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條子（一）
聽到這裏，我點了點頭：“所以，這個孟老板就想找人把那最後一支古釵找回來。可是，既然都已經談妥了價格，那老漢為什麽沒有回來呢？我們又不知道詳細方位，要怎麽找啊？”
老錢繼續說道：“發現古釵的大概方位，那老漢曾經告訴過孟老板，找起來應該也不是很困難。既然他是在大坑裏邊發現的古董，那八成都是個鬥子，至於大小和規模光憑這點信息咱肯定是推測不出來的。但是據我估計，坑中沉積了大量古器，就說明並沒有被土夫子溜過，有可能是多年前的大墓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所以土層發生了坍塌，以至於露出了那麽個裝滿了古器的‘寶坑’。如此一來，應當並不難尋。”
光頭咽下嘴裏的茶水哼聲笑道：“那要照這麽說這事還變得簡單的，直奔目的地找到那個大坑然後把裏邊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走就算完活。哎，這麽大塊肥肉，在你這放了兩個月硬是沒有願意吃的主？”
“非也非也。”老錢歎了口氣：“過程的確是簡單，最後到嘴裏的也的確是塊肥肉，不過難的就是這個地方。那老漢所說的地方在湖南省宜章縣南部一個山脈之中，名叫莽山。莽山一林海莽莽，蟒蛇出沒而得名，至今仍保存著有6000公頃的原始森林，其中的植被和動物昆蟲的種類全都有數萬種之多。而你們要去的，是莽山深處的一處山穀，叫做莽山蛇穀！”
“啥！？”最後這個名稱把骨頭嚇了一跳，手裏的茶杯差點被摔倒地上：“又是個有大蛇的地方！？媽啊……俺是打心眼裏不想再看見大蟒蛇了……”
莽山蛇穀這個地方在我的腦海中還存在著一絲模糊的印象，因為在我大學畢業剛剛進入同仁報社的時候，手寫的第二篇書麵報道就是這個。因為當時是對著電腦逐字抄寫。所以不經意間也記住了大概內容，聽老錢這麽一說頓時回想起來：“莽山蛇穀……是不是蛇種類占全國百分之八十的那個地方？”
老錢也是一愣：“老張兄弟你知道這個地方？”
我微微點頭：“那是全中國蛇種類和數量最多的地方，據說各種蟒蛇毒蛇草蛇的覆蓋量大的驚人，隨便一處草叢裏就有可能潛伏著七八條蛇甚至更多。當地有一種說法叫做‘坑比山多，樹比坑多，草比樹多。蛇比草多’，聽去過的人講，這句話雖然說的有些誇張，但與真實情況卻也差不了太多！”
老錢歎氣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經常來我這出貨的那幾個土夫子都不願意接受，不想因為這點錢而搭上了性命。那孟老板也是赤峰人，等待了兩個月也很著急，已經把價碼抬到了二十萬。”
骨頭皺著眉頭問：“二十萬……這也是‘肥肉’？要不咱們也別幹了……”
“不懂別胡扯！”光頭白了他一眼：“咱們不是奔著這二十萬去的，而是那山穀裏邊的鬥子和古器。平常普通的小鬥子有點值錢的瓶瓶罐罐都肯定滿滿的塞到棺材裏。絕對不會堆放在外邊。像這種成堆放在大坑裏的，說好了那是個皇陵，說不好最差也得是個君王諸侯或者將軍的大墓。在那裏邊溜上一圈，拿回來的玩意至少能出手個七到八位數！”
我也有些猶豫：“可是那蛇穀……恐怕有點危險吧？”
光頭信心滿滿，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幹什麽沒危險？現在這世道，如果讓閻王爺相中了，半夜出去撒潑尿都能被流星砸死！有膽子才能賺錢，再說又禿爺在呢。有什麽好怕的。廢話不多說，這貨我們接了。老錢你趕緊問問那孟老板更詳細的地方，收拾收拾明後天就出發！”
既然光頭已經應允下來，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點頭默認。
對於蛇這種東西其實我並不畏懼，骨頭也是一樣，兒時我們在大黑山沒少烤了蛇肉吃。那時候一群孩子最大的不超過十二歲。最小的也就七八歲，在山上遇見無毒的草蛇之後便用樹枝壓住蛇頸，然後拿小刀將整個蛇頭割下來。蛇的內髒很小，隻有一條細線，從腹部劃開幾厘米長的小口。稍微用力就能一股腦兒的全部拽出來。
去除了內髒再將蛇放在溪水裏簡單涮一涮就算處理完成，隨後架起篝火往裏一扔。大約半個多小時候，等蛇身外邊的鱗皮被烤焦了，裏邊的蛇肉就也差不多熟透，挑出來每人一段直接用手抓著吃即可。蛇肉但不上鮮美，但非常特殊，吃起來味道與雞肉類似，卻如同牛肉一樣頗有嚼頭。現在回想起來，我嘴裏都會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
將這件事談妥之後，老錢讓我們先回去準備，他向孟老板打聽好更詳細的信息之後再電話聯係。
從認識我們開始，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光頭還從來沒正經八本的倒過一回鬥子。這次終於要回歸老本行了，他顯得異常激動，回去的路上走在我們前邊一會像個小孩一樣蹦蹦跳跳嘴裏還哼著小曲，一會又深沉起來喃喃自語的念叨著應該都準備些什麽東西。
經過兩個多月的修養，四個人的身體都已無大礙，回到樓房簡單準備了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這就算收拾完畢，剩下有關裝備和機票的問題就都由光頭來處理。
老錢的效率很高，當天晚上就直接登門拜訪來到了樓房。他告訴我們，其實關於蛇穀裏‘藏寶坑’的具體方位他也隻是聽那老漢大概描述的一番，詳細的方位和周圍都有什麽標誌性的東西幾乎一無所知。唯一可能有用的線索就是那老漢曾說過，在那個‘藏寶坑’附近不遠的地方有一座七八米高的彌勒佛石像，不清楚是山體自然形成還是人為雕刻。
雖然不怕蛇，但是一想到那種‘蛇比草多’的場景還是讓人有些心驚膽寒，骨頭麵色緊張的又打起了退堂鼓：“那老大個山……那老大個穀……肯定不咋好找，要不咱還是別去了吧……”
光頭在旁邊踢了他一腳：“關鍵時刻就屬你鏈子掉的最快，咱需要的其實就是這麽個方位，至於那孟老板的二十萬酬金，能碰上古釵咱就順手給他捎上，碰不上就拉到，不要也罷！”
老錢聞聲連連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在大山裏找一支小小的古釵的確很有難度。但是尋一座千古大墓相對來說卻更容易一些，再加上又禿爺和冷小姐這等高人存在，相信你們一定平平安安滿載而歸。至於孟老板的古釵，禿爺說的不差，遇上了就算白撿二十萬，遇不上也不用強求，畢竟安全第一！”
光頭嘿嘿一笑：“借你吉言，我們哥幾個這回誌在必得，絕對能搞回點硬貨給《聚財堂》填倉！”
等送走了老錢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我們各自休息，唯獨光頭興奮的失眠，坐在電腦前咧著大嘴網購裝備。因為想要提高到貨效率，所以光頭在網店上選好了合適裝備之後讓店家直接打包，然後他自己上門去取，這樣省去了快遞安檢問題和周轉時浪費的時間。
第二天早晨等我醒來的時候，沙發上又隻剩下了骨頭一人，茶幾上還多了張紙條：“禿爺拿貨去了，順便把機票也解決了，哥幾個就在家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吧。ps：老張的吉普我開走了，這個點應該沒有交警檢查，放心……放心……咱保證違章記錄不會超過三個……”
放下紙條，我默默的回房間拿出了手機查詢了一下自己駕照的剩餘積分，望著屏幕上顯示的‘5’在心中祈禱著死禿子的違章最好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別超過三個……
但是光頭隻算好了出發的時間段，卻沒顧忌到回來的時間段。下午三點，正當我準備打電話詢問他怎麽還沒回來的時候，他卻率先打了過來，接通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張，快想想辦法，禿爺讓條子給扣住了……”
一聽這話我頓時緊張起來，因為如果是去的時候被扣住還好，因為車上沒有裝備，最多也就是個無照駕駛，找找交通隊的朋友就能解決。但是回來的時候被扣住，那性質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如果他這次也手欠購買了什麽槍支子彈或者手雷炸藥的話，那不單單是無照駕駛，還會涉嫌私藏軍火。如此大的罪名，就是認識警察局長那都未必好使……
做了個深呼吸冷靜下來之後我詢問光頭現在的情況，他墨跡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位置被扣住了，?最後還是詢問旁邊的交警之後才悶悶的來了一句：“在西環的306高速公路上……”聽完這句話我氣的腦袋直冒青煙，低聲吼道：“你他媽個大傻逼，沒有證件後備箱拉著一堆違禁物品還敢往高速路上開，你他媽早晨出去的時候腦袋讓門擠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