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深仇大恨(三)

呆呆的望著那扇閉合的嚴絲合縫的石門,我用胳膊肘推了推身旁的光頭:“禿子,怎麽回事,你不是說處理好了麽?”他也是一臉茫然,撓著後腦勺滿腔詫異:“確……確實是弄好了啊,兩塊大石頭在中間卡著,這怎麽……怎麽還是自己關上了?……”

就在四人呆站在原地的這幾秒鍾,父親和李大伯與那隻五彩厲煞鬥的正歡,抬起手電照去,隻看到兩個黑影飛速圍著厲煞交替攻擊。雖然已經分開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但父親和李大伯當年磨合出來的默契還在,兩人一進一退攻受兼備,雖不能徹底將厲煞消滅,卻也不在下風。

為了不給他們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閃身躲在身旁的石柱後邊,一邊緊張的觀看一邊思考著應該如何將這隻五彩厲煞徹底消滅。

父親是用刀的好手,從小我就願意看他切菜,一把小小的菜刀和一根普通的黃瓜,每一次他都能用不同的花樣來切,手法十分嫻熟。當我問及父親的刀工為什麽這麽厲害的時候,母親總是笑著說父親曾經是個廚子,平時一天裏有半天都握著菜刀,所以才會練習成現在這樣。

小的時候總是很天真,母親說什麽就相信什麽,一連到了高中我還時不時的跟同學吹噓父親神乎其神的刀工,自豪的告訴他們我的父親是個大廚。

此時是我第一次見到父親手中的菜刀變成了半米多長的短刀,被他拿在手裏舞動起來,方式竟然和平時的菜刀一模一樣。因為菜刀比較短小,所以無論怎麽揮動都沒什麽不同,但是換成了這種短刀就大不一樣。每一個轉彎,每一個下刃都力道強勁。我甚至能看見刀氣從短刀上散發出來!

相比之下李大伯要略遜一籌,之前從他們所講的故事中也提到了其實李大伯善於用槍,尤其是他自己的那把雙筒獵槍,隻是那把槍已經在二十二年那場事故中被碎石壓在了大黑山中的某個地方,實屬可惜。

父親手握短刀從五彩厲煞身旁一閃而過,可以再瞬間連續砍傷七八刀之多。而李大伯最多的時候也隻能連續砍傷四刀。手腕轉刀的速度在常人中雖屬高手,但是跟父親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

激烈的搏鬥了接近五分多鍾個,厲煞身上的每一寸肉皮幾乎都已經被短刀砍過,皮膚上的五彩之色也混淆起來。但是這些都隻是不疼不癢的皮外傷,厲煞不但毫發未傷反而被徹底激怒,幹癟的頭顱裏不斷發出呼呼的響動,像是在呐喊又像是在喘氣。

接連不斷的持續攻擊讓年近五十的父親和李大伯身體上有些吃不消,雖然仍在堅持,但速度明顯已經滿了下來。五彩厲煞站在原地左顧右盼。在父親又一次衝上去進攻的時候抓住了機會,直接揮起一拳迎了上去。父親見狀連忙側山躲閃,但還是被打中了左肩,整個人瞬間就飛上了半空,劃過一道弧線後直直的墜向地麵。

躲在石柱後邊的我連忙也衝了出去,來不及伸手接住父親,隻好用力往前一撲搶先一步趴在地上當起了肉盾。父親的體格也非常魁梧,體重至少在一百七十斤以上。直直的從頭頂落下。差點將我的脊背砸斷。用力喘了幾大口氣之後,我才逐漸緩和過來。

五彩厲煞的力道在莽山蛇穀的時候我曾將體驗過。雖然隻是輕輕的一拳,但是在父親痛苦的幾乎變了形狀的麵部表情上,我知道情況一定非常糟糕。冷琦追上來伸出左手輕輕在父親的左肩膀上鋝了一遍,皺起眉毛微微搖了搖頭:“不是錯位,是骨折了,快把伯父送到安全的地方!”說完從父親手中接過短刀。自己衝了上去。

父親見狀想要起身阻攔,但剛剛一活動肩膀,巨大的痛感就讓他泄了力氣,隻能死死的盯著冷琦的背影,眼睛和臉上滿是擔心的神情。

光頭骨頭我們三人小心翼翼的將父親攙扶到了石室的角落。我蹲下正欲開口詢問詳細情況,誰知卻率先被父親用力推了一把:“別管我,一點小傷死不了!快去把我兒媳婦弄回來,出了事情你媽非得把我另一條胳膊也打斷了不可!”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讓骨頭照顧好父親,隨後拔出黑金匕首招呼光頭衝過去幫忙。

