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使者

山口外的地勢雖說平坦了一些,其實也不是平原,隻是些低矮一些的起伏的小山丘而已,從外麵向山裏望去,外麵的山梁稍低一些,而它背後的大山翠綠的身影似乎是和外麵山連在一起似的。我們駐紮的小山村所處的盆地實在並不大。

山梁上十幾門繳獲的大炮炮口森嚴地從林中露出。這是王平讓那些俘虜充當免費民夫的勞動成果,那些堆積如山的物資乃至車輛、馬匹也都被運進了山裏。相比較那個人氣極旺的嚴學文,這個王平在俘虜中的形象是不是更像是個奴隸主?以致後來那些留下的俘虜願意到任何部隊,就是沒有人心甘情願主動到王平的軍械所。

山梁上隱約可見紮著不少的帳篷。旗幟飄揚,不過那旗幟放在一起讓我頗有些怪異的感覺。嗯,以後騰出手來的時候,還真有必要給中華軍設計一麵威風的旗幟呢。

山腳下也紮下了一座軍帳,其實就是陳浩師部的一頂軍用帳篷,與山頂上繳獲的帳篷大不相同,顯得氣勢非凡。這陳浩也夠哥們,聽到我吩咐張林如此如此後,當即連他衛士班的人也派出了八個一並跟了我過來。這些衛士美式軍裝筆挺,清一色湯姆遜衝鋒槍,而且都是1.75米左右的個頭,個個精神抖擻的。要撐場麵還真是好樣的,此時八個人站在軍帳門口,軍姿站的那真叫威風,嗯,此時此地出身徐旅的官兵無論如何是比不上的。本哥們也頓時覺得威風十足。王平也被我順道帶了過來,也許有些情況讓他直接聽聽有好處,畢竟他的眼光和角度有所不同的。

那三個使者被押了過來。其中一個押送戰士一手牽著三匹馬,看來應該是這三個家夥的坐騎。

這三個家夥的打扮更接近電視劇中清朝人的形象。看那帽子、那辮子,還有中間那人的長袍、馬褂……

中間那人像是個書生,應該是主使了。而另外兩個武夫顯然是他的跟班了。其實我對這些人也是滿懷好奇的,畢竟這與那些戰場上的俘虜不同。尤其那書生從容不迫,眼中沒有一絲驚惶之意。倒是那兩個大漢看見門口八個手持“怪式連珠洋槍”,穿著光鮮“洋盔甲”威風凜凜的衛士後,臉上顯然露出了驚恐,走路的雙腿微微有些發顫。

嗯,這個使者倒有些膽色,比那個苗九可強得太多了。看來苗沛霖的手下也不全是笨蛋。就是那個謝武說不定對上別人作戰時也不一定不肯是不堪一擊。當初圍攻陳浩他們的時候,表現得也算相當可以,以致當時讓我們都不由得高估了威脅的嚴重性。

軍帳內,我居中而坐,張林、王平分坐在我的左右,再兩邊,是兩名手持大開機頭盒子槍的偵察兵,押送使者的兩位戰士進門後麵向我們在門口站立,而辛興則手持長矛站在一側,搞出這個陣勢都是這幾個骨幹的意思,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但是這些部下可不想讓他們的首長負傷後第一次痊愈出來就再受到什麽傷害。雖然那幾個人事先都被偵察員們搜查過了,但是敢孤身到此的人想必應該是有些本事的吧,萬一是刺客怎麽辦?以冷兵器為主的時代,想來應該有武功不錯的人士呢,在帳篷內如此近距離,不用武器也可以殺人,尤其是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隻求一擊的情況下。不過現在看來,這種顧慮似乎多餘,那兩個武士進帳後見了這般陣勢,腿上的抖動清晰可見。倒是那書生仍然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我心中有些奇怪:難道這家夥是個武林高手?真的要注意些呢,不過諒他也不知道那偵察員手裏的的盒子炮的威力,無論如何情勢都在我們的掌握中,他們如果真是刺客,那是不會有任何機會的。

我看著他們緩步走上前,盯著他們一言不發,嗯,這種下馬威的方法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想不起來了,管他呢。不過如果他們靠的太近,或者有什麽異動的話,哼哼。

我剛要忍不住大喝一聲“站住!”,拿走在前麵的來使停了下來,讓我暗歎一聲“慚愧!”。

那人立定,緩緩地衝我一抱拳:“皖西書生何舟見過各位將軍。”

我剛要答話,沒料到那人竟然又用英語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忍住驚訝,以平緩的口氣說道:“好,遠來是客,請坐。”心中對這個何舟不由得刮目相看。

一個戰士在我的示意下搬了個凳子放在帳篷的一側,正是麵對辛興的地方。一方麵是表示了對這個何舟的禮遇,另一方麵也限定了他的位置和活動範圍以防不測,天知道這個出人意料的家夥還會有什麽別的花樣。

“謝座!”何舟拱手坐下。兩個隨從站到了他身後左右,神情也鎮定了許多。

“何先生,你是苗沛霖的使者?”

“不敢,晚生日下在苗壽州幕下為賓。”

我心中暗罵,苗沛霖什麽玩意兒,手下的幕僚居然這樣叫他。

何舟不等我答話,接著反問:“請問將軍,貴軍是哪一國的軍隊,您的華語講的實在好得很。”

操,老子的華語能講不好嗎?哪一國?這小子真的把我們當作洋人了。讓老子來逗逗他。

“何先生看來是見多識廣的人,那依你看來,我們是哪國的呢?”我笑道。

“這個……晚生不知道。”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疑惑的神色。

“嗯,不妨猜猜看嘛。”這些天也沒有什麽娛樂,拿這家夥開開心也不錯,更重要的是看看這個時代的有知識、有智慧的人見到我們會怎樣想。

見到他猶豫,我又說道:“但說無妨,言者無罪。”

“這個,那晚生就鬥膽猜上一猜。”

見他同意猜,我心中暗笑:“猜吧,想破頭也猜不出來。真好可以借機挫一挫他的銳氣。如此人等大約是很自負的。”

他想了好一會,遲疑道:“英、法、德、美諸國與我等膚色不同。這個俄國雖然有一些臣民與我等麵似,但是卻難來到這裏。英國管轄的屬國……,這個,在下實在猜不出,還請將軍明示。”

“嗬嗬,看不出你倒真有些見識,怎麽會在苗沛霖的手下?真是可惜了。”我歎道。我們來到這個時空,要想發展,還真的需要這個時代的人才鼎力相助,不然光靠我們幾百人,能有多大作為。我心中忽然動了延攬這個何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