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來信
逐月端來了茶水，將紅燒肉的空碗端走了，還不忘問道：“郡主，還想吃什麽？”“水果。”“是，郡主。”沒過一會，逐月端上來一盤水果就退下了。
“蘇蔓若對於建立全郡攻防一體化的折子，你看了嗎？”莫修羅端著幾本文書問道。
“看過了，寫的不錯，但是投入起來有些問題。因為地方縣鎮的駐軍，不可能按照郡府來設立，畢竟這影響到地方的管理、補給等問題。在靜闌，為了控製軍隊的所有權，地方官員都是無權過問軍政了，所有各地的軍事部署都是由郡尉統一調用。因為秦霜是我的屬下，所以也是在我的間接控製之下。但是魏源不一樣。”賀蘭看著莫修羅，莫修羅也聽明白了賀蘭的意思，在心底都暗歎這家夥太狡猾了。賀蘭拿起一本文書，突然冷冷的說道：“這件事，我們晚上再說。”莫修羅明白她是怕人偷聽，但如果兩個人躲在被窩裏，是不會有人聽見的。
賀蘭將幾本錢糧賬冊扔給莫修羅，“這幾本賬，你好好看看。說實話，魏源真不如靜闌的官場潔淨。”莫修羅翻開賬本，蹙了一下眉頭，賀蘭對著隔壁有喊道：“武子。”陳武聽郡主叫他，連忙跑了進來，“郡主有什麽事？”“派人回靜闌，讓夏大人速派幾個明白賬冊的過來。”“是，郡主。”
莫修羅蹙著眉頭。阻止地說道：“不用這麽大動幹戈吧？”
賀蘭微微一笑，“修羅，錢糧是關鍵。他們的帳都能看出紕漏，更不好說內質了。為地方軍配置冬裝就花費了三千兩銀子，把我當傻子呢啊？”
“這……”莫修羅依舊有些遲疑，賀蘭又說道：“想控製住權利，第一是兵權。第二是財政稅收。第三是手下的忠心度和做事能力。把這三點都要控製住。才可以高枕無憂。有人用狗腿子來形容為主子辦事的人，但是狗除了會叫什麽也不會，所以手下不能都是狗腿子，一定要有真才實學的人，出謀劃策，建立一個以自己為中心的領導核心。事必躬親是一種美德，但是也會累死人的。有了全心全意地手下，就可以反作用回第一第二兩點，這個權利的中心才會更加的鞏固。”
莫修羅信服的點點頭。他真的不明白這家夥的想法都是從哪裏來的，但是真的精辟。
“我肚子痛。”修羅連忙來到賀蘭身邊，“怎麽肚子還痛了，是不是紅燒肉吃多了？”“不是那個。”賀蘭痛的汗還要冒出來了，莫修羅一下子就明白了，彎腰抱起她，抱怨道：“今天是第二天，還吃那麽多肉幹什麽？”逐月、武子等人不知道怎麽回事，都跟著回了後庭。燃燈大師把了脈，“沒什麽事？拿熱水伏一會就沒事了。”逐月用熱水袋灌了水。給賀蘭捂在被窩內。賀蘭躺在**拽著莫修羅地手，不鬆開。其他人見狀，都回避了。
莫修羅放下簾帳。脫掉外套陪著她躺下。“前廳還有那麽多事等著處理，還纏著我？”賀蘭依在他懷裏。撒嬌道：“我不想你離開我。”他的手指撫摸著她蒼白冰冷的小臉，“我也不想離開你。”莫修羅側臥將她摟在懷裏。他真的是痛！“乖，不要亂想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賀蘭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可他為什麽不讓她與他一起分擔呢？
“修羅，蘇蔓若應該是太子的人。鄭希光鄭大人這次來北方，多半也是太子的主意。如果沒有後台，蘇蔓若也不會如此年輕就身居高位。所以你要把兵權，把魏源牢牢的控製在自己的手裏。以後地局勢誰也把握不了。北淩這次沒有出兵，說明他們還是有野心。佳寧，洛天佑，他看似柔和，可也是詭異多端之人，隨時隨地都要防範。情是情，事是事，一定要把握好分寸，我不在的時候，他們很可能都給你施壓，一定要把握原則。不能妥協。”賀蘭說的很輕，隻有他們自己能聽清，“你給朝廷地賀文都寫好了嗎？趁著這次機會，多提拔一些可靠地人。給洛明聰寫上，說他支持魏源重建，捐銀五十萬兩，然後你就跟他要錢。他家富的流油，遇到他一次就要他出點血。”莫修羅靜靜地聽著，不發表任何的態度。這次見麵，賀蘭明顯感到修羅地話少了，見他不語，她也不願再開口。窩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假寐。
