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在舅舅們的眼中站在離外公最近的地方,有些害羞的紅了紅臉。

“是呀,眠眠隻有長大了,才能好好孝敬外公呀!”

她順著封老爺子的話說道。

甜甜的話語,將封老爺子更是哄的心花怒放。

“小丫頭,嘴巴這麽甜,是剛吃完蜂蜜嗎?”

說著話,封老爺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

“要說孝順呀,這聞洲還真是不錯。要不是他找來了醫學界權威喬治醫生,我這病也不可能好的這麽快。”

“現在呀,就等著你和聞洲的好消息了。你要是能讓我抱上小金曾孫,我老頭子就算是立刻閉上眼睛,這一輩子也都值了!”

這般讚不絕口的話,讓阮眠忍不住翻白眼。

顧聞洲哪有那麽好心?

還不是她用東西換的麽。

不過這話她可不能說。

外公現在的情況剛有好轉,萬一因為她和顧聞洲的事情導致病情加重,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舅舅們也千萬別露出什麽端倪來,讓外公看出來可就不好了!

“外公,您胡說什麽呢?我和顧聞洲哪裏會帶孩子呀?到時候您的小金曾孫,可還得您自己帶在身邊好好教育呢!”

阮眠說完,目光小心翼翼落在舅舅們的身上,卻發現大家臉上的笑意都不大自然。

不過幸好外公的心思現在都在阮眠的身上,不然非要被老爺子發現不可。

封老爺子眼中充滿了驚喜,可那驚喜轉瞬而逝,很快就搖了搖頭,

“我老啦,腦袋不靈光了,也跟不上時代了。哪還能幫你們帶孩子呢?你這小丫頭,就一味的哄我開心吧。”

“哪能呢?你的小金曾孫交給別人你能放心嗎?所以呀,外公你就好好養身體,知不知道?”

外公在老宅裏養病,衣食住行都有專門的醫生照顧。不過除了養病之外,老宅對外是全方位封閉的,所以外界的事情,外公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知道啦,既然我老頭子還能為你們年輕人出一份力,那我一定好好養身體!”

封老爺子年輕時候說一不二的嚴肅,孩子們見了都怕的緊。

如今年紀大了,整個人都變的慈祥起來。

眾人聞言就是一陣哄堂大笑,其樂融融的畫麵,讓阮眠感覺到無比的溫暖。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家庭溫暖,在意的人也都在。

唯一有點兒遺憾的,是她喜歡的人,永遠不可能參與進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如果……

阮眠下意識的摸上小腹,如果她真能生下顧聞洲的孩子,那麽也算沒什麽遺憾了吧。

突如其來的傷感讓阮眠有些胸悶,和舅舅們說一聲,便出門透透氣了。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一個人開車來到了醫院。

仿佛有什麽力量在指引著她一般,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顧聞洲的病房門口。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透過病房門上的小窗,她看到了自己婆婆秦芳坐在顧聞洲床邊打著瞌睡的臉。

病**,顧聞洲的臉色蒼白,毫無生氣,和平時活蹦亂跳能氣死人的他一點兒都不一樣。

阮眠從未想過,顧聞洲竟然也會有這般無力的時候。

再一想到,他受傷都是因為自己,就無法自控的心疼起來。

突然,病**的顧聞洲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了守在一旁的秦芳,想要開口的嘴巴趕緊閉上,顫著手想要去夠床頭櫃上的水杯。

他是渴了嗎?

阮眠意識到這一點,也顧不上自己尚未露麵的尷尬處境,直接推開門,走到顧聞洲的床邊。

然而,她的手剛剛接觸到水杯,隻是淺眠的秦芳就醒了過來。

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阮眠,又注意到顧聞洲懸在半空的手,立馬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直接先阮眠一步拿過水杯,遞到了顧聞洲的手裏。

“你這個沒良心的,還知道來呀?”

看著顧聞洲喝到水,秦芳對著阮眠冷嘲熱諷。

她的兒子從小嬌生慣養,如今為了阮眠受傷,這女人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實在是太狠心了!

阮眠就算是封家的小公主有怎麽樣?

這麽牛逼的兒媳婦,她拿捏不住,到最後不還是自家兒子跟著遭殃嗎?

“抱歉。”

除此之外,阮眠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不管是什麽原因,顧聞洲因為救自己而受傷是不爭的事實。

她的確也來晚了。

秦芳冷笑,“我兒子為了你,差點兒連命都丟了,一個人進手術室,你一句抱歉就打發了?”

她選兒媳婦的標準,第一條就是要對自家兒子好。

可是這個阮眠,以前裝的乖乖巧巧的勉強合格,現在身份曝光了,連裝都懶得裝。

真是太過分了!

她想好了,這兩個人離就離吧,她還就不信了,顧家家大業大,離了這個阮眠,就不能活了?

麵對秦芳的咄咄逼人,阮眠蒼白的扯扯嘴角,嘴巴張張合合了好幾次,竟是不知道這種時候,她除了轉身離開,還能做些什麽。

但是……

看著病**的顧聞洲,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轉身離開的事情。

正在此時,顧聞洲的喉嚨經過清水的滋潤,舒服了很多,這才開口,

“媽,時間不早了,我這邊有張韜照顧,沒事兒的。你趕快回去休息吧。”

阮眠和秦芳的關係向來不怎麽樣。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是不想看到阮眠受到指責,才讓母親回去的。

他隻是心疼母親這麽大年紀了,還要和自己熬夜。

秦芳頓時痛心疾首,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我是你媽,你都受傷了,讓我回家怎麽休息?我能休息的了嗎?”

兒行千裏母擔憂,更別說她唯一的骨肉現在躺在病**了。

顧聞洲能理解母親的心,可是在看到阮眠的時候,卻不得不狠下心。

“我真的沒事兒了,你回去吧。”

知兒莫若母,顧聞洲一再堅持,又對阮眠言辭躲閃,秦芳立馬就明白了兒子的心意。

“好,那我走,你自己在這邊注意啊,別亂動,再把刀口抻到了。”

盡管這麽說,秦芳依舊是不放心,一步三回頭,又和病房外的張韜叮囑了許多才離開。

一時間,病房裏就剩下阮眠和顧聞洲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