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誰的孩子

殿下,何不穿上試一試?”賀蘭衝著洛明恪微微一笑?

洛明恪脫去袍子,拋在**,賀蘭托起衣服幫他穿上。本來有些陰暗的房間,因為這異常華麗的龍袍,使得屋中蓬蓽生輝,賀蘭看著他笑笑,“殿下,這衣服最適合你來穿。”他伸手攬住她的細腰,“什麽時候也學會奉承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朱唇,“但從你口中說出來,我喜歡聽。”

洛明恪的這一吻,讓賀蘭胃裏翻騰的厲害,她一把推開她,跑到痰盂前,幹嘔起來。

洛明恪站在她身後望著她,剛剛的興高采烈,神氣盎然,突然之間都落了下來。

“蘭兒,你怎麽了?”他似確定不確定的問道。

“胃有些不舒服,好像是出壞了肚子。”賀蘭無力的伏在床邊,隨即又嘔吐起來。

兩個人之間的空氣突然冰冷下來,如果賀蘭懷孕了,孩子不可能是他的。那孩子會是誰的?誰讓他一國之主帶綠帽子?

他沒有過來攙扶,他本來就是一個多疑的人,可還是確定的問道:“蘭兒,真的是胃不舒服嗎?用不用請太醫來過?”

“不用。”賀蘭沒有想的脫口而去。

她這種反應徹底的提醒了洛明恪,洛明恪的東宮裏,女人懷孕是習以為常的事情,洛明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蘭兒,還是請太醫吧?”洛明恪又說了一遍,這一遍就是讓她實話實說。

“不用。”賀蘭說出這兩個字就知道洛明恪什麽都懂了。他是多麽不好糊弄地人。他怎麽會看不出來?

“你不用猜了。孩子是我進宮之前留下地。已經二個多月了。”賀蘭強忍著直立起身子。“我以往地生活本來就不檢點。這個你也知道。不小心留下孩子也屬於正常地事情。我會很快將孩子處理掉地。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這個即將即位地帝王……”賀蘭剩下地話。沒有說出去。她不想讓兩個人很僵。他們畢竟還是名義上地夫妻。可這名義上地夫妻讓她覺得很累。每天都是如履薄冰。相互之間地恩愛也都是故意裝出來地。

“你知道就好。”他眼中地冷漠。已經在看不見是以往地那個太子。他越來越像一位帝王了。

他緩緩地離開了床邊。脫掉了赤龍紫黃龍袍。背對她說道:“以後。我就可以自稱為朕了。希望你不要為朕惹麻煩。”

他走了。可那件赤龍紫黃龍袍卻留在屋中。因為這是他地寢殿。而她不過是一個過客。當他稱帝之後。他也不會住在這裏。而且搬到乾清宮。哪裏才是這座帝宮中心地宮殿。哪裏才象征著真正地皇權。

她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銳氣。這座皇宮宛如一個碩大地牢籠。讓她失去了鋒利地爪子。她必須要逃出去。為了自己。或許為了肚子裏地這個生命。她必須要逃出去。

“水寒……”隔著窗戶她叫著她的名字,可是過了很久她才慢吞吞的出現,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你喜歡他,是嗎?”賀蘭突如其來的問道,“你留在我的身邊,其實隻是為了他,你從來都沒有心甘情願的做一位太醫,你想入宮做皇妃,如果能做皇後更好,是嗎?”

賀蘭在笑,她笑的是那麽的痛苦,那麽的無助,她越來越弄不明白女人,就算自己也算是女人,可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的女人,要拚死拚活的向皇宮裏擠呢?

“公主,我沒有想過。”她站著,此時她才更像一個醫者,冷靜,異常的冷靜。

“我的外婆就是一個醫者,她一直的認為隻要給那個男人生下孩子,他就會多看她幾眼,或許還可以寵愛她。可是她生了我的母親,生了我的舅舅之後,她依舊是一個不得寵的姬妾。女人總是把自己想的過於重要,其實在他的心裏,女人不過是玩物,或者隻如一隻會說話的鸚鵡。”

她坐了起來,初始的妊娠反應,還對她造不成傷害。

“水寒,將孔熙幫我叫來。”她淡淡的說道。

易水寒卻什麽也沒有說,倒退了出了寢殿。

賀蘭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是多麽精密的計劃,連她都被蒙在了鼓裏,連洛明恪那麽小心謹慎的人,都沒有覺察到。

沒過多久,孔熙出現了寢殿的外麵,輕輕的推開了大門,走了進來。

賀蘭正坐在屋中的桌旁,喝著茶,見他進來,閑閑的說道:“孔侍衛,坐。”

孔熙站著沒有動,而是畢恭畢敬的問道:“公主,有何事?”

