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博洛耶維奇
博洛耶維奇在波西米亞第十一步兵團完成實習,回到了維也納。
他坐在軍人俱樂部的餐廳裏在用早餐,一麵等待著陸軍部給他安排崗位的那個人。三片麵包,一份黑魚子醬,兩個煎雞蛋和一杯牛奶,博洛耶維奇一邊安靜地吃著早點,一邊欣賞著窗外的風景,這裏緊靠著普拉特公園,離陸軍部很近。
“哎呀,我們被發配的朋友獨自出現在這!”
“你怎麽在這裏,斯維托瑟,在比澤克的實習結束了?”
三個在特蕾莎女皇軍事大學的同班同學晃晃悠悠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笑嘻嘻地上下打量著他,嘴裏開著玩笑,也不等他同意就抽出椅子坐到了他的飯桌上。三個穿著上尉軍服的貴族軍官:卡爾.羅蒂,約根.比爾漢內爾和羅恩.斯特爾茨。他與這幾個人有一年多沒有見麵了,不過這幾個家夥依舊很隨意地和他坐到了一起,點了各自的早餐,然後就開起了玩笑,閑聊起來。
“喂,不用離我這麽近,我這裏約了人。”他對坐在身邊的斯特爾茨說道。
“哦,是嗎?”斯特爾茨站起來,挪到了旁邊一張椅子上,“不會是位女士吧?我們一般幹這種事都在晚上。斯維托瑟,你不會說在比澤克和姑娘們見麵都是在早上吧。”
幾個人被這種粗魯的玩笑引得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羅蒂問道:“你還沒有被安排工作?”
“應該還是進總參謀部,和我們幾個一樣。”斯特萊茨說道:“陸軍部不會把剛從軍事大學裏出來的畢業生放到下麵做指揮官,總要先在總參謀部先幹幾年。”
“也不一定,聽說陸軍部計劃向遠東派出一個軍事顧問團,去訓練那些留辮子的清國人。”羅蒂開著玩笑說道,“說不定你有機會成為上校,斯維托瑟,啊,博洛耶維奇上校,哈哈!”
“這不可能,往遠東招募的都是些退役軍官。”比爾漢內爾說道,“我倒聽說是海頓.弗雷德裏希公爵身邊需要一些侍從武官,別被派到他的身邊。”約根在軍政部上班,對於人員的調動比其他兩人要多知道一些。
“我的天,是那個花花公子,我聽說那家夥靠著個有錢的發了財,維也納很多的年青貴族都對此憤恨不平。”斯特萊茨說道,“如果跟著那家夥,你的前途算是被毀了。”他似乎在替布洛托維奇在惋惜。
“喂,我可沒確定要去那。”布洛托維奇皺了皺眉頭,他有一種不好的預兆,如果是去總參謀部,那麽昨天就已經給他安排了,可是怎麽老是覺得陸軍部裏接待他的家夥在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在看著自己。
似乎是要驗證他的擔心,一個年青但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博洛耶維奇少校嗎?我是卡登.梅耶爾海軍中尉,海頓.弗雷德裏希公爵的參謀軍官,很高興能認識你。”
博洛耶維奇一點也不高興,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告別有點不知所措和替他有些不平的幾位同學,跟著梅耶爾中尉身後出了軍官俱樂部,然後上了一輛棕紅色的馬車。那家夥拿來了陸軍部的調令和晉升命令,也許是出於一種安慰,他被晉升為陸軍少校。
馬車轉過兩條街道,來到了貝爾維德宮門前,停了下來。布洛托維奇有點驚訝,這是皇儲費迪南大公的住宅和辦公地點,到這裏來幹什麽?
“弗雷德裏希公爵正在與費迪南大公談話,我們過一會兒就出發,直接去的裏雅斯特,所以就請您直接過來了。”梅耶爾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向他解釋道。
在門口一位穿著燕尾服的中年男子迎接過來,領著他們穿過一層裝飾輝煌的大廳,來到左側的一道走廊,然後把他們領進了一個小房間。“請在這裏稍等一下,公爵正在大公的辦公室。”這個似乎是管家的男人說道,然後就離開了。
這一等卻足有一個多小時,博洛耶維奇和梅耶爾聊了一會兒天,由於不太熟悉,對方又是海軍軍官,兩人之間的話題並不多。房間裏的氣氛開始變得沉默,博洛耶維奇站起身來,看了一會兒牆上掛著的一幅海戰油畫。那是利薩海戰的場景,海麵上濃煙滾滾,畫麵上幾艘蒸汽帆船倒是顯得氣勢不凡。
他變得有些煩躁,對自己的未來深感迷惑,走到窗邊向外看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房間的門一眼,還是沒有什麽動靜。他來回在房間裏走動著,隨後又坐到一張紅色天鵝絨的沙發上,輕聲歎息了兩下。
門被打開了,那名管家站在門口說道:“現在可以走了,男爵很快就會下來。”
博洛耶維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兩人站起身,跟著管家又回到那金色的大廳。
弗雷德裏希公爵和費迪南大公出現在了樓梯上,一邊走還在一邊聊天,兩人都穿著軍裝,不過與身材粗壯的大公相比,弗雷德裏希公爵略微顯得瘦弱一些,也更隨意,衣領上的扣子還敞開著。另外,皇儲的侍從武官,康德位上校則跟在他們身後。
梅耶爾走過去,站在公爵的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估計是在介紹自己的情況。
“哦,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公爵伸出右手,跟他打著招呼。
博洛耶維奇很尷尬,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與公爵握手好呢,還是該行軍禮。稍一猶豫,他還是向皇儲和公爵行了一個軍禮,“報告長官,博洛耶維奇向您報道。”
“您應該是位很有主意的人。”公爵笑著說道,隨後向大公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新下屬,“這是博洛耶維奇少校,陸軍部給我新派來的侍從武官。”
博洛耶維奇又向大公行了個軍禮,後者隻是略微點了點頭。
弗雷德裏希公爵接著對大公說道:“我本來請求皇帝給我派一位海軍軍官當助手,沒想到陸軍部還是給我派來了一位陸軍軍官。”
這話讓博洛耶維奇聽了有些沮喪,他感到自己並不被人這位公爵怎麽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