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從自己的記憶中抽離,卻剛好聽到顧硯欽好似歎息的聲音。
“他們和我們,真的很像啊。”
很像嗎?
能讓顧硯欽親口說出很像的評語,那一定是非常相似的了。
這一刻,所有的負麵影響,所有的閑言碎語都變得不重要。
阮眠心中的一抹激動湧上,當著顧硯欽的麵重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說像,那我就……試試?”
自從離開老師之後,她就很少碰小提琴了,教導學生的經驗更是沒有。
甚至就連她自己都確定不了她能不能把學生教好。
顧硯欽頓時喜上眉梢,隻要阮眠肯鬆口,這件事情就等同於定下來了。
阮眠是個倔強而又追求完美的女人,就算她之前沒有做過老師,可是就憑著她身上不服輸的勁兒,她也絕對會把孩子們教的很好。
“試試唄,大不了我去跟領導說說,讓你試課一段時間,暫時不簽勞務合同。等到你徹底適應了當老師的生活,我們再研究接下來的事情。”
顧硯欽心思縝密,將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直接說了出來,幾乎沒有什麽思考的時間!
“二哥,你該不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見到我以後把我說服了吧?”
阮眠狐疑的目光落在顧硯欽的身上,看著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自在,心裏頓時有了答案。
被戳破心事的顧硯欽隻得跟著打哈哈,
“我不也是想再看看我們眠眠在小提琴的舞台上重見風采嘛。”
他知道這個話題再糾纏下去,定會讓阮眠覺得自己居心不良,趕緊轉移話題。
“擇日不如撞日,一會兒吃完飯,我帶你去學校的琴房看看?”
顧硯欽挑眉問道,還不忘記解釋一句,“反正我也是要回學校的宿舍住的。”
“行,我都上了你的賊船了,還有反抗的餘地麽?”
阮眠沒好氣的翻了個大白眼兒,至於顧硯欽不在顧家住的原因,她心知肚明,不必追問。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這笑聲直接引來了顧聞洲的注意。
他的雙眸漆黑而又深邃,卻帶著通紅的血絲,仿佛下一秒就能夠噴出火焰來。
阮眠,你太過分了!
藏在袖管的大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顧聞洲咬牙切齒,怒氣衝衝的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偏偏阮眠這邊看了看時間,“你的接風宴要開始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要是讓爺爺等太久,老人家又要擔心了。”
顧硯欽想了想,這才說道,“也好,我們速戰速決,一會兒還要出門呢。”
兩人說笑著,阮眠卻隻身來到顧硯欽的身後,幫他推起了輪椅。
“好好好,速戰速決,誰讓我答應你了呢。”
明明隻是朋友之間的閑聊和約定,聽到顧聞洲的耳朵裏麵卻完全變了味道。
他滿腦子隻想著一個問題。
一男一女約定好一起出門,會有什麽原因?
除了約會,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
可是,眼前這對男女,一個是自己的老婆,一個是自己的二哥,他們兩個這樣堂而皇之的約會,究竟有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
勉強壓抑的怒火瞬間升騰,身體過高的溫度和顧聞洲傷口的疼痛都成了催化劑,讓他怒氣衝衝的來到顧硯欽和阮眠麵前。
“真巧啊,我的老婆和二哥,你說說,我就是閑著沒事兒瞎溜達,怎麽就在這裏遇見你們了呢?”
這話之中,刺探的意味太過明顯。
阮眠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可是顧聞洲卻完全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他裝模作樣的將周圍環境看了一圈,
“嘖嘖,這環境不錯啊,咱們顧宅今天來了這麽多的客人,這麽僻靜又沒什麽人的地方是真難找。”
他朝著阮眠的方向上前一步,
“阮眠,我的老婆,這麽適合聯絡感情的地方,是你特意找的吧?”
“顧硯欽離開家這麽多年,想找也找不到不是?”
顧聞洲將老婆這兩個字咬的死死的,就是在刻意提醒阮眠跟顧硯欽兩人不合時宜的身份。
可是這般幼稚小孩子一樣的行為,阮眠看了隻想大笑出聲。
不過為了顧及顧聞洲的麵子,她還是勉為其難的忍了回去。
實話實說,顧聞洲口中這個難得的地方,還真是顧硯欽找的。
不過他卻這麽言之鑿鑿,足以證明這家夥有多麽剛愎自用!
阮眠懶得跟他糾纏,直接回懟過去。
“顧少爺,有話直說,跑這裏來陰陽怪氣的說一通,我們都沒聽明白你的意思,那你這話豈不是要白說了麽?”
顧聞洲冷哼一聲,“別在這揣著明白裝糊塗了!阮眠你說實話,你今天為什麽回來?”
“我為什麽回來?”
這問題簡直讓阮眠詫異。“不是爺爺邀請我回來吃飯的嗎?怎麽,因為我和你即將離婚的事兒,這顧家,我連回都回不得了?”
她簡直無語。
顧聞洲不講理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兒,可是眼睜睜看著他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她還是忍不住唏噓。
由此可見,自己從進門開始就決定裏顧聞洲遠一點,絕對是明智的!
現在她不招惹他,人家還主動送上門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他回來的對不對?”
氣憤之下的顧聞洲,連最基本的二哥都不叫了,直接指著對方所在的方向,他的指頭恨不得直接戳上顧硯欽的臉!
“是。”顧爺爺邀請她的時候說的很明白,就是為了給顧硯欽接風,說她是為了他回來的,這話一點兒不過分。
但是顧聞洲為什麽這樣激動?
阮眠看這情形,知道顧聞洲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胡攪蠻纏,短時間內也走不了。索性鬆開推輪椅的把手,雙臂環胸,等著顧聞洲怎麽找茬兒發飆!
“那你呢?”
顧聞洲惡狠狠地等著顧硯欽,“你是因為想見阮眠,才回到顧宅的對不對?”
被指著鼻子罵的顧硯欽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但是因為其恢複正常的時間太快,以至於正在氣頭上的顧硯欽和阮眠都沒有發現。
他隻無奈的笑了笑,“聞洲,你心裏都已經認定了我回家的理由,那我跟你解釋還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