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之以禽

韓暖詫異望向他,韓向天和方岫岩也是詫異地望向沈漠,而後望向韓暖,眼神有一絲厲,“暖暖,這是怎麽回事?”

昨天過來隻是說是暖暖的老板,今天突然就變成男朋友了。

“伯母,很抱歉,我和暖暖前幾天有些小矛盾,所以……”沈漠歉然的話替韓向天和方岫岩解了惑,韓暖卻是不自覺地往他望了眼,說得跟真的似的,尤其那神色,真誠得連她都幾乎信以為真了。

韓向天和方岫岩尷尬地笑著,對於韓暖突然冒出來的男朋友也不知該作何感想,尤其這個男人家世極好,氣場上更是讓人莫名有些壓迫感。

“那個……沈……沈先生啊,吃過早餐了嗎,先過來一起吃飯吧。”好一會兒,方岫岩才略顯局促地招呼道,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女兒已經有男朋友的事實。

“伯父伯母,你們叫我沈漠就好,不用這麽客氣。”沈漠笑著道。

“呃……好。”方岫岩局促應著,招呼他去吃飯。

韓暖微微蹙眉,“媽,不用了,他吃過了。”

方岫岩有些尷尬地笑著,家裏的飯菜似乎確實登不了大雅之堂,明明是自家女兒的男朋友,她是長輩,在沈漠麵前卻總沒辦法理直氣壯。

“伯母,沒關係的,我今天隻喝了點小粥而已,現在還餓著。”沈漠笑著道,“今天正好有機會嚐下伯母的手藝。”

話完人已很是自覺地拉著韓暖坐在了餐桌旁。

方岫岩似是鬆了口氣,過去要給沈漠盛飯,卻被沈漠搶著自己盛了,還很是體貼地給韓向天和方岫岩盛了飯,飯桌上亦是很溫和地與二老閑聊著,態度謙和,讓韓向天和方岫岩慢慢卸下之前的局促,和沈漠竟也能侃侃而談。

飯後,沈漠在這邊坐了一會兒便先回去了,韓暖自是免不了去送他,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被他以約會的名義帶走。

上了車,韓暖終於有機會說話,“我什麽時候成為你女朋友了?”

“今天!”沈漠淡淡應著,兩手握著方向盤,很專注地開著車。

韓暖努了努嘴,對他的話不予置評。

“怎麽?不開心?”他側頭望了她一眼,問道。

“不敢!”韓暖應著,沒見過當人男朋友當得這麽理所當然這麽霸道的,別人在一起了總有那麽點甜蜜的味道,她隻覺得這像一場談判,他就像掌握遊戲規則的那方,談得差不多了,當下合上文件,拍板定案,行,就這麽定下來了,以後我是你的男人!

“吱……”輪胎摩擦地麵發出的尖銳聲音,他突然將車停在了路邊。

“你幹嘛啊?”她疑惑望向他。

“韓暖,當我女朋友讓你很不開心?”他望著她,緩緩問道,雖是疑問語氣,肯定的意味卻明顯。

韓暖抬眸望他一眼,“難道要我放鞭炮慶祝?”

“為人女朋友也不該是你這樣子。”

“難道為人男朋友就應該是你這樣子?”韓暖反唇相問。

沈漠一隻手隨意撐在了方向盤上,側頭望向她,“那你說說看,該是什麽樣子。”

韓暖努了努嘴,垂下眼眸,低聲嘀咕,“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路了,難道這都還讓人教你嘛。”

沈漠沒聽清她在嘀咕什麽,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捏起,盯著她,“一個人瞎嘀咕什麽呢。”

韓暖小嘴撇了撇,“沒什麽!”