莫修羅以為賀蘭睡著了。小心翼翼地起身。默默地穿上衣服。出了房間。她是一個精細地人。萬事都算計到。可是莫修羅是男人。他不會如她一般心思細膩。可她說地。確實也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地。他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前庭地客廳裏。侍從們已經將爐火點燃了。幹燥地熱氣撲麵而來。莫修羅地心裏就如打翻了五味瓶。混合地味道讓他有種嘔吐地感覺。
燃燈大師進了屋子。端坐在他地對麵。“修羅。想想你以後地出路吧？”莫修羅睜開眼睛。“出路？”大師點點頭。然後說道：“二十年前。長風跟我說。如果一個人在本來地世界裏沒有未來。那麽就隻能去找尋一路沒有走過地道路。於是他離開了神女山。混入這個陌生地世界。修羅。你已經違背了原有地設定。必須要找條合理地途徑。而且你要記得一個原則。很多時候都是事與願違地。”
大師地話時常地都是詭異地。聽不出來含義。但莫修羅還有聽懂了一些。他地未來是怎麽樣地呢？他自己真地看不見方向。
洛明聰地八姨太站在賀蘭地小園外。遲疑了半天。不知道是進去還是回去。這不免引起了武子等侍衛地懷疑。猜疑了半天。武子還是走了過去。謙和地問道：“洛夫人。你想見我們郡主嗎？”八姨太點點頭。怯怯說道：“可我害怕打擾了郡主。所有沒敢進去。”武子不是見到漂亮女人就挪不開步地男人。但是又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著八姨太。他總覺地這個女人帶著一些怪異。但又因是洛明聰地女人。武子也不好意思過多盤問。隻得說道：“我進去通稟一聲。夫人稍等。”
賀蘭半睡半醒地躺在**。聽逐月進來通報。想了想。就宣八姨太進來。八姨太匆匆地進了屋子。有些慌張。見逐月退下。慌忙將門關上。賀蘭不明白她是意思。緊蹙著眉頭。八姨太連忙說道：“郡主不要害怕。我隻是不想讓其他人聽見。”然後雙膝跪下。“奴婢叩見少主。”賀蘭大吼一聲：“你叫我什麽？”“少主。”賀蘭撲通爬下地。擼起八姨太地左手腕。一朵粉紅地梅花烙印。然後一陣冷笑。“她終於想起她還有女兒了？”
“少主。其實閣主一直都很掛念你。”賀蘭拽她起來。自己又爬回**。莫無表情地指了指床前地矮凳。說道：“先坐吧！”
八姨太緩緩的坐了下來，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賀蘭，賀蘭展開信，冰冷的心還是融化了，“她現在好嗎？”八姨太沒有回答，“我也是很久沒有閣主的消息了，今天突然有人讓我將這封信交給郡主，我就不知道其它了。”
“麻煩你了。”賀蘭擺擺手，示意她退下吧！八姨太有些狐疑，難道她不問些什麽嗎？可賀蘭真的什麽也不想問。八姨太起身退出了房間。
八年了，她終於想起她了。
信中沒有擔心，沒有思念，隻有寥寥的幾句，還是告訴她接收手袖閣。賀蘭真想把信撕成紙屑，投入萬劫不複之地。可這是母親親筆寫來的，賀蘭不能不孝，默默她將信壓在了枕下。
莫修羅走進了房間，他聽說洛明聰的八姨太來見賀蘭，還鬼鬼祟祟，擔心她就回來了。沒想到她竟然佝僂著身子偷偷在**抿眼淚，不免問道：“怎麽了？”賀蘭慌忙的搖搖頭，“沒……沒什麽？”但還是伸出雙臂環住他，撲入他的懷裏。莫修羅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安慰道：“不管有什麽事情，還有我呢？”直起身子，抱起她，“整理一下，要吃晚飯了。”
晚飯很豐盛，遇到好吃好喝，賀蘭也將不愉快的事情忘記了大半，燃燈大師不住的說道：“慢點吃，慢點吃。”莫修羅隻在一旁嗬嗬的笑，也不說話。
吃過了晚飯，賀蘭又陪著莫修羅在前廳看了一會文書，就吵著累了，莫修羅隻得將她背回去，因為她不想自己走回去，借著自己身體不舒服，莫修羅隻得就範。
兩個人吵吵嚷嚷，一個抱怨太重了，一個抱怨走的太慢了。武子等人跟著後麵，想笑又不敢笑。
夜長日短，莫修羅安頓了賀蘭躺下，可自己睡不著，點著蠟燭，翻看著古籍。賀蘭貼在他的腋下，小爪子在他身上胡**著，惹得他不得不罵道：“賀蘭，不要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