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事的喇叭吹起來,王父和王母跪在那哭靈,燒紙,其他親戚也都在一邊幫忙。

村裏人也都開始上香拜祭,氣氛莊嚴肅穆。

之前大鬧的事仿佛從沒發生過。

顧甜對剛才幫過自己的村民挨個道謝,孫鐵柱等人都表示不算啥,還問顧甜力氣咋這麽大?

“一著急就顧不得了,種地的人誰還沒有一把子力氣。”顧甜說笑幾句,也就混過去了。

孫蘭拉住顧甜小聲道:“剛才我總覺得老有人往前擠,巴不得鬧大了,又不是仇深似海的大事,咋就能打得頭破血流的?”

白朗恍然:“是啊,這事兒和他們也沒關係,這麽激動幹啥!”

“你們也發現了?那就悄悄幫我打聽一下,那幾個拿棍棒的年輕人,到底咋回事,是不是被人收買了故意鬧事的。”

孫蘭認真點頭:“行,我和白朗幫你查出來。你可要萬事小心。”

顧甜把王知青的事解決了,就去找顧老蔫算賬。

可誰想到顧老蔫早就跑了,門上掛著一把鎖頭。

“老狐狸真夠狡猾的。”顧甜疲憊的坐在附近的土坡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怎麽能教訓他們,還不能牽連到自己?

她看向了附近的野草。

這個季節,各種顏色的花開的挺繁茂。這些花草,很多都是可以入藥的。

“有了!”顧甜過去摘了一些石楠和魚姬草,這些都是村裏麵很常見的植物,花朵小巧可愛,可是味道不太好聞,村民都不太喜歡。

顧甜把這些植物弄碎了,加上一點身上攜帶的顛茄粉末,弄碎了全都灑在了顧老蔫家的院子裏。

沒多久,顧老蔫家養的雞鴨鵝,全都過來吃食兒了。

“吃吧,多吃點。”顧甜滿意的拍拍手,就要回家。

一轉身卻看到顧大寶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一身的酒味。

“唉,這不是我那個便宜姐嗎,你來我家幹什麽?”

“隻是想要告訴你爹媽,做了缺德事,遲早遭報應。”顧甜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你在喝藥嗎?是藥三分毒,可悠著點吧!”

顧大寶不以為然,等她走了,趕緊進屋,裏麵沒有打砸也沒有被放火啥的,他這才放心。

“還以為她有多大本事,也就嘴上的功夫。”

他翻箱倒櫃的找出了十幾塊錢,哼著小調往外走。

等爹娘回來,就說是顧甜搶的。

顧甜回到家,杜江正打土豆皮,見到她就說:“吳建軍給你寫信了。我放窗戶台上了。”

“師父有消息了?”她非常高興,趕緊拿起信來:“哎,這郵戳是省城的地址,師父咋跑那麽遠。”

吳建軍隻寫了寥寥幾句,他說自己要告老還鄉,不回來了。

他農村的房子,還有裏麵的一切都給她了,鑰匙放在村委會了。

吳建軍特別交代,藥櫃的藥,和裏麵一個學醫的筆記本,是他給顧甜最後的禮物。

顧甜很高興,又感到很難過。

穿過來後,對她好的人不多,師父又走了,她很舍不得。

顧甜翻過來信,才發現裏麵還附帶著一張報名表。

原來下個月鎮上有一場村醫資格考試,這可是一個好機會,當了村醫,才有機會得到深造。

而且沒資質,就容易發生今天的事,明明是好心救人,最後卻成為罪人。

顧甜突然非常緊張:“啊!這報名截止日是下周一,今天周六,周天人家不辦公,要來不及了!”

杜江也急道:“那你趕緊去!眼看就下午了。萬一人家不辦公了,你就報不上了。我幫你請假去。”

顧甜趕緊收拾了證件啥的就出門了。

本想她想讓拉磚大哥幫忙帶自己進城,可人家還沒回來呢。

她站在村口路上心急如焚,這咋辦?

難道好容易來的機會就這麽白白錯過嗎?

這時候,一輛車開過來,馬波便探頭打招呼:“你要進城?太巧了,上車,我送你去。”

顧甜趕緊道謝,拎著包袱上了車。

她給馬波看了報名表,馬波也趕緊加快了速度:“咱得快點!一般周六下午就沒人了。”

馬波因為被上級警告,不準泄露案情,所以兩人就隻說家常。

顧甜道:“你和楊麗珊處的咋樣?”

馬波有點不好意思:“我們五一準備結婚了。”

顧甜一陣驚喜:“這速度可真夠快的,真的恭喜啊!我們到時候一定去!”

林圓圓也是五一結婚,不過顧甜肯定不會去的。

車窗外,幾個聯防隊的追著一個賣苞米的農民,飛快往前跑,筐裏的土豆飛出來四處滾,非常狼狽。

顧甜很生氣:“城裏已經寬鬆很多了,為啥還不讓農民擺攤呢?”

馬波轉著方向盤:“上麵一直在放鬆,可傳達到村裏,是需要時間的。最新的文件上說,隻要村裏開了介紹信,就可以在附近的城市買賣一些生活必需品了。”

顧甜心裏一動:“這不就是大商機了?”

馬波苦笑:“的確是商機,可沒本錢啊,別說農民了,我們有正式工作的,手裏也沒錢。”

顧甜心道,她和石宏昭手上倒是兩千塊,是他存的加班費,和自己之前用各種辦法賺的錢。

要做不能讓人抓住把柄的生意,得好好琢磨琢磨。

車子飛快的開到了衛生處報名點,工作人員已經要鎖門了。

顧甜挺著肚子急急忙忙的跑過去:“同誌,等一下!”

“來不及了,我們下班了。”

“拜托了,我從村裏趕過來的,很不容易。”

馬波也幫著說話,工作人員這才勉為其難的給她重新開了門。

填表,按手印,忙了好半天。

工作人員了一眼她填的地址,很是疑惑:“之前給你們村報名表,可是他們說沒人參加考試,一張都不要呢!”

“誰說的?我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就是林大樹和熊麗啊,都是上禮拜來報名的。”

這兩人早都搬到了鎮上,可戶口還在村裏。

林大樹從小跟著自己老爹學習正骨,熊麗是嫁到鎮上了,她姥爺就是村醫。

他們今早上還回村了呢,也沒和顧甜說這個事。

一個村隻選一個村醫,他們擔心顧甜搶走這個名額,就把這事兒隱藏起來了。

回去的路上,顧甜心裏的火蹭蹭直往上竄!

“真的是缺德帶冒煙,要不是師父,這事兒都給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