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終於忍不住的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有幾個同學總罵我,還打我,我就反抗了,結果張老師隻罰我一個人,我和她解釋,她就打我,還說我有什麽臉站在重點小學的地麵上,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心裏沒數嗎?我一氣之下就說我不念了,就回來了。”
顧甜當時氣得差點飆髒話!
她在二十一世紀生活中是一個孤兒,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被同學欺負過,可是老師都很好,一直維護她。
想不到這個什麽狗屁老師,竟然會這麽做!
“這畜生叫什麽?”
“張金英。”
顧甜拿起外套往上穿:“她欺負一個孩子,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非要好好收拾她一下!”
石宏昭拉住她:“冷靜點。”
“冷靜不了!”顧甜道:“小孩子的思想都還沒定型呢,她一句話可能就會毀了一個孩子的一生,秀兒不能被她耽誤了。”
秀兒說道:“娘,我不喜歡念書,不去學校不行嗎?”
“不成,以後是知識的年代,就算你當一個服務員也得有文化。而且就這麽被趕走,你真的甘心?要是你走了,老師繼續欺負別人咋辦?”
秀兒不說話了,眼睛裏燒著火苗。
石宏昭點點頭道:“你娘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就去。”
“你傷口這樣,行不行?”顧甜看著他。
“已經好了,今天必須把這事兒說明白了。”他也覺得妻子的話有道理。
顧甜先給秀兒洗了一把臉,再換了一件衣服去,這期間一直在安慰秀兒,說這件是不是她的錯,讓她不用有任何的負罪感。
“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得上,一撇一捺這個人字的。張金英說的話你也不用當回事。”
“我知道了。”秀兒用力地點點頭:“其實,我之前都想好了不念了,回頭把張老師家的玻璃都砸了報仇。”
顧甜一笑,不愧是反派。不過她沒批評秀兒。
“遇到了不平事,先想想正常辦法解決,解決不了,可以想辦法,不過暴力永遠都是最差的解決辦法。懂了嗎?”
秀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邊的同學還幹什麽欺負你的事了?”
“他們大多數隻是不和我玩,隻有幾個欺負我的。”秀兒低頭道。
能上公社小學的都不是一般人家,有報社的,各種局的,最次的也是個礦上的啥親戚,而秀兒隻是一個平凡的農村女孩。
那些孩子,自動自發的把她給隔離開了,根本沒人理她。
秀兒本身就很敏感,加上同學欺負,老師不公,她就不想學習了。
顧甜摸摸她的頭發:“你可以不喜歡老師和同學,可知識是公平的,要學,而且要學的比他們好。”
秀兒用力的點頭:“我懂!下次考試我要超過他們。”
“這才對勁兒。”石宏昭換了一件藍色外套,看著很精神。
秀兒道:“對了,咋沒看到爺爺呢?”
“去村委會拿報紙去了,我給他留一個紙條。別等到他回來發現我們不在了,該奇怪了。”
顧甜飛快的寫了一張紙條,放在了桌子上。
石宏昭掃了一眼,非常漂亮的字跡。
顧大丫根本不識字。什麽樣的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讓她寫的這麽好?
是老爺子教給她的嗎,竟然可以教的這麽快?
算了,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
三個人一起往學校去。
在路上秀兒給父母講述著在學校的遭遇,她的性格,作者描寫的很精確。
自卑敏感,還有一點極端。幫她的人,小恩小惠也必然會湧泉相報,傷害她的人,她恨不能讓對方三刀六洞。
秀兒本來很難過,可因為父母在身邊的開導,很快就高興起來了。
為了讓秀兒高興,顧甜還讓石宏昭說了他恢複清白的事。
“所以你要自信不要怕別人。咱過的不比別人差!”
秀兒嘿嘿的笑,幸福的靠在父親身邊。
公社小學非常漂亮,那個年代就建了好幾層樓了。綠瓦紅牆。校門是大鐵門,非常壯觀,他們往裏走的時候,門外出來攔住了。
“幹什麽的?現在正在上課不準進去。”
顧甜笑道:“大叔,我來送孩子上學。”
“什麽上學?我這裏沒登記就不能進。”
石宏昭走過去和他說了幾句話,又給他塞了一盒煙。門衛便說了他幾句,讓他們進去了。
顧甜看看石宏昭:“想不到你還挺圓滑的。”
“要不是因為我著急解決問題,我不會這麽做的。”
石宏昭尷尬的撓撓頭,顧甜覺得他這樣挺可愛的。
兩人一起往裏麵走。
教室傳來了朗朗的讀書聲。裏麵的學生穿著整齊的校服,連紅領巾都是用熨鬥熨燙過的。
顧甜看看自家女兒,她這一身在村裏已經很好了。
沒有補丁的衣服,鞋子也不錯。可和這些孩子還是明顯有些差距的。
正想著呢,秀兒緊張的拉住了顧甜的手:“張老師來了。”
一個一臉嚴肅的中年女人走過來。三十多歲,頭發有些花白,黑白相間的外衣,口袋裏放著一支鋼筆。
她笑眯眯的和一個走過對麵的男老師打招呼,然後就看到了秀兒,臉色刷一下就變了。
她疾步的走來:“昨兒你不是說了不念了,怎麽又回來了?說話不算數,你不覺得丟人嗎?有什麽臉把自己說的話往回吞的。”
秀兒臉色紫漲,覺得很丟人。
她轉身就要走,可被顧甜一把攔住了。
“不過是一個幾歲的孩子,被欺負的狠了,說了幾句賭氣的話,張老師不說去安慰一下,竟然還諷刺上了?她幾歲不懂,您幾十歲的人也不懂?再說了,現在小學可是義務教育,讓孩子輟學是犯法的,您連這個都不懂怎麽當老師的?”
張金英氣的臉色發青,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石宏昭看看自家的老婆,厲害了。
顧甜又說道:“我家秀兒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們說了,這件事她受了委屈,我希望你給她一個明確的道歉。”
張金英冷笑:“你以為學校是你家開的嗎?想咋地就咋地?石秀把同學給打了,我罰她有錯?現在還好意思跑來興師問罪?怪不得人家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農村出來的就是沒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