

聶之言繞過他,摸出鑰匙打開門,身後高大的男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與陸以恒清冷的家相比,這個隻有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小型公寓,簡直太人性化了,室內整理得僅僅有條,十分幹淨,最主要的是,一點都不顯得單調和清冷,陸以恒打量了一番,這是他第一次走進這裏,感覺很好,處處都透著溫馨和舒適。

微微閉了閉眼睛,鼻翼間仿佛能聞到屬於她獨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