賀蘭笑笑,端起茶杯在嘴邊抿了抿,“本宮找孔侍衛難道

沒有事嗎?”

說這話時,孔熙向著外麵瞧了瞧了,將近十一月,天氣有些寒了,四周的窗戶都是閉緊的,看不出是否有人,但是他仔細聽了聽,應該是沒有人。

“公主,有話就直說吧!屬下說過,為了報答公主,屬下甘願赴湯蹈火。”

賀蘭站起身,走到窗口將一扇窗戶打開,一陣微冷的寒氣撲麵而來,“幫我逃出這座牢籠。”

孔熙聽了這話,倒吸了一口冷氣,“公主,距離禪位大典,隻剩下了三天了。你這時候逃出去……隻怕……”

“這幾天,他必然會很忙,我想在禪位大典之前那個晚上出逃,這樣他是不會分心找我的。”

孔熙點點頭,“屬下為公主安排。”轉身之間,他又小聲說道:“公主小心。”

連續的二天,洛明恪一直都沒有回寢殿休息,賀蘭明白,他厭惡她,他眼裏對她有深深的厭惡,隻是他從來都不表現出來。

明天就是十一月初一了,就是舉行秋祭的日子。

上午皇上要帶著大臣們祭天,下午就舉行大典,他就成為了帝國的皇帝。

“公主,太子讓奴才來取龍袍。”一個太監的聲音打破了傍晚的隨和。

“都在桌子上放著呢!”賀蘭懶散的說道,但還是不忘,小心翼翼的囑咐道:“他穿之前,再小心的檢查一下。”

“是,娘娘。”

“特別是金線的接頭,不要刺到太子。”

“娘娘真是小心。”太監低笑著抱著龍袍出去了。

夜漸漸的暗了下去,易水寒一直跟在賀蘭的身邊,她沉默無語,她也無言。天上沒有月亮,隻有些許星鬥,發出暗淡的光芒。天氣陰靈,風聲呼嘯,不知不覺地添上了一種肅殺的感覺。

“水寒,你說明天能有一個好天氣嗎?”

“秋天多是好天氣。”她笑盈盈的說道。

賀蘭歎了一口氣,轉身回了內殿,嘴裏還在說著,“水寒,他登基之後,我跟他說說讓他納你為妃。”

她卻“噗通”跪了下來,低低的說道:“水寒不敢。”

賀蘭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說道:“天色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此時武英殿裏,孔熙望著還在批閱奏折的洛明恪,小心的走上前去,問道:“殿下,你都二天都到公主哪裏休息了!今天晚上是不是過去?”

洛明恪抬頭望向孔熙,蹙了一下眉頭,“孔熙,你何時管起孤王的事情了?”

孔熙連忙低頭,解釋道:“屬下隻是認為公主畢竟是公主,明天還要秋祭,公主……”

洛明恪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最近不想見她。你就不要多說了……”

“是,殿下。”孔熙退了下去。

他悄悄的離開大殿,向寢殿而行,到了寢殿不遠處,突然蹦出兩位侍衛,招呼道:“孔大哥,幹什麽去?”

他本來心裏就有些緊張,但一切都合計妥當,穩了穩心神,笑嗬嗬的說道:“殿下讓我找公主到前殿去,好像是商討一些明天的事情,殿下很高興,也可能隻想跟公主說些什麽吧!”

三個人會心一笑,“哪是應該的。”

孔熙避過了二人,就到了寢殿門前,屋子裏有微微的燈光,孔熙小心的敲敲房門,“公主,在嗎?”

賀蘭一聽是孔熙的聲音,連忙去開門。

孔熙鑽進屋子,低聲說道:“公主,準備一下,我這就帶你出宮。”

“那你不是很危險了?”

“為了公主在所不辭。”孔熙的話很從容。

賀蘭以後回憶起來,都要為哪天的事情感到無比的悔恨,他孔熙是太子洛明恪的侍衛長,他怎麽可能在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帶著她出逃呢?她怎麽就沒有想到這是一個天大的陰謀,可這次意外的出逃明明已經暴露了他們,可她怎麽能看不到呢?

賀蘭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抱在一個明黃色的小包裏,兩個人剛要出門,易水寒卻出現了門口,眼神中滿是詫異,“公主,你要去哪?”

還是孔熙反應快,衝著易水寒笑道:“太子讓我到公主這裏取幾件貼身的衣物,恐明天降溫,禦寒之用。這幾天,太子一直沒有過來,做屬下想讓公主親自送去,這不是……”孔熙裝出一臉的傻笑,又衝著易水寒笑道:“你回去休息吧!我這就要帶公主到前殿去。”

“哦。”易水寒輕答了一句。