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最近可有消息?他還好吧?”
“敢勞陛下動問,家嚴還好,最近有書信來。”
“你九叔指事實在意外,我也深感悲痛。”
“這個,我相信陛下一定會有明斷。”
“明斷,說不上,但是此張玉祥非彼張玉祥剛才沙灘已經把事情原委向我報告了,你要聽嗎?”
“這個,不勞陛下,這不是陛下與臣子間應該說的事情。”
這,簡直小曾國藩,不,小左宗棠!
“好,那咱們來說說公事。讓你來就是要說說西北劃界的問題。”
“微臣僅尊聖諭。”
“紀澤,你不要這樣說,這個國家的未來其實寄托在像你這樣的千千萬萬的有學人才身上,我們這個國家之所以沒有實現共和,也正是因為像你這樣的人才太少,隻是曾文正公大才,卻不能為國家所用,就是興辦教育,昌大國學也好啊。”
曾紀澤張開了一下嘴,沒說什麽。
我繼續說道:“你隨信陽親王出訪,一路舟車勞頓,本來十分辛苦,加上家中忽遭大變,本來與情於理都應該讓你返籍省親的。可是,現在西北邊事……國家人才奇缺啊,回頭我給曾公去函致歉。”
“為國盡忠本是臣子的本分。家父也是一向如此訓導。隻是唯恐才疏學淺,有辱使命,還請陛下訓導指示。至於家父那裏,陛下日理萬機,就不必費心了,微臣定當在家書中告知家嚴陛下殷殷關懷的美意。”
這個曾紀澤論才能與曾紀鴻不相上下,可是論起可愛程度可是比曾紀鴻差遠了。
還是切入正題好了:“曾次長,以你之見,此次與俄方劃界談判最應當堅持的原則是什麽?”
“這個,陛下,微臣以為必須據理力爭,寸土不讓!”
“很好,可是這個寸土不讓的基本依據呢,你知道,西北邊界問題與東北不同,東北那裏有個尼布楚條約作為最初的依據,可是在簽訂尼布楚條約的時候我們在西北還與俄國沒有交界呢,那,你這個寸土不讓是怎樣的一個基礎上的不讓呢。”
“這個,臣惶恐,但是以臣之見,唐遠宋近均不足依持,我朝有前清禪讓詔書,則以前清邊界,即巴爾喀什湖東西間為談判依據,先以巴湖以西為起點為宜。”
“嗯。”我點了點頭。“這個,你可有依據?”
“有!”曾紀澤侃侃而談,顯然對此已經有了相當深入的研究。
“好!”我讚道。不過,還不一定完全以此為基礎。“
曾紀澤詫異:“這,請陛下明示。“
“這隻是一點建議,你到新疆不急於出去談判,可在新疆遍訪哈薩克,塔吉克,烏茲別克、吉爾吉斯等我國邊民,在其中組織義士——這一點我會讓左公幫助你——成立各個相關的民族解放軍之類的,武器經費我們出,到了阿拉木圖。你一方麵與俄國談判劃界,討還伊犁,林一方麵可與當地上層人物交往,這個,意思你明白嗎?”
“是,陛下,我明白,與其與強橫的俄國劃界,不如與原來的西域諸國劃界。”
“對,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陛下——”
“有話就講,不要吞吞吐吐。”
“是,可是以臣之見,現在的俄皇不算昏庸,我們現在想通過這樣的離間之際拓展西北成功的把握不大。”
“確實如此,我也沒有想過讓你立刻成功,隻是先在此布下棋子而已,必要時可作討價還價的籌碼。記住,現在在西北,國家並不怕戰爭,你盡管放膽去談。但是如果不用戰爭手段就能爭取到利益那當然是最好的結局,你知道孫子兵法謀攻的說法的。”
“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這裏,我們的底線就是,不失地,基礎倒不一定是巴爾喀什湖以西。就是清廷禪讓我們時的西北領土一寸不失就是你的功勞。超過這個限度,那就是戰爭,沒什麽好談的。”
曾紀澤興奮:“陛下放心,弱國無外交,但是,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弱國了!”
“說得好!我期待你的歸來,我們帝國需要你這樣的外交官!對了,還有,關於你九叔的案子你真的不關心嗎?”
“臣關心,子侄輩應有之義,但臣相信陛下,家父來信告知微臣,他也相信陛下,請陛下不必為此分心國事。”
我想了一下:“如果曾文正公肯擔當湖南大學校長推廣國學,則國家之幸,這個並非出仕為官。”
曾紀澤默不作聲。
孔繁新又進來,欲言又止。
我問:“什麽事?”
“這個,趙夫人請陛下去一下。”我們沒有仿照前朝冊立皇後,貴妃等。其實帝國的皇帝真的是類似總統的一個職務而已。趙飛雪沒說什麽,孫葵華可是明顯的失望,私下裏冬梅、臘梅等人已經在稱呼他“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