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浩愣在原地,反倒是二舅舅封瑾言端了一盤吐司麵包和牛奶過來,毫不客氣的推走了封玉書的餐盤,

“老大你真是老了,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早上起來願意吃你這包子的?人家都愛是我手裏的麵包牛奶。”

封瑾言說著還有點兒得意。

唯有四舅舅封玉州和小舅舅封瑾年站在後麵默不作聲,仿佛就在等著看阮眠會選擇誰手裏的早餐。

阮眠萬萬沒想到,自己隻是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整個封家竟然變成了沒有硝煙的戰場。

大舅舅和二舅舅明爭暗鬥,四舅舅和小舅舅暗裏下注。隻有一個性格外放的三舅舅沒有加入戰爭,他卻在阮眠的耳邊嘮叨。

看著眼前兩份風格完全不同的早餐,阮眠忽的一下坐起身來。

這日子過不了了!

兩份早餐,她選了一個,無形當中就會得罪另外一個。

如果兩個都不選,兩位舅舅的心意就都辜負了。

所以,她不管怎麽做都是錯的。

她的目光在幾位舅舅身上打量一番,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歸根結底,她的舅舅們就是太閑了。

沒有回到封家的時候,他們各自有著自己的動作,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自然沒有心思來研究自己的事情。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封氏集團的事情,他們隻是起到輔助作用,外公那邊身體恢複的很好,也不用他們掛心什麽,唯一需要的就是兄弟幾個輪流過去看看老爺子。

除此之外,再沒有旁的事情了。

忙慣了的人突然悠閑起來,他就是想給自己找點兒事做,所以自己這個寶貝外甥女就成了他們統一的目標。

阮眠背脊一涼。

她渴望被愛,但是舅舅們的愛一下子全來了,實在沉重的很,她有點兒扛不住。

阮眠單手托腮,好看的眼睛咕嚕嚕的轉。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

憑什麽給封家開枝散葉的重任要壓在自己肩上呀?她這幾個舅舅又不是不行。

所以,她決定了,她要當一個稱職的小紅娘,給舅舅們找舅媽!

尋找舅媽的第一步,就是要有一個記載著全城適婚女子的花名冊。

她這邊正想著要到哪裏去弄,封玉書和封瑾言端著餐盤就往阮眠麵前湊了湊。

“眠眠,我和你大舅舅費心思準備的,你好歹也吃一口不是?”

封瑾言溫聲細語的出言勸說。

阮眠看到裏麵的足分量早餐,本就睡眠不足的頭立馬疼了起來。

她本來想兩個都吃的,可是這麽多,她怎麽吃的完?

最終,洗漱完畢的阮眠在兩個舅舅期盼的目光之下,從封玉書的餐盤裏麵拿了灌湯包,又在封瑾言的餐盤裏拿了牛奶。

中西合並,她兩個都吃,誰也不讓誰傷心。

然而,阮眠剛剛填飽了五髒廟,腦袋就暈暈乎乎起來。

聽說人吃飽了之後,血糖就會上升,緊接著就會犯困。

她也沒有多想,隻覺得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當著五個舅舅的麵,阮眠重重的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昨晚上好像沒有睡好呢,吃完飯就困了。”

她用力拍拍自己的頭,“不能睡不能睡,我還要出門呢。”

薑蘭還在醫院裏躺著呢,她應該早早到醫院去看看那邊的動靜才對。

然而,一直未曾說話的封玉州卻搭了茬兒。

“既然困了就好好睡一覺吧,那麽難為自己做什麽?”

如果說語言藝術可以評級,那麽封玉州在這方麵評個滿級絕對是實至名歸。

明明他明擺著是在勸阮眠睡覺擺爛,可是阮眠就是生不起那個氣來,反而覺得自己這個四舅舅好疼她。

剛剛才決定要出門的決心無法自控的動搖起來,

“那我睡醒了再出門?”

又是一個大大的哈欠,阮眠此時已經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三舅舅封浩趕緊湊了過來。

“睡吧睡吧,封家公司裏那麽多人,一天不去上班還能倒閉不成?我們眠眠好好睡覺才是真的。”

“嗯,”

困意席卷,阮眠強撐著理智看向封浩,“三舅舅,你今天……好像有點兒奇怪。”

具體是哪裏奇怪,她一時還說不清。

可能是因為昨晚沒有休息好,現在又太困了,所以腦子不好使?

封浩陪著笑說道,“我能有什麽奇怪的?還不是心疼你嘛,我的寶貝外甥女。你現在可是我們整個封家的寶貝!”

這麽說的話,好像也……有點兒道理。

阮眠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盡管她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可是眨眼那麽零點幾秒的時間,就讓她徹底淪陷了。

熟睡之前,阮眠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她以後再也不熬夜,太困了嗚嗚嗚……

阮眠睡過去了,離她最近的封浩直接將她單薄的身子攔腰抱起,然後在另外四個舅舅的護送之下,將其輕輕放在她的公主**。

一直不曾說話的封瑾年自兄弟幾個中間走了過來,扒開阮眠的眼睛,確定她真的熟睡過去之後,這才轉身對大家說道,

“你們確定這樣做,眠眠醒來之後不會生氣?”

“還有,老三,眠眠喝下的藥是你從哪兒搞來的?會不會傷害到她的身體啊?”

封浩趕緊解釋,“怎麽可能會有問題呢?就是讓她甜甜的睡一覺而已啊。”

“況且我們兄弟五個出去收拾顧聞洲那個混蛋,也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我能給小丫頭下多少藥啊!”

封瑾年直接無語。

身為一名金牌律師,他深深的知道今天兄弟幾個做的事情已經遊離在法律之外。

身為法職人員,他為自己在無形之中默許參與,並且還不勸說大家懸崖勒馬覺得愧疚。

但是!

一想到大家這麽做是為了懲罰顧聞洲那小子,他非但不愧疚,還覺得這場暴風雨來的太晚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抓緊時間!”

封瑾年捏了捏自己的指關節,捏的哢哢作響也不自知。

顧聞洲啊,他早就想好好教訓一下那小子了!

顧氏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

顧聞洲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忍不住捏了捏睛明穴緩解一下自己的疲憊。

薑蘭生死未卜,又是阮眠母親被害一案的重要嫌疑人。

這般至關重要的身份,讓顧聞洲不得不重視起來。

他一夜未眠,在ICU病房外守了薑蘭一整夜。直到醫生宣告薑蘭脫離了危險期,他才回到公司小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