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近亥時。
“怎麽辦啊!王妃究竟去哪兒了……”
“不會遇到拍花子的了吧,嗚嗚。”
又夏尚且還保持沉著,書琴卻崩不住又哭了,月離冷靜思索過後麵無表情看向她,“再哭便將你也丟了。”
“我……”書琴嘴一癟,卻是不敢再哭。
隻聽月離沉聲道,“你們便在府上好好等她,我出去繼續找,倘若有她消息便於府中燃放煙火。”說完提劍便走。
走了沒幾步隻見周圍突然出現黑漆漆也不知何時出現的一群蒙麵黑衣人。
“王妃不見,爾等速速去找。”
“東南西北,半個時辰後我要你們搜尋的結果!”
“是。”
書琴跟又夏見狀,驚的嘴巴都張大了,府中何時有了這麽多黑衣人而她們卻不知道?
*
事不宜遲,將其它暗衛也喊出來後月離再次騎馬離府,這一次他要向著城外的方向去找。
雖然已經吩咐了其它暗衛去東南西北,可他自己還是不放心,沿途因為事先得到了消息,所以那些趙元修在暗處的暗樁全部前來通風報信。
“城中的拍花子我們已經逐個問過了,今日拐的都是些孩童,並無十四五歲左右的女子。”
“成年女子亦無。”
“酒樓茶肆乃至妓院我們也搜索過了,沒有線索。”
“……”
那是去哪了?
月離心下不禁幾分焦慮起來,難怪王爺臨走的時候要他保護在王妃左右,原來他真的算到她會遭遇不測,可現在已經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了。
思此,他繼續朝著之前的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尋找。
“聽說今日城北一處長巷中有過短暫爭執。”
月離來到那個巷子的時候,四下觀察了下,此巷長且兩邊全是牆壁,外麵的人也不清楚裏麵發生什麽。加之夜色深沉也看不見裏麵的情形,於是,他叫人拿來燭火將裏照的亮如白晝。
“似乎真的沒什麽。”其它幾名暗衛道。
月離卻不放過,甚至伸手在地上細細摩挲著,他年紀雖輕,行事卻穩重謹慎,一改往日與沈從霜鬥嘴的模樣。
“咦,似乎有東西。”
“不錯,還亮著呢……”
找尋一陣後,終於在一個牆角找到了那隻綠色的耳墜,在燭火掩映下透著濃綠的光,一看便知非凡物。
月離一眼便認出此物非尋常人所有,上麵有王府的印記。
說她蠢,她倒有些聰明。
月離心下嘲了下,可表情仍是凝素,“方圓十裏給我拿著燭火,一座座的找!”
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將那個傻瓜找出來!
*
沈從霜被困在這已經一日多了,從昨夜到今早,幕後之人似乎故意不給她吃東西,好消耗她的體力,然而也沒有耐心餓她個三五天,隻不過餓了兩頓便已經失去耐心。
“吃了這個東西還不給老子乖乖的。”
但聽門外傳來幾名男子的低論聲,沈從霜聞聲便直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待幾人進來手拿托盤而上麵是食物的時候她馬上便清楚了。
毒藥,還是?
她不露聲色的看著他們將吃的東西放下,又一副要盯著她吃完的架勢。
“這可是上好的東坡肉跟叫花雞。”一胖胖的男子道,說話間還忍不住自己咽了咽口水。
沈從霜循著香味聞去,色香確是上乘,可她仍是在那些被香氣掩蓋之下所散發的迷情香而微驚,此香有迷人心誌之效,且裏麵還有龍涎香,是聲色之物,倘若吃下它,不出片刻便會**。
原來對方仍是抱著這樣的念頭。
她唇角不由冷冷抿上,她倒是想知道,如此想要將她毀於一旦的人究竟與她有何深仇大恨。
“怎麽,還不快吃!”另一個瘦子見她不吃便要給她厲害。
沈從霜頓時裝做識相又嬌弱的模樣道,“謝謝兩位兄長給我食物,如此好的食物,我卻一人也吃不完。”
“兩位兄長辛苦與我送飯,不若你們先享用,你們吃剩的再給我?”
那胖子吃了,兩眼放光道,“豈不正好?”
那瘦子卻有幾分理智,當即伸手將他手一拍凶聲道,“都說了這些東西是給她吃的,你吃它做甚?!”
見倆人在那兒爭執,沈從霜故意撕下雞腿放在口中享用咀嚼道,“板酥肉嫩,入口酥爛肥嫩……”
聽著她的品評,胖子口水都要滴出來了,瘦子也有幾分心動的模樣。
於是,沈從霜又故意停下,看向他倆道,“實不相瞞,我看到你倆就想到故去的兩位兄長,幼年家中貧困,也沒甚好吃的,有什麽稀罕東西兩位兄長總是緊著我,與我吃。”
“可憐他們如今不在,我卻不能好好孝敬。”
說到這兒,她刻意流了幾滴眼淚,又看向他倆道,“方才難怪我一看二位便深感親近,原來是與我兄長神似。”
聽她這樣動情的說著,又流著淚,胖子都被說的幾分心酸了,“說來,我家中從前也有個妹子……”
他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小時候吃不飽餓死也是常有的事,何況在窮人家,女兒的命便更廉價,他是兒子,有吃的自然是先給他。
瘦子原本皺了皺眉想說什麽,可沈從霜已經親自為他倆布菜了,“大哥,你先嚐嚐這個肉。”
“二哥,這還有個雞腿。”
眼前少女乖巧懂事,一雙澄澈的杏眼就那般討好的看著你又唯恐你拒絕的樣子,所謂人非草木,他們又豈能不動心呢?況且她又說了一個讓他們更心動的。
“我身為王妃,平日裏除了王爺還沒伺候過哪位。”
原來她貴為王妃啊?
身為堂堂王妃今日卻伺候他們兩個尋常的男子,一時,虛榮心起,胖子吃的更帶勁了,便是原本還堅定的瘦子也猶豫的吃了幾口,不過嚐了幾口便被這食物的味道所吸引,吃的更為投入。
而沈從霜,在他們沒覺察的時候偷偷轉過身將剛吃的全都吐出來了。
待兩人吃的差不多後,她又故意拜托道,“我平日吃飯還從未被外人這般盯著,有些不自在,吃不下,勞煩二位兄長出去回避下。”
飯都吃了,又被她這般恭維著,兩人心裏如何不得意,不就是出去回避下,他倆馬上便去,去之前沈從霜又喊住二人,“勞煩二位兄長給我買些酒來,便當是我對自己兄長那份未盡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