話完便被沈漠狠狠看了一眼,放開她,轉過身,啟動了車子,邊淡聲道,“韓暖,我就是認定你了,別問我為什麽認定你,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從認識你開始就沒覺得你哪點討喜,隻會處處給我使絆,可偏偏我就記住了你,當年甚至會莫名其妙去替你解決那些麻煩,還因此和你發生了一夜情。我從小受到的教育讓我對這種因為欲望而結合的成人遊戲很排斥,也很反感,但是我卻還是做了……”

“那天晚上你後悔嗎?”韓暖打斷他,問道。

沈漠側頭望她一眼,又是那種慣有的將問題拋給她,“你說呢。”

“肯定很後悔。”韓暖徑自給他下結論,“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會這麽狠。”

那天晚上大概算得她這輩子最絕望最不堪的一夜了,母親手術在即,沒錢,韓風隨時麵臨死刑,沒有門道也沒有錢去疏通,她因為那次人盡皆知的商業盜竊被學校通報開除,沒有哪個公司敢聘用一個有商業犯罪前科的人,沒錢,實在走投無路也就萌生出去夜店坐台陪酒賺錢的念頭來,她的長相和身材完全能勝任那種職業,而且來錢也是最快速的。

這樣的念頭一旦形成便如同蔓草般在大腦裏發酵蔓延,她靠著之前打工認識的一個老板的關係走進了那家算得B市最氣派的夜店,甚至不用應征,很容易就被錄用了,上崗時她卻發現自己沒法子勝任這份工作,過不了心裏那道坎,也忍受不了包廂裏麵的汙言穢語烏煙瘴氣。

那家店雖說是陪酒女郎,說白了就是賣身的,為了那點錢賤價把自己出賣,或許一輩子都沒辦法再翻身,總還有機會籌到錢的,這樣的念頭在酒精的作用下反複發酵著,她終是無法忍受包廂裏男人在她身上遊移的狼爪,酒精刺激下當下揮開了那隻爪子想也沒想逃了出去,卻沒想到那個人是混道上的,她這樣的舉動無異於在當眾在他臉上當眾甩了一巴掌,她在過道裏就被人給攔住拖了回去,也就是在那裏,她遇到了沈漠。

她沒有向他求救,因為想著他不會出手救她,因而隻是掙紮著被那些人拖回了包廂裏,門沒關上,沈漠身影已出現在包廂門口,溫和有禮地望著眾人,

他的身份以及他的彬彬有禮讓那些人不敢真拿她怎麽樣,卻總是不甘心就這麽放她走,逼著她敬酒道歉,他替她喝下了那杯酒,很不幸的是,那杯酒裏被下了藥。

喝下酒後她被他帶走,那時他的神色不算好,拎著她的手臂也不算溫柔,甚至算是粗暴的,他沉著臉拖著爛醉的她出了夜店,扔上了車,大概是要送她回去的,卻沒想到藥效發作,車子被迫險險停在了路邊,他拖著她去了最近的賓館,用力推開房間的門,將她拖到浴室裏,用力撕下她的衣服,擰開噴頭,將水勢調到最大,照著她的頭就衝刷了下來,手掌甚至是很不憐惜地直接移向她雙腿間,長指很幹脆利落地捅進了她那一處,看著她疼得皺了眉頭,固執而執著的問她,“你的身體髒不髒?”

韓暖對於那時的記憶並不是很明晰,隻是依稀記得那時撕裂般的疼,疼得彎下了腰,然後看到了他手指處的殷紅。

“真沒被男人碰過?”他那隻沾了血的手指在她眼前動了動,他啞聲問著。

他的懷疑讓她羞憤,也不知道哪裏橫生出一股力氣,她用力推開他,甚至連衣服都忘了穿,就這麽拉開浴室的門想要衝出去,然後她被他從身後拉住,拖著她到了床邊,他用力將她摜倒在**,甚至沒給她反應的機會,他已覆身壓了上來,狠狠地穩住了她的唇,那身硬熱的那處也狠狠地貫穿了她。

那一夜的感覺並不好,被下藥的他是完全沒有節製的,而且那時的他大概是打從心眼裏瞧不起她的,畢竟一個正兒八經的女孩子不會到那種地方去陪酒賣身,因此他對她也沒有絲毫憐惜,隻是掐著她的腰,凶而狠地在她體內進出抽%插,全無技巧可言。

一整夜她仿似脫了水的魚,任由他將她翻過來覆過去地在**折騰。好在那藥效不算長,他對她算不得憐惜卻總是顧及她是**或者是不願自己再碰她,後半夜的時候他帶著她去洗了澡後便沒再碰她,但那一夜之於她而言,確實算得痛苦的經驗。

