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落了場秋雨,路上雖然不見痕跡,可空氣裏的潮濕夾雜著秋風,卻是格外明顯的。

沐婉兒將散落下來的碎發別在耳後,抬頭看了眼蒼穹,又想到謝琦謝煜,還是忍不住頭痛。

無奈的歎了口氣,沐婉兒加快了步伐朝著沐府走去,生怕謝琦謝煜再追上來。

剛進沐府,沐婉兒就看見了等待自己多時的沐陽。

沐陽最近頗為懵懂,當日被沐峰教訓了一頓,卻不太明白自己為何被教訓,隻以為是自己在長公主府和旁人大打出手的事情,讓沐峰覺得沒麵子了,依舊是沒心沒肺的模樣。

卻在交際時,被以前的好友刻意疏離,暗地裏還有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他這個時候覺出不對勁兒來了。

忙不迭回到府上,直接就去了東苑,給張嵐痛斥自己的那些好友都是白眼狼。

當時沐茜兒和張凝雨也在那處,聽得沐陽所言,兩人麵麵相覷。

“你這是被人算計了還不知為何別人算計嗎?真是個傻子,被賣了說不定還要幫別人數錢。”張凝雨吃了口點心,冷嗤道。

聞言沐陽眉頭緊鎖,臉皺在了一起,“表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什麽也沒做錯,為何要被你奚落?”

“你還真是傻子,你都不知道自己被沐婉兒算計了嗎?”沐茜兒也看不下去了,說道。

沐陽更是不解了,沐茜兒歎了口氣,說道:“你可知你自己的前程已經被長公主一句話給斷送了?”

聞言沐陽臉色煞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沐茜兒,半晌後才喃喃道:“不會啊,不可能啊,長公主於我也沒有什麽恩怨,怎麽會這樣對我?三姐,是不是你弄錯了?”

沐茜兒扶額搖頭歎息一聲,張凝雨也沒有要多說的意思,他猛地回頭看向張嵐,一眼看出張嵐眼睛裏了蒙蒙霧氣。

那些不願相信的,在這一刻都仿佛是塵埃落定一樣,讓他不得不去相信。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滿心的憤懣,沐茜兒見了有些於心不忍,歎了口氣起身拍拍他的背脊。

“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你隻要肯好好學,以後肯定還是有機會的,從現在開始,你就應該壓下自己的脾氣……”

“我從未覺得陽兒脾氣有什麽問題,我早就聽說過長公主生辰的事情了,分明就是沐婉兒的千般算計,怎麽如今倒是成了陽兒的不是了?”張凝雨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陰陽怪氣道。

沐陽這會兒本來就氣瘋了,聽見張凝雨的話,也覺得這一切都是沐婉兒的錯。

沐茜兒本想說兩句,不過眼睛一轉想到沐婉兒得意的模樣,再看眼眶通紅的沐陽,她想了想,歎口氣說,“也是這麽個理,若不是沐婉兒去長公主那裏說了你壞話,長公主那樣的人物,怎麽會記得我們呢?又怎會故意針對你?”

沐陽覺得沐茜兒和張凝雨說的沒錯,自己枉送前程,這一切都是沐婉兒的錯,如果沒有沐婉兒,自己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越想越氣,丟下還想要寬慰自己幾句的沐茜兒和張凝雨,朝著外麵跑去。

在沐府外麵痛飲三壇酒,沐陽心中對沐婉兒的恨意越來越重,“啪嘰”一聲,手中的酒壇落地,店小二被他嚇了一跳。

剛想過去寬慰寬慰,沐陽就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丟下銀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樓。

如此也就有了沐婉兒此時看到的沐陽。

隻見沐陽周身酒氣,臉色猙獰的瞪著沐婉兒。

“都怪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這個女人為什麽要毀了我?!”沐陽咆哮道。

“你醉了。”沐婉兒臉色為什麽變化,語氣也沒有起伏。

而這一切落在沐陽眼中,他就像是一個笑話,沐婉兒高高在上睥睨著自己!

憑什麽!

沐婉兒不過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女人,憑什麽她要這樣看著自己!她有什麽資格!

沐陽越想越氣,提著旁邊的木棍,就朝著沐婉兒砸過去,沐婉兒早有防備,輕鬆避開,秀眉蹙起,不悅的看著沐陽。

沐陽如今已經魔怔,根本就不能正常思考,隻想著泄憤,他輪著手中的木棍,眼看著就要打中沐婉兒,沐婉兒卻抬腿一腳將他踹開。

腳下不穩,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背脊抵在了旁邊的柱子上,還沒來得及回神,沐婉兒已經來了麵前,手腕一痛,木棍也落了地。

沐婉兒眯著眼睛直直的看著沐陽,沐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生生的嚇出一身冷汗來,而沐婉兒卻並不打算這麽放過沐陽。

目光瞥見不遠處有一口井,沐婉兒扯著沐陽的衣領,朝著那邊走去。

沐陽雖然被嚇到,但這會兒依舊醉酒,反應有些遲疑。

當沐婉兒提了水上來,兜頭潑在沐陽身上的時候,沐陽打了個哆嗦,原本混沌的腦袋尋到了片刻清明。

沐婉兒提拉著沐陽,直接把他關了起來,落鎖聲響起的時候,沐陽才堪堪地清醒過,而後什麽也沒想,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沐陽後來醒酒,回想著自己先前做的荒唐事,感覺丟臉,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貼在身上,他心裏生出煩躁,將屋裏的東西都砸了個遍,之後坐在狼藉之中自暴自棄。

這邊沐婉兒去忙聚源樓的事情,根本就沒空理會沐陽這個白眼狼弟弟。

正當忙碌翻看賬本,林芸就敲門走了進來。

“小姐,我們發現了一件事,海豐說此事非同小可,得馬上告訴你才是。”林芸說。

聞言沐婉兒抬頭看向林芸,挑了挑眉尾,問:“是什麽事?”

“最近我們發現有些人模仿聚源樓。”林芸說著頓了一下,似乎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

“有什麽話直說就可以了,這本就是不應該瞞著我的。”沐婉兒擱下手中的賬本,嚴肅地看著林芸,

林芸應了一聲,咬咬牙繼續說,“他們不僅模仿我們聚源樓,而且價格也比聚源樓中的要低,已經影響到了我們聚源樓的生意,好多人都樂意去他們那裏,不再來聚源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