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隻有阮眠一個,媽,如果你希望你兒子幸福,以後就不要再提旁的女人了。”

顧聞洲義正詞嚴的說道,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秦芳看了卻是滿心滿眼的擔心。

“可是眠眠……”

“沒有可是,阮眠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想要旁的女人了。”

眼看著顧聞洲這樣堅決,秦芳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忍不住感歎一聲。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看江小姐那麽關心你,還覺得她照顧你會比阮眠更好一些呢。畢竟西棟別墅距離你這兒那麽遠,她得多擔心你,才能十幾分鍾就走到地方了!”

顧聞洲仿佛觸電般的抬眸,

“媽,你剛剛說什麽?”

他聽到母親說的話了,隻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秦芳心生詫異,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麽話,竟然能讓顧聞洲有這麽大的反應,重複又說,

“我說,那個江小姐很關心你。”

顧聞洲將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不是不是,後麵一句,你說你把她安排到了哪兒?”

“離你這兒最遠的西棟啊!”

秦芳不以為然的說道。“不然還能安排到哪兒?不管你們兩個是什麽關係,你和眠眠都沒有離婚,總是要避嫌的。我哪能把你們兩個的住處安排的太近呢?”

顧聞洲的腦子飛速運轉著。

顧家老宅的麵積很大,獨棟別墅就有四棟,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顧老爺子因為年紀大了,喜歡曬太陽,所以就把采光最好的南棟。

顧聞洲和阮眠是他的心頭肉,自然不願意住的太遠,就住在了東麵。秦芳作為兒媳婦,卻喜歡安靜,所以獨自住在了北麵的別墅裏麵。

而秦芳將江美妮安排的別墅,卻是西棟。

這麽說吧,想要從西棟來到顧聞洲住著的東棟,途中必須要路過顧老爺子的南棟才行。這兩棟別墅可以說是除了傭人房之外,距離最遠的了。

江美妮這個第一次來到顧家別墅的人,卻在十幾分鍾的時間內找了傭人問路,還順利找到了顧聞洲的房間。

這說明了什麽?

江美妮來到顧家,不是人生地不熟,而是輕車熟路!

至於她為什麽會輕車熟路……

顧聞洲的心髒狂跳,幾乎是瞬間就下了定論。

因為江美妮,就是緬北歸來的阮薇!

他激動的攥緊了湯碗。

秦芳見到自家兒子如此,還以為他是被江美妮感動了。

阮眠不願意的話,要是自己能勸說顧聞洲和江小姐在一起,也算是有個歸宿。

“這樣一看,還是江小姐關心你多一點是不是?聞洲,做人要懂得變通,不能太執拗了……”

顧聞洲隻一聽,就識破了母親的真實心思,不過這種事情,他不願意讓母親知道,隻能含糊不清的應付幾句就過去了。

隻是一想到被自己趕走的江美妮,顧聞洲無法自控的後悔起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把人家趕走了才知道人家就是阮薇,這算什麽事兒?

不管算什麽,收集證據這事兒,可真是變得棘手了!

送走了秦芳,顧聞洲掏出止疼藥匆匆咽了一片,剛感覺後背好一點兒,就接到了阮眠的電話。

“顧聞洲,走的太急,有件事兒我忘記說了。外公不知道你挨打的事情,隻知道你受了傷,需要在家靜養,所以你什麽時候身體好些了,就來封家老宅這邊看看他吧,到時候我們一起,也省的他老人家擔心。”

很多事情都巧合的很,

阮眠至今都覺得,顧聞洲鬧出這麽大的事兒,卻仍能瞞住外公實在是太幸運了。

自己為了外公的身體,隱瞞實情無可厚非。難得的是,顧老爺子麵對此事,竟然也心照不宣的沒說實情。現在就差顧聞洲這邊了。

等顧聞洲的傷好些了,兩個人再一起去給外公報個平安,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你想什麽時候回去?我現在就、可以。”

顧聞洲一想到自己能見到阮眠就忍不住激動,一激動動作就沒了輕重,剛好扯痛了後背的傷口。

這聲壓抑在喉嚨裏的痛呼直接被阮眠聽了個正著。

“還是算了吧,你養幾天再說。”

她雖然討厭顧聞洲,可是一想到讓對方帶著傷,忍著痛陪自己跟外公演戲,總是於心不忍的。

“對了,不管咱們兩個關係怎麽樣,好歹也有了一個孩子,有些話我總是忍不住想勸勸你。顧爺爺年紀也不小了,以後別做這樣的事情,讓他操心了。”

想到老人家一大把年紀,還要拄著拐杖,奔波勞碌到別墅那邊捉奸,阮眠這心裏就酸挺慌。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顧聞洲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句話。

他想和阮眠說,自己和江美妮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所有的一切都是誤會。

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就差能夠坐實阮薇身份的證據了。到時候將自己和阮薇之前到現在所有的事情一起解釋,豈不是更好?

“沒有了,注意身體。”

“嘟嘟嘟……”

電話的忙音瞬間傳來,給了顧聞洲一個猝不及防。

他好不容易從阮眠的嘴裏聽到一句關心自己的話,對方卻突然掛了,這忙音來的如此突兀,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剛剛聽到的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思慮太重,幻想出來的?

殊不知,阮眠這邊抱著電話,已經懊悔的不行。

她怎麽可以關心顧聞洲呢?

可是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本能反應,她根本無法控製!

眼神落寞的放下手機,阮眠的眼神空洞,逐漸飄出窗外。

果然嗬,騙了自己這麽久都沒有用,放不下的,終究還是放不下……

舊約咖啡廳裏,

阮眠和往常一樣,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

在點了一杯熱牛奶之後,她還貼心的讓服務生將自己對麵的椅子拿走。

因為顧硯欽是坐著輪椅的,椅子擺在這裏反倒礙事。

顧硯欽是個守時的人,阮眠的熱牛奶剛端上桌,他就來了。

深秋時節,輪椅上的顧硯欽穿著一身棕色的運動裝,無力的雙腿用一塊薄毯蓋著,美觀又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