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掏空(二更)

白月親自將木桶裏賣年倒滿了水,樂梓浛的身子這個時候覺得很冷,可是又刻意的不讓白月發現,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等著她將水給打滿,白月撒上了一些花瓣在裏麵,試了試水溫,然後對著她說道。

“可以了,你來洗一下,我就在外麵,有事的話叫我一聲。”

“嗯,好,麻煩你了。”她站了起來,笑了笑,白月點點頭,走了出去,關上了門,整個屋子裏麵就剩下她一個人,她頭一時之間有些暈,腳下一軟,跌在了地上麵坐著,揉了揉太陽穴,該死的,怎麽這麽虛弱,不就是淋了雨嗎?

還好聲音不大,她緩了好一會,慢慢的將濕了的衣服換了下來,進了浴桶裏麵泡著,溫熱的水一直到了她的頸部,她閉著眼睛,頭發散了下來,落在肩上,閉著眼睛,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整個身子放鬆了不少。

似乎好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輕鬆了,隻是腦袋有些沉,她靠在木桶上,過了好一會兒,睜開了眼睛,慢慢的洗著,擦幹了身子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頭發還是濕的,並不怎麽礙事,隻是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紅暈,拍了拍臉,讓自己變的更自然一些,打開了門,果然白月守在了外麵。

“怎麽樣?”

“很好,對了,我已經叫齊伯去準備早飯了,你先過去,我先去看看熤兒醒了沒有。”

“好,那你們快點過來。”白月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

“嗯,知道了。”

她看著白月走遠了,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去了屋子的放向,正好看著小漫走了過來,手上還端著洗漱的東西,她看著樂梓浛的時候也有些詫異,王妃一向是沒有人叫她是不會起床的,怎麽今天起的這麽早?

雖然很是疑惑,但是還是走了過去,“王妃——”

“嗯,你把這些給我吧,我給王爺送過去。”她笑了笑,小漫也沒有發覺什麽不同,點了點頭,將水盆跟帕子給了她,她讓小漫先退下,她一個人就行了,她聽話的走了。

看著緊關著的房門,她走了過去。

……

一晚上,冷熤都沒有睡好,直到後半夜的時候他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上衣已經脫完了,淩亂的掉在地上,當門開的時候他聽到了一些聲音,睜開了眼睛,突然的光讓他用手擋了擋。

樂梓浛看著這裏麵,鬆了一口氣,還好走了,隻是看到一地的淩亂,她還是會覺得痛,看著冷熤悠悠轉醒,她迎著笑臉走了過去,將盆子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麵,帕子浸了水,扭幹,然後走了過去。

冷熤看到是她,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卻還是笑了笑,“娘子……”隻是,怎麽跟昨天的她有些不同?他頭很痛。

樂梓浛點了點頭,盡量讓她的表情看著好一些,“怎麽樣?睡的還好嗎?”

他搖搖頭,“不怎麽好。”

樂梓浛‘哦’了一聲,“來,先洗臉,等會兒我們去吃飯。”

冷熤接了過來,不小心碰著了她的手,微皺了一下眉頭,“你的手很燙,是不是生病了?”然後站了起來,一下子摸向了樂梓浛的額頭,該死的,果然發燒了。

被冷熤的手撫著,她心裏麵很是痛,就跟針紮一樣,“沒事,你先把臉給洗了。”她努力的扯開一絲笑意,催著他趕緊的去洗臉,冷熤雖然很是不情願,可是還是聽她的話去了,兩個人似乎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大問題,可是樂梓浛知道,他們啊,已經隔了好大的一段距離。

可是冷熤,你真的什麽都不願意說嗎?

看著他一如既往的樣子,樂梓浛笑了笑,冷熤走了過來,“娘子,我洗好了。”

她點點頭,冷熤笑著,昨晚的一切似乎曆曆在目,可是卻又那麽朦朧,“昨天晚上的娘子不一樣。”他也覺得自己不一樣,隻是頭痛的是,他昨天不是跟許落晴在一起說話嗎?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樂梓浛?

樂梓浛頓了頓,“有什麽不一樣?”

“很不一樣。”

樂梓浛笑了笑,不再回答,冷熤,你能別這麽跟我說話嗎?什麽叫昨天的我不一樣?這是你找的借口嗎?

兩個人沉默了許多,冷熤也覺得不一樣了,他再想,過幾天,再過幾天他什麽都跟她說,什麽都坦白,隻是怕她會生氣。

等到了前廳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冷顏也破天荒的起來了,齊伯想要說什麽,卻還是沒有說,樂梓浛走了幾步,覺得有些暈,可是她又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看著一切,隻是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耳邊什麽都聽不到,身子一下子軟了下去。

所有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傻了,白月趕緊的跑了過去,皺著眉頭,該死的,她早該給她看看的,一清早她就那麽不對勁,冷熤更是慌張,看了一眼白月,她搖了搖頭,“熤兒,你把梓浛抱到屋子裏麵去,我去拿藥。”

冷熤點點頭,冷顏也呆了,平時那麽生龍活虎的六嫂,怎麽會暈了過去,連忙跟著冷熤跑了過去,許落晴從一旁走了出來,看著他們所有的人慌張的樣子,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樂梓浛,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居然這樣還能裝作沒事?

……

身子很輕,很輕,像是沒有一點的重量,樂梓浛看著自己現在的樣子,更有些驚訝,看著周圍一片的白色,她先是驚慌,後來便釋然,這裏麵,是夢?

好清晰的夢啊,第一次這麽覺得,夢境似乎那麽的清楚,她隨心所欲的坐在了雲上麵,看著一片白色,像是什麽都是空白的,忽然想到了冷熤,頓時她一下子掉了下去,像是一個無底洞,她的身子直直的往下麵落著像是沒有盡頭,她慌,她怕,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耳邊傳來了一些聲響,可是她聽不清,仿佛一個人在跟她說著什麽,她不斷的問到底是誰,可是卻沒有人回答,那些話隻在她的耳邊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虛無縹緲。

一個人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麵前,她看不清,前麵像是有著大霧,她最後隻聽到了她說。

“心事越重,那麽你就會跌得越下去,知道什麽失去重心的感覺嗎?就像現在這樣,一直掉一直掉,沒有人會來救你,沒有人會看的見你,你就如這世間塵埃一樣,慢慢的脫離在世人的眼中。”

沒有人會來救她?那麽,就沒有人吧?反正心已經被掏空了,就這樣吧,一直掉,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