事後她甚至是不敢怪他,什麽叫咎由自取,大概也就她這樣的。

以他那夜對她的粗暴程度及那些問話,她想他是非常不情願發生一夜情的,隻是被藥效所逼,不得已而為之。

她的回答讓他勾起了唇,又是那種淡淡的譏誚,他側頭望她一眼,“韓暖,你以為你是活在小說中,遇到這種事就隻能和你發生關係嗎?現在的醫學也很發達。”

言下之意,去醫院解決或許更容易些。

韓暖詫異望向他,沈漠已經把視線調回,望著前方路況,麵色依然是很平靜,“韓暖,以你犯下的那些事,以及我手上掌握的那些罪證,我完全有理由把你移交警方處理,可是我竟然沒這麽做,甚至在夜店看著你被那些人扯著頭發揪回包廂裏時,明知道這不關我的事,明明想告訴自己你這是自找的,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去救了你,明知那杯酒有問題還替你喝下了。為你準備那麽一杯酒,你真覺得人家是真的願意讓你跟我走的?要不是後麵我的人在包廂門口攔下了他們,那天晚上你就等著被逮回去認人**踐踏了。”

韓暖往他望了望,抿了抿唇,被他帶回去還不是被**踐踏,唯一的區別隻是一群人以及一個人而已。

韓暖沒真把心裏的話說出來,隻是望著他道,“那次真的謝謝你。”

雖那天晚上的結果不差,但是被他帶走無疑是最幸運的事。

沈漠側眸望了她一眼,“口是心非,那次我可是因為你被請到局裏喝了茶的,這事兒還被記者給捕捉到了,要不是我及時發現及時把這個事情及時壓了下來,這事兒鬧出去也不知道要怎樣的風風雨雨。”

韓暖努了努嘴,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說“對不起”似乎又顯得太遲了,也沒用。

“韓暖。”他也沒管她應不應,隻是繼續說道,“你說,我為什麽要為你做這些事?我們一沒任何的利益關係,連朋友親人都算不上,甚至可算是對立的,我總覺得我沒有將你送交法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可是那天晚上我卻明知後果還是把你給救下來了,明明痛恨這種沒有任何感情為基礎的一夜情,卻還是不顧你的意願強要了你。我沒有後悔,即使再重來一次,那天晚上我還是會不顧一切地強要了你!”

韓暖心頭因為他的話“突突”直跳,某些答案呼之欲出,神色卻是迷惘的,隻是愣愣地側頭望相互他。

他唇角又是習慣性一勾,有些自嘲,“韓暖,你真沒有什麽好的,那幾年我甚至覺得我是恨你的,你擾亂了我正常的生活,打破了很多我堅持的原則,甚至是讓我的人生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在我最初的規劃裏,染染是不該存在的,至少不是以那樣的方式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卻是不得不接受她,甚至學著去做一個好父親,而且還是一個單身父親。

每次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搖籃裏哭泣我就會控製不住想到你,看到她眼裏流露出的對母親的渴盼時更是沒辦法不去想到你,也沒辦法不去恨你,即使這幾年來你沒有出現過,你卻似是個影子般存在我和我女兒的生活裏,趕也趕不走,想忘也沒辦法忘掉。我本來有機會認識比你好的嗯,有機會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家庭,但是因為你當初的擾亂,我發現我沒辦法再愛上別的女人,每當我想試著和別的女人認識交往,總會不自覺地想到你,想到染染,你說,我怎麽就認定你了呢?”

“你&……是想告訴我,你愛上我了嗎?”韓暖望著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剮了她一眼,收回視線,仿似賭氣般,“沒有!”

韓暖小心覷著他的神色,“真的沒有?”

“沒有!”依然是冷硬快速的否認。

韓暖嘴一努,“好吧,那我也不愛你好了!”

她的話讓他猛地踩下了刹車,車子在路上劃出尖銳的摩擦聲。

他側頭望著她,眼神陰陰,“你再說一遍!”

韓暖無辜地望著他,“說什麽?”

他的手直接繞過她的脖子,將她給帶到了近前,盯著她,一字一句,“你說說什麽?”

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頰上,燙燙熱熱的。

韓暖被他盯得有些發毛,訥聲道,“我愛不愛你對你就那麽重要嗎?”

“你說呢?”

韓暖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能不能換另一種方式?”

“好!”他爽快應著,繞過她脖子的手倏地一轉,壓著她往他靠過來,薄唇凶狠攫住她的紅唇,直接以行動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