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古代大才女賈瑞不由得想起了她的一句詞來: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李清照削肩細腰鵝頸,簡直比趙元奴還要窈窕三分。
如果不是旁邊還坐著個魯智深,賈瑞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見著個成年版的林妹妹了。
不過賈瑞到底是見過世麵的,馬上收回心緒嗽了一聲道:“在下賈瑞,不請自來還望見諒,實在是有件要事要見趙大人同易安居士。”
說著便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女。
李清照顯然不願意同這兩個陌生男子單獨相處,便說道:“這是我的心腹丫鬟,大人有話但說無妨。”
賈瑞點了點頭道:“我來是想細細問問趙大人和居士的家人是如何被蔡京迫害的。”
聽了這話李清照直接愣住了。
看到了賈瑞的腰牌之後李清照就暗自揣度,趙明誠已經賦閑在家多年了,怎麽好好的皇城司的人又找上門來了?
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是不是蔡京一黨把趙明誠攆回青州老家還不肯罷休,要陷害他致死。
可這會子聽賈瑞說,這是要查蔡京以權謀私徇私舞弊的事?
李清照決定不信這個賈瑞!
因說道:“大人怕是要白跑一趟了,方才我也說了,外子並不在家裏,他在官場上的那些事我也不大知道,還請多多見諒。”
賈瑞卻說道:“趙大人的事居士不知,難道李格非李教授的事居士也不知道麽?”
聽到賈瑞提起自己的父親李清照更是心中沒底了,因說道:“家嚴早已仙逝多年,還說那些陳年舊事有何益處?”
賈瑞正色道:“李教授一生清廉正直、識量英偉,卻被蔡京奸黨屢次迫害,鬱鬱而終,難道居士就不想為他討回個公道嗎?”
李清照沉吟不語。
賈瑞見了不由得歎了口氣說道:“我隻聽說居士詩詞一絕才情無雙更是個女中豪傑,定然能祝我鏟除佞臣,看來是我想多了,徒有其名爾!
噫籲嚱!這也難怪,天下之大,受奸人迫害的名人誌士之多,都沒有幾個敢站出來公然與蔡京為敵,更何況一個隻會吟詩作對的弱女子?
罷了罷了,算我晦氣,白來一趟!告辭!”
說著起身招呼魯智深便要走。
“大人請留步!”李清照見賈瑞提起蔡京來毫無尊重之意,不禁心裏頭有了些許動搖。
賈瑞果然站住了,說道:“還有件事忘了說了,我這次前來並沒有幾個人知道,還請易安居士不要暴露我的行蹤和此行目的,性命攸關,要緊要緊。”
說著轉身又走。
李清照忙說道:“大人且聽我說一句話!”
賈瑞也不回頭,冷聲道:“請講。”
李清照道:“大人想來也知道,奸相蔡京勢力頗大,豈是我夫妻二人一介草民能與之抗衡的?
因大人突然造訪,一上來便說要問蔡京陷害我家先人的事,難免我心中有些疑惑。
且外子又不在家,我一個女流之輩也不敢擅斷,故而言語有衝撞大人之處,還望海涵。”
賈瑞方轉過身去看著李清照長歎一聲道:“罷了,我也知道要搬倒蔡京絕非易事。
多少人被他迫害得家破人亡都不敢出來指正,我理解你的難處。”
李清照同賈瑞對視了片刻卻問道:“提舉大人可是奉了趙官家之命來暗查蔡京所犯的事的嗎?”
蔡京的地位鞏固後,便開始打擊他的仇敵。
上台後就將司馬光、文彥博等一百二十人列為“奸黨”。
為防止自己的政敵互相之間串聯,蔡京規定不準他們在同州居住,黨人子弟與被列名的邪等人不準到京師及其附近任官,皇室不準與元黨人通婚等。
蔡京還不斷尋找和自己過不去的官員的錯誤,把他們列名黨籍,以便隨時罷職遠貶。
對付政敵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這也使得現在朝中幾乎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挑戰蔡京的地位。
可現在趙佶又極為寵信蔡京,完全看不出來要對蔡京動手的跡象。
故而李清照才有此一問。
賈瑞又看了一眼李清照身旁的丫鬟,對魯智深說道:“大哥勞煩先往外頭略等我片刻,我同居士說幾句話就來。”
李清照見賈瑞連自己帶來的人都要回避,更覺事情重大,便對丫鬟說道:“青兒,你帶這位大師父往客房裏去休息吃茶。”
丫鬟答應一聲去了,李清照又說道:“大人請上座。”
賈瑞這才終於混了個坐票,說道:“實不相瞞,我這次暗查蔡京並非受官家之命,而是個人行徑。”
“個……個人?”李清照不由得又是一愣,仔細打量了一番賈瑞,樣貌倒也算俊朗,隻是才二十多歲的年紀,他憑什麽敢說這種話?
又將朝中重臣梳理了一遍,也沒想到個姓賈的來。
賈瑞看見李清照眼裏的疑惑不禁笑道:“居士是不是覺得我年紀輕輕的就想和蔡京鬥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李清照尷尬一笑,問道:“敢問賈大人也是吃過蔡京的虧麽?”
“沒有!”賈瑞直言道。
“那……”
賈瑞義正言辭道:“像蔡京這種誤國誤民的佞臣人人得而誅之,我作為大宋好子民,自然也想為國除奸,為那些被他所還的忠義之士正名,還大宋一個朗朗乾坤!”
“大人大義實在讓人欽佩,隻是……這件事,若朝中無人支持,想搬倒蔡京談何容易?”
賈瑞糾結了一會兒說道:“有些話我實在不好對你名言。
我隻能告訴你,背後自然有人支持,且還是皇室的人。
若說出去了,對你對我,對我上頭的人都不好。居士是個聰明人,想來能明白吧?”
李清照聽罷點了點頭沉吟片刻才問道:“卻不知我能為這件事做點什麽?”
賈瑞說道:“先請居士將李教授生平遭遇、以及趙大人所受不公對我說說吧。當然,不是那種街麵上就能打聽到的。”
客房中,魯智深已經吃了幾十碗茶了,早就等得不耐煩,終於見賈瑞出來了。
“三弟,你可算是出來了,這回可以走了吧?在這屋子裏閑坐,悶殺我也!”
賈瑞嗬嗬一笑:“隻怕要盤恒幾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