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定眼一看,發現對方是一個乞丐,轉身就要跑,想要喊來護衛的時候,海豐從地上爬起來,抬手捂住了小棠的嘴。

海豐是認識小棠的,曾經在寺廟的時候,他見過小棠。

“我是來找沐婉兒沐小姐的。”海豐壓低聲音說道。

聞言小棠愣了愣,疑惑不解的看向海豐,海豐解釋道:“我是在為沐小姐做事的人,你若是不相信,大可帶我去見沐小姐,我這裏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沐小姐。”

海豐雖然看上去狼狽,可那雙眼睛卻是堅定的,小棠本就不是什麽多心眼的姑娘,思忖半晌覺得帶著海豐去見沐婉兒也未必是壞事。

“一會兒你且跟著我,莫要東張西望,若是被人看見了,你就說你是來送東西的。”小棠如實說。

海豐忙不迭應下,跟隨小棠繞路前往偏院。

沐婉兒見到海豐時,深知事態緊急,不然海豐不會如此冒進。

她讓小棠在門口守著,自己和海豐進到屋裏去。

“你怎麽忽然間來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你解決不了的問題?”沐婉兒問。

海豐頷首,說道:“大雨成洪,衝垮了不少人的房子,我們按照小姐的吩咐收留了那些人,原本還好好的,偏生這幾日無家可歸的人開始鬧事,我實在是沒有法子了,這才來找到小姐。”

之前沐婉兒有叮囑過海豐,不管發生了什麽,涉及到動手,都需要來找到她。

沐婉兒聞言沉默良久,站起身來,“我隨你去看看。”

拉開門,小棠得知沐婉兒要出去,驚訝了一番後,趕緊去給沐婉兒準備傘,沐婉兒不想遇到張凝雨等人,帶著海豐從後門離開。

去的路上,海豐眉頭緊鎖似乎是有些擔心。

“小姐,那些人都是蠻不講理的人,要不我們還是再去找點幫手吧?一會兒他們若是執意要鬧事,那可如何是好?”

沐婉兒覺得海豐言之有理,摸到了隨身帶著的私印,眼睛一轉拉著海豐徑直前往糧鋪。

掌櫃見了沐婉兒,笑臉相迎,得知沐婉兒是想要來調派人手的,有些為難。

“也不是說不能調派,隻是、隻是這大雨天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

沐婉兒哪裏聽不出掌櫃這是在跟自己打官腔,她冷著臉取出私印,掌櫃一看瞪大眼睛。

“我這就去準備,姑娘稍等片刻。”說罷,掌櫃忙不迭的去安排了。

沐婉兒和海豐在偏廳稍作等待,不多時就看見掌櫃帶過來十幾個人。

她將這些人都打量了一番,確定都是扛事有威懾性的,就帶著他們一起前往了城西。

掌櫃站在門口眺首望著沐婉兒她們離開的方向,越想越是覺得可能出事,琢磨半晌,披上蓑衣關了糧鋪的門,衝進了雨幕之中。

將沐婉兒在糧鋪借調人手的事情告知謝煜,謝煜劍眉顰起,修長的手指在案台上敲了敲,思忖半晌明白應該是出事了。

他來不及細想,讓侍衛去把府上休息中的侍衛們都叫出來,急忙前往城西。

這邊,沐婉兒她們已經到達城西,沐婉兒還未靠近就聽見了裏麵吵吵嚷嚷的聲音,情況遠比海豐說的要嚴重。

她抿唇站在門外,海豐琢磨不清沐婉兒這是打算做什麽,隨即站在旁邊等著。

不多時,沐婉兒就看見裏麵有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出來,手裏竟還晃悠著你把匕首,沐婉兒臉色當即冷下去,在男人還未曾反應過來之際,果斷上前,一把扼住男人的手腕。

“痛痛痛痛!你是誰啊?長沒長眼睛?”男人一邊叫喚著,一邊吼道。

屋裏的人聽見聲音,都在門口探頭探腦,沐婉兒隻當是沒看見,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男人痛得手中的匕首“哐當”落地,沐婉兒踢開匕首,二話不說直接將男人打了一頓,男人被摁在泥水裏,嗆了幾口水,嘴巴裏全是一股土腥味。

“你怎麽還打人呢?”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開口質問道。

沐婉兒眸光冰冷的看過去,“我為何打人?你們怎麽不問問他做了什麽?”

眾人啞然,一瞬不瞬地看著沐婉兒。

“這裏不是讓你們找存在感的地方,你們如今是什麽境地你們是忘了不成?想要繼續留在這裏,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的,若是還想著鬧事,就立馬給我滾出去。”

沐婉兒聲音並不是特別的尖銳,反倒是帶著如沐春風般的清冷,卻愣是讓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渾身一怔,不敢再輕易造次。

同時,眾人也看出來了,主事之人是沐婉兒。

有幾個鬧事的人被沐婉兒嚇到,心生退意,紛紛看向自家頭頭。

那是個三大五粗的漢子,長著一臉凶相,將沐婉兒打量一番後,在心裏嗤了一聲。

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罷了,成不了氣候。

對方眼睛一轉,來到了沐婉兒麵前,“都是他們不懂事,讓姑娘白走這麽一遭,你放心吧,這裏有我看著,出不了什麽事。”

沐婉兒將對方打量一番,無視對方的口花花,半晌後,方才涼涼的開口,“你無需跟我說這些,這裏我自然是安排了人守著,不需要你費心。”

對方一聽撂下臉去,“怎麽?我們就替你管不得這裏?”

“你們管?隻怕是你們另有所圖吧?不然的話,你們為何又要在這裏鬧事?”沐婉兒反問。

對方對噎住,沐婉兒將對方教訓一通後,理了理有些淩亂、被雨水打濕貼在臉頰上的鬢發,對眾人說,“我收留你們,是為了行善積德,而不是縱人行惡,如果你們不服管教,覺得自己才是老大,那麽就趕緊從這裏離開,我們廟小,可裝不下你們這些大佛。”

對方被沐婉兒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覺得沐婉兒所言就是針對自己。

不過是個小丫頭,有什麽能耐如此?

“要我說,你不過就是想要我們對你感恩戴德罷了,才沒有你嘴上說得那麽好聽,說到底,你不過是為了做戲給別人看而已。”對方見沐婉兒油鹽不進,眼睛一轉準備挑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