然而回到石室中間,卻看到李大伯也退下陣來,正站在原地扶著旁邊的石柱休息。而冷琦獨自一人,居然將五彩屍煞打的踉踉蹌蹌,有幾次甚至差一點就要摔倒在地上。

五彩厲煞刀槍不入一身蠻力,倘若與之硬碰硬估計沒有幾個人是對手。但冷琦卻使出了太極招數,整個人跟隨著厲煞的身形而活動,借力打力。厲煞所用的蠻力越大,自己受到的傷害便也越強。直到此時我才發現相處了一年之久的冷琦身體竟然如此柔軟,就像是一根麵條一樣,左躲右閃連攻擊看起來都十分輕盈溫柔。

光頭咧開大嘴嘿嘿一笑:“我說什麽來著,這冷女俠如果溫柔一點,那絕對是個天地間少有的好姑娘。這太極打的可真好,這胳膊……這腿……這小蠻腰……這胸脯……”我見他看著看著就不正經了,立刻一腳踢了過去:“這他媽不是舞台節目,別光顧著看,趕緊上去幫忙!”

厲煞身上的所有部位都十分堅硬,想要攻破這身鋼筋鐵骨就必然得率先找到一個突破點。我目光從上到下飛速掃過,最後鎖定了它那雙幹癟孔洞的眼睛,找準機會舉起黑金匕首狠狠的紮了過去!

結果正如我所料,就算那厲煞的骨頭再怎麽堅硬,眼眶卻始終是空洞的。黑金匕首直直的紮進了它左邊的眼眶,借著巨大的衝力完全沒入其中,冷琦見狀也立刻拔出了自己身上的那把黑金匕首,順勢紮進了厲煞的另一個眼眶。

吃了虧的厲煞咆哮著在原地四處亂轉,毫無章法的揮動胳膊在身邊亂抓!正當我認為起到效果衝上去準備乘勝追擊的時候,沒想到那屍煞卻忽然開始了反擊,準確無誤的瞄準我的胸口重重來了一下。這一刻我充分體會到了骨刀幹爹日記中提到的那句“如同被汽車迎麵撞上”的感覺,被擊中的瞬間根本無法呼吸,仿佛嗓子被堵住了一樣!等我重重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嗓子忽然同開了,但湧出去的並不是氣體,而是一股鐵鏽味的**!

我被厲煞打的在半空中平著飛出去四五米的距離,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空中頓時下起了一陣血雨。平躺在地上,最開始我還掙紮著坐了起來,但是持續了不到兩秒便再次迎麵躺了下去,接下來除了腦海中還保有意識之外,身體完全了自己的控製,無論怎麽用力都無濟於事。

見到滿地鮮血和躺在地麵上一動不動的我,光頭嚇的臉都白了,立刻衝上一邊拍著我的臉頰一邊急聲叫道:“老張,老張你可不能死啊,我這大部分財產可都在你的名下呢……吱個聲,說個話,實在不行眨個眼睛也成啊……”

我半睜著眼睛望著他,雖然能聽清楚每一個字,但卻當真連眨眨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冷琦本來也想過來查看我的情況,但無奈被厲煞拖住,隻好繼續與之周旋。光頭呼喊了半天見到我沒有任何反應,便也不再開玩笑,摸著胸脯抓起手腕開始檢查起了生命體征。

遠處的父親聞聲也在骨頭的攙扶下掙紮著走了過來,見到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我,直接一把甩開旁邊的骨頭飛奔著衝到了近前,顧不上骨折的肩膀,伸出手指快速在我後背上按了幾下。那似乎是幾個穴位,剛開始按的時候沒什麽感覺,但隨後就開始產生了痛感,最後轉變成了劇痛,疼的我忍耐不住大叫一聲坐了起來。

就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聲大叫,卻將堵在我喉嚨中剩餘的殘血全都吐了出來,我馬上就感到胸口舒氣通常,身體也恢複了直覺,隻是胸口依然有些淤痛之感。

因為擔心我的境況,遠處的冷琦雖然仍在繼續與厲煞僵持,但總是將目光投射過來。原本對付厲煞就跟勉強,分神之後便漏洞百出亂了節奏,沒過幾秒鍾就被厲煞一拳在臉上擦了過去。她輕叫一聲,隨後往後連續做了幾個後空翻跳離了原地,站穩之後,左邊臉頰上已經流出了血液。

之前在對付厲煞的時候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它並不是人,也不需要眼睛。雖然被匕首戳穿了頭顱,憑借陰陽之感依然能找到活人之軀。冷琦跳到遠處之後,厲煞在原地愣了幾秒,隨後方向一轉,對準我們衝了過來!

父親抬頭盯著厲煞頓時麵色一變,急聲叫道:“不好,咱們聚集在一起陽氣太盛,你們趕快帶著小瑞躲開!”說完拖著受傷的肩膀又一次